趙宛舒就清楚,只要拿自己的名聲做藉口,趙榮貴肯定是不敢冒險的。

她這也是為了改善家裡的伙食,操碎了心啊!

夥計很快就把五十斤的糧食給稱好了,但因為他們兩個背不動那麼多,百花鎮離梨花村也不遠,他們這都花了不少銀子,糧食鋪子也願意送貨上門。

說妥當了後,兩人才從糧食鋪子出來,就迎面撞見了從旁邊書店裡出來的一個一身儒衫的年輕男子,見到兩人不由驚訝,“你們怎麼進城來了?”

這人瞧著不過是十八、十九歲上下的年紀,身上是八成新的儒袍,頭上戴著儒帽,面目端正俊秀,身姿挺拔。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同樣穿儒袍的年輕學子,見他停下,不由喊道,“容濤,你停下來做什麼?害得我險些撞到你!”

“抱歉抱歉,季風,是我停得太急了!”

另外那學子好奇地看著門口兩人,“容濤,這是你認識的人啊?”

“我不認……”

“大堂哥。”

趙容濤的聲音和趙榮貴同時響起。

趙宛舒這才知道,這就是趙李氏和張冬梅的掌中寶,心頭肉——趙容濤。

她對於趙容濤的記憶比較模糊,只知道他在百花鎮的學堂裡上學,平日裡幾乎都都難得見一次,就是見到,原主都是低眸縮頭,照面都很少打。

所以,剛才第一眼,她還真沒認出來。

“容濤,這是你的弟弟妹妹?”被撞那學子廖季風摸著頭驚訝問道。

此時,趙容濤看著趙宛舒兩個就跟看到蒼蠅一樣。

他一直在學堂裡自詡是個耕讀之家出身的,家境雖比不上商賈之家有錢,但也是寬裕的,所以平時出手也大方。

現在卻被人撞見衣裳破爛的堂弟妹,實在是讓他尷尬莫名。

他勉強回道,“啊,他們,他們是我叔叔家的孩子。他們家被分出去了,平時不與我家一道兒的。”

“難怪了,你叔叔家那麼窮的嗎?咋這穿得都是破破爛爛的啊!”廖季風擰著眉頭,奇怪道。

趙榮貴的臉頓時就漲紅了,相比趙宛舒身上那件只打了個補丁的,他身上的衣服簡直是補丁疊補丁,平時倒不覺得,但碰上這麼直白說話的,他實在是感到羞愧。

趙宛舒的反應就平淡多了,“大堂哥,你今天不上課嗎?”

“夫子今天有事,放假半日。”趙容濤隨口解釋了句,旋即就覺得莫名其妙,他跟趙宛舒解釋什麼個勁兒。

而且他覺得趙宛舒有點怪怪的,往日裡她可從不跟自己講話的,就像是一直只縮頭烏龜一樣。

為了揮散這股奇怪的情緒,他開口就道,“你們兩個揹簍裡買的什麼,鼓鼓囊囊的!等會記得去給爺爺奶奶孝敬,你家雖然分出去了,但做人還是得有孝心的……”

趙容濤不愧是趙家嫡親的大孫子,這說話做事都跟她們一個做派!

趙宛舒笑眯眯地頷首,“大堂哥教訓得是。說起來,大堂哥為大,是我們的榜樣,不知道大堂哥給過爺奶什麼孝敬啊?”

趙容濤被她堵了話,皺了皺眉頭,抬頭挺胸道,“我好好讀書,那就是對爺奶最好的孝心了。”

趙宛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既然大堂哥要對爺奶盡孝,那是打算今年秋闈下場金榜題名回來了?”

“爺奶和大伯孃可天天都在村人跟前說大堂哥是文曲星下凡呢,大堂哥耽擱了那麼久,這回大堂哥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對吧?不然,豈不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