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肅宗的話,三公主又是哭又是歡喜,謝恩之後就退下了。上書房畢竟是肅宗接見朝臣的地方,她雖然受寵,卻也只是個公主,並不敢久留。

只是昭陽長公主的算盤,這次終究又要落空了。鄧太后出面,鄧皇后服軟,可三公主不是個沒脾氣的,又有肅宗這個看戲不嫌臺高的摻和一手,黃承志這個紈絝子弟,眼下勉強還算安全。

只是黃承志脫了險,這京城裡面,還有個白梓軒,眼下也被人給盯上了。不過,白梓軒被人盯上,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

以前豐城侯府衰微的時候,白梓軒這個世子,日子過的還不如尋常的官家子弟。這些年,白梓軒進了東宮做事,豐城侯府的日子,才算開始好轉。

只是白梓軒的弟弟白梓樓體弱多病,幫不了兄長的忙,還得名醫名藥的養著,很是金貴。所以忠順府看上白梓軒的時候,白梓軒雖然厭煩宋紅妝這個姨娘,卻不得不收下她送來的名貴藥材。

以前是人窮氣短,白梓軒以為現在自己高升,總不用再朝忠順府低頭了吧。誰知道,肅宗的一道聖旨下去,忠順府的大小姐就成了郡主,可見徐家有多簡在帝心。白梓軒只是個小小的東宮屬臣,如何敢在這個當口兒,跟忠順府過不去。

而這一次,忠順府聽說徐婉淑去知春莊遊湖落水,又得了白梓軒相助,宋紅妝第一個就忍不住了。徐婉如是徐錚的女兒,徐婉淑也是,憑什麼徐婉如得了個郡主的封號,而徐婉淑什麼都沒有呢。

既然徐婉淑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得一門好親事,總是應該的吧。所以,宋紅妝使出全身解數,留了徐錚在屋裡服侍了好幾個晚上。總算哄的徐錚開心了,隨口就答應了宋紅妝,馬上派人去豐城侯府問問白梓軒,何時上門提親。

徐錚自己越說越覺得這門親事有譜,白梓軒跟徐婉淑是青梅竹馬,又是自小有緣分,救了徐婉淑上岸。這次一出門,又是白梓軒相助,這不是月老綁的紅線是什麼?更何況,白梓軒一表人才,在東宮也說得上話了。等太子登基了,白梓軒多少是個權臣,徐婉淑跟了他,日後做定一品夫人了。不用說宋紅妝心動,就連徐錚都心動了,吩咐了管家,備下厚禮去豐城侯府了。明面上是感激白梓軒救了徐婉淑,實際上,卻是暗地裡提親事去了。

這事,燕國公主自然也聽說了,白梓軒這孩子傲氣的很,如何肯低頭娶一個庶出女兒。只怕這事最後,徐錚和宋紅妝會討個沒趣。

這會兒皇恩一浩大,徐錚又忘記了這些年夾著尾巴做人的日子,燕國公主心裡,對自己的兒子,實在有些失望。

好在孫兒孫女都還不錯,徐簡也上進,做事也努力,總算有個希望。所以,白梓軒的事,燕國公主也不打算過問,只是心中難免嘆氣。

肅宗晾了忠順府好多年,而今卻突然開始皇恩浩蕩,燕國公主總覺得,這背後應該有什麼事情,眼下還沒有真正說出來。雖說北疆和三邊現在頗為安定,用不著封個公主郡主的去和親,可究竟是什麼事呢?

莫非,她知道的事,肅宗也知道了?燕國公主心裡暗自搖頭,若是肅宗知道了這事,第一個要封口的,就是她這個姑姑,如何反其道而行之,對忠順府這麼好呢。只是,如果不是此事,又是為了什麼,肅宗突然對忠順府這般上心了?

燕國公主自問,眼下的忠順府,還真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突然,燕國公主想到了徐婉如,莫非,皇帝想拿徐婉如拉攏什麼人?也只有這個解釋了,就徐婉如的容貌,再加個郡主的身份,如果嫁給誰,的確是皇家的恩典了。

想到這裡,燕國公主倒是有些安心了,那麼,是蕭家吧?真是沒想到啊,就這麼十來年,忠順府和靖遠將軍府的位置調了個,而今蕭家竟然強大到讓肅宗都側目的地步了,真是了不得啊。

燕國公主想通了肅宗的旨意,心裡順暢了許多,就更加不管徐錚和宋紅妝如何折騰了。

這年頭,提親終究還得男方來提,徐錚跟宋紅妝再想把徐婉淑嫁過去,也得等到白梓軒上門啊。可這白梓軒收了禮物,大大方方地說救人是英王的命令,他一個東宮屬臣,也只是聽命行事。

就這樣,白梓軒有理有據地避開了忠順府想結親的意思。宋紅妝和徐錚在府裡等著訊息呢,聽了沈大楚的一番話,兩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

“你沒跟他提侯爺想結親的事?”宋紅妝按捺不住,沒等徐錚開口,就直接問沈大楚了。

沈大楚和沈大成是管家沈立山的兩個兒子,沈立山退下去之後,沈大成管著府裡的事,沈大楚管著外面的交際,在忠順府裡,也算是最有臉面的下人了。

所以,對著宋紅妝這樣一個漸漸失了寵愛的姨娘,沈大楚並沒放在眼裡。只是這臉上的恭敬,沈大楚倒是做了個十足。

“奴才提了,”沈大楚說道,“只是白世子說了,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他救人也是英王殿下的命令,還說咱們府上,也得謝謝英王府。”

“他這是不想結親嗎?”徐錚有些火大了,他難得看上白梓軒了,這個不識抬舉的白梓軒竟然想撇清!

“要不,奴才再去問問白侯爺的意思?”沈大楚不用腦子想,都知道這個病歪歪的豐城侯白興安,必定只聽長子白梓軒的話。

徐錚還沒想好呢,松煙苦著一張臉進來了,“侯爺,豐城侯府派人來了。”

宋紅妝一聽是豐城侯府的人,眼睛突然一亮,剛想開口,卻聽松煙說道,“他們管事把咱們府裡送去的東西,都給退回來了。那管事還要見侯爺,說白侯爺有話要說。”

徐錚聽說退了禮物,就知道這個豐城侯府來的管事,多半沒什麼好話要說。只是人都來了,他還怕了不成,“讓他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