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宛舒就起了個大早,然後隨著趙容則去尋趙二湖父女了。

這地址還是蕭承煜叫人給她查出來的,不然他們便是想找,也得頗費些功夫的。

自古都言紫氣東來,東方便是貴不可言的方位,故而也是燕王府的所在。

住在這塊地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家,而趙家給趙二湖買的宅子就不在這塊兒,而是在燕北城的外城區。

兩人借了王府的馬車,一路往城外走,蕭承煜還請了巫陽給他們當陪同,這也能避免一些不長眼的胡亂衝撞。

外城不比內城區的繁華富饒,卻也不差,來往都是絡繹不絕的行人,個個衣裳也是華美精湛的,只是穿綢緞的不多。

馬車一路疾馳,最後七繞八繞的,來到了外城南區的方位,停在了一間兩進的宅子。

說是兩進,其實比之燕王妃送的兩進來說,那是大大的不同的。

至少面積和外頭的大門都是截然不同的。

趙容則提著禮物下了車,整了整衣物,就一臉高興地跑去敲門。

敲了三四聲,終於有人來開門了,是個不認識的面孔,年紀有些小的小姑娘,見到她們,她歪了歪頭,“你們尋誰?”

“請問這裡是趙二湖家嗎?我們是他的親戚,特地來看他的。”趙容則說道。

小丫鬟覷著他,目光打量著他,著重看了看他的衣裳打扮,嘴裡卻道,“那是我家老爺。可我們沒聽說過我家老爺有親戚在城裡的,你們……”

她話未盡,但那意思卻很明顯,就差說他們是打秋風的騙子了!

趙容則的眉頭皺了皺。

趙宛舒撫了撫鬢角的髮簪,慢慢走上前來,她略略抬眼覷著丫鬟,“你又是哪個?入府當了幾日的差?就知道你們老爺的前塵舊事了?”

“你——”

“別你啊我的,連規矩都不知道嗎?我要見你們老爺小姐。”趙宛舒說道。

小丫鬟不樂意,“我家老爺小姐都不在,你回去吧!”

說著,就要合上門。

巫陽動作迅速地捏住了她的手,她瞬間疼得痛撥出聲,“你幹什麼?疼疼疼,你們這是要擅闖我家府邸嗎?我們要報官……”

趙宛舒懶得搭理她,只扭頭看了眼趙容則,“大哥,我們進去吧!”

若是他們好說好話的,趙宛舒自然也是以禮相待的,但看如今連個守門的小丫鬟都敢囂張,可見趙青梔過得是什麼日子。

她是對趙二湖不期待什麼的,但趙青梔她卻不好不管的。

不過,她也失望,她特地讓顧柳二人教了趙青梔那麼久,結果她居然什麼都沒學會,而今還縱得府中下人們不知好歹。

巫陽冷冷哼了聲,甩開了小丫鬟,快步跟了上去。

才走到垂花門,似是有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快步迎了出來,見到趙宛舒幾個,那個美貌丫鬟就蹙緊了眉頭,厲聲呵斥道,“你們是誰?竟敢擅闖我們家!來人,方管家,快把他們趕出去!”

“你們家?”趙宛舒喃喃唸叨著這幾個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又是哪個?”

這個丫鬟樣貌身段都出挑,甚至眉眼間還隱藏著傲氣,可見不是普通丫鬟。

荷露冷冷道,“關你什麼事兒!”

正說著,就看到箇中年男人匆匆趕了出來,看到一群陌生人,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有了盤算,當下方陸就站出來道,“這位姑娘,擅闖他人府邸那可是重罪,送去府衙那是要坐罪的!我勸你識相的,趕緊出去,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趙宛舒也懶得跟她們講道理,她對巫陽笑了笑道,“巫陽大哥,想來要麻煩你處置這些欺主的奴才了!”

頓了頓,她朝著兩人彎了彎眉眼,“都擅闖了,總不能走回頭路的,那我們只有一闖到底了!”

巫陽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對付這兩個那是手到擒來,立刻就擰住了兩人的手腕,把人拖到跟前。

趙宛舒看著疼得臉都漲紅的兩人,“我且問你,趙青梔在哪裡?還有趙二湖?”

荷露咬牙,“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哦?”趙宛舒揚眉,“京城趙氏留下的丫鬟?”

“你既曉得,那就合該放了我們!不然,我們主子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的!”荷露恨道,說著她還倨傲地揚起了臉。

趙宛舒聽著,卻是笑了起來,她側頭看桑枝,“桑枝,以往你們這種情況是如何處理的?”

桑枝福了福身,上前挽起袖子,就直接給了荷露兩耳刮子。

別看她柔柔弱弱的,這陣子做了不少活計,手上功夫還是練出來了的。

隨後,她跟趙宛舒比劃了下,大體意思是攆出去。

趙宛舒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只是望向另外的男人:“你說呢?”

方陸是趙釋帆留下來的管家,如今形勢不如人,他很是識相地指出了位置。

他們先去的是趙青梔所在的院落,這兩進的院子雖不大,但趙青梔住的位置卻有些偏僻,院落也有些狹小,院子裡還落著層層落葉,枝頭和地面還有沒掃清的雪。

他們浩浩蕩蕩過去,就驚得裡面的丫鬟跑了出來,也是個瞧著樣貌清麗的,見得這架勢,她臉色一變,“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趙宛舒澹澹道:“青梔呢?”

蓮心眼神閃爍,“小姐,小姐才吃了藥,睡下了。不知這位小姐是何意?怎生闖到我家裡來作威作福,可知這是哪裡?我家……”

“你家?”趙宛舒品味著這兩個字,這是她第三次從下人嘴裡聽到這句話。

她玩味地勾唇,“好一個你家!你算個什麼東西呢?”

說著,她的臉一沉,“走開。我要進去!”

“不行,我家小姐才病著,若是叫你進去了,驚擾到我家小姐,誰擔當得起?”蓮心不肯相讓。

趙宛舒冷冷地睨著她,“我擔當得起不擔待得起,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擔當不起的!大哥!”

趙容則也看出裡面有問題,他反手就推開了柔弱的蓮心,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