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四弟妹,你這說書也得說個可信的。你當阿宛是個神仙啊,拍一下就癱了,再拍一下就好了!我看你就是想逃脫孃的責問,想不還那三兩銀子!”張冬梅啐了口。

“這錢你也別想賴賬,這錢可是爹開口要求的。以前你就沒少往你們馬家拿錢!”

張冬梅早看不慣四房了,掙錢掙不著,天天一窩就知道躺在家裡等錢從天上掉下來。照她說,當初就不該把三房分出去,而是把耗子精一樣的四房分出去!

但她這話也不好說出口,畢竟老四嘴甜,能把趙李氏哄得團團轉。

“哎哎哎,大嫂,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還沒說你呢,咱家不準存私房錢,就你存了一大筆私房錢,誰知道你往你孃家拿了多少!”馬翠翠也不樂意了。

這全家都說好了,現在還沒分家,大家掙的都該上交公中,結果張冬梅倒是好,不聲不響地攢下那麼多體己。張家就在同村,要說她還往孃家送過錢,馬翠翠是一萬個不信的。

“你說什麼?我哪兒往家裡家裡拿錢了,你哪隻眼睛瞧見的?”張冬梅氣得胸脯劇烈抖動。

“好了好了,吵什麼吵!老婆子還沒死呢,家裡哪兒輪得到你們說話了?”趙李氏聽得耳朵都火燒火燎的,她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現在就去老三家。這群吃獨食的,居然敢跟村長一起鬨騙老婆子,真當我們趙家無人是不是?”

“便是這錢是林家給的,我們這些人還住著破爛屋子,吃糠咽菜,他們就敢建房子,那就是不孝!這種媳婦孫輩,放在過去那都得送祠堂的!走!”

趙李氏今天還真得從三房搜刮一層皮下來。

本來正要吵架的張冬梅和馬翠翠頓時也不吵了,衝到趙李氏跟前就是一通七嘴八舌。

趙青梔剛端著洗完的衣服回來,就看到她姐趙青桃臉色慘白地急匆匆往外頭跑,她不解道,“姐,你這是去哪兒?”

但她喚了兩聲沒喚住,趙青桃魂不守舍地直接跑遠了。

建房子招工的事情宣揚出去後,因著工錢高,立時就有一二十個同村村民過來,村長也很是負責任,那等偷奸耍滑的,他是絕對不要的,留下的都是家裡條件不大好,又肯下力氣幹活的。

畢竟,現在趙家的主力男丁都不在家,留下的都是幼童婦孺的,苗正陽總是得多幫忙看著的。

他點了幹活勤快,老實敦厚的十三個人,其中還有幾個是會建房子的,但其餘的就都是隻能挖土搬磚的。

倒是那些沒被選中的就不大高興了。

“村長,我這還會起房子呢,咋的你留曹家的,也不願意留我?”

苗正陽斜睨了他一眼,“咱們都是村裡鄰居,我為什麼沒選你,你心裡沒點數的嗎?前兒個你還跟李家扯皮的事,我也不想說。”

那人被他揭了短,臉色就不大,又看向趙宛舒,“阿宛,我可是你大伯孃家叔伯家的表姐夫,不管咋說,咱們也是親戚,我也是你的長輩,你總該照顧照顧吧!”

那就是張冬梅那頭的親戚了。

趙宛舒也不惱,溫溫和和地笑道,“瞧您說的,這半個村裡,大家都沾親帶故的,拐個彎兒的,都彼此算是親戚了。至於長輩,這在場的大部分都算是我長輩了!”

“再說了,您說是我親戚,您是不是也該關照關照我這個晚輩啊!都是親人家家的,建房子怎麼能問我要工錢呢,是不是?”

趙宛舒可不能開這個頭!

親戚怎麼了?她就不愛找親戚幹活,牽扯不清的!回頭都是照樣給工錢,結果他偷奸耍滑的,還不能說上兩句,不然就是給你幹活,你還挑三揀四,明明是正常的僱傭關係,都弄成了親戚欠人情!

更何況,她可以一點都不想跟張氏那邊的親戚有牽扯!

“你,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這是想讓我給你打白工啊你!”那人不樂意了。

苗正陽冷聲道,“也沒求著你幹!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你這是來打工的嗎?你這是來當祖宗的!慣的你!”

那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憤憤離去,“誰稀罕啊!”

苗正陽也不管,只看了眼其他村人道,“我今兒個也跟大家說個明白,阿宛前頭還給咱們村兒捐了銀子,那也是為了咱們村著想的好姑娘。”

“她念著咱們村,這回建房子也想給咱們村多找點活,給的也是真金白銀的。大家在外頭給東家幹活也是幹,在阿宛這也是幹!”

“所以,大家也別仗著輩分什麼的偷雞摸狗,阿宛臉性子好臉皮子薄,我可不能姑息。若是發現那樣兒的,這村裡多的是找不到活幹的,我第一個就饒不了,直接就裁了。”

這在家門口乾活,一天還有十五個銅板,還能回家吃飯。

這去鎮上幹苦力也就這個錢!而且還離家有點距離。

而且,這建房子少說也要個三四個月,這好好兒幹,一趟下來也得一二兩銀子,省著點大半年的嚼用都來了,腦子有坑的才會想不開不幹。

頓時,有了苗正陽的敲打,大家自然是高聲應著,哪兒還有那不好的心思。

隨後,這些人直接就交給了吳忠明。

吳忠明帶來的都是會泥瓦工的,加上村裡幾個會點手藝的,組合賣力氣搬磚挖的,磨合一兩天,也能配合得當。

趙宛舒也很滿意,她剛要跟村長說話,就看到趙青桃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青桃姐,你怎麼來了,我正想跟你說呢,二伯……”

趙青桃拉住了她,上氣不接下氣道,“阿宛,奶奶要來了,她說,她說要拿走你的房子……”

趙宛舒聞言,揚了揚眉,“哦?我們都分家了,這房子是我家自己買的,自己建的。豈是她要拿走就能拿走的!”

“不過,還是謝謝青桃姐特地來通知我。二伯怎麼樣了?家裡的藥還夠不夠用?”

自從上回送了一次藥後,趙宛舒也沒再去過了趙家。

一來她不喜歡跟趙家打交道,二來也是她有點受不了愚孝的趙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