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重新拿回自己的身體以後,這還是它第一次表現出如此吃驚和激動的模樣。

如果說之前它對於幻空,更多的是一種感激的情緒,現在它對於幻空卻是實實在在的敬佩不已了。

這九黎自從被關在這裡,只要有機會便會仔細觀察,那些空間運轉的情況,想要從中尋找到規律。

一方面是因為太過無聊,它們由於要擺脫族裡的追殺,只能躲在這片空間當中,確實也沒有太多的事情做,那麼研究一下空間運轉規律,自然也就成了它們少數可以拿來做的事情,而且越是研究不明白,就越能激發它們的興趣,想要繼續研究下去。

另外一方面,是鳳雀一族天生就對規則之力敏感,如果說將獸族內對於符文陣法方面天賦做一個排名,鳳雀一族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所以九黎它們從進入這片空間後,就對這裡的空間規則,尤其是那些空間運轉的情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它們研究那些空間運轉時,不僅不會覺得枯燥乏味,反而還會樂在其中。

再有一個原因,就是它們一家雖然是因為避難,才同意進入這片空間中,可是它們也不想永遠被囚禁在這裡。

當初與那位神秘強者的約定,只要它們沒有能力離開,就要一直留在這裡穩固整個空間群。如果將來想要離開,那便只能憑藉自己的本事,在不破壞空間群的前提下從這裡離開。

因此九黎用心研究這空間群的規律,也是為了有朝一日想要離開時,能夠按照約定不破壞空間群順利走出去。

可是它研究了很長時間,卻始終未能真正掌握其規律,而最大的一個難題便是,始終未能尋找到這空間群的中心所在。

在九黎的不斷觀察中,這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個空間,完全就是處於一種混亂的移動,甚至有的時候空間與空間,還會彼此相互摩擦碰撞。

可是偶爾會有空間消失,但同時又會有空間誕生,總數量上始終保持不變,由此九黎也一直認為,空間群必然存在了某種規則與秩序,當然也會有核心存在,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當年九黎和自己的伴侶,研究了至少有幾百年的時間,可是始終都沒有一個結果,甚至連一些重要的線索都沒有摸到。

結果眼前這個人類,從跟自己交流到現在, 也就不到半個時辰,便從自己給出的那些,當初覺得無關痛癢的線索中,直接推測出了空間群的核心情況。

鳳雀一族連大部分的獸族,都不放在眼中,面對人類時更是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所以九黎最初對於幻空,也只是抱有一種感激之情。

如今它卻是徹底被眼前的人類所折服,與對方助自己重新拿回身體無關,就是單純的被幻空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欽佩不已。

原本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個空間,就好像一團亂麻般,不管怎麼看都找不到任何一點規律,然而當幻空找到關鍵點,提出那最關鍵的線索後,九黎也好像撥開重重迷霧般,從而最終鎖定了那一組九個空間。

其實九黎也是太過專注於,尋找這些空間群的奧秘,反而忽略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或者說一些客觀上的事實。

比如這空間群內,到底存在了多少空間,這些空間移動變化時的情況等等,這些都不是能夠輕易就掌握的線索。

九黎也是透過許多年,不斷的觀察,將所有的細節都記在腦海中,這才能夠在需要的時候,條理分明的將空間群的情況介紹給幻空聽。

如果讓左風去了解這些資訊,那還不知道需要多久,加上沒有鳳雀一族的天賦能力,觀察過程中還可能有被空間之力絞殺的危險。

關鍵性的資訊,直接從九黎處獲取,這是幻空能夠迅速找到中心的一個重要原因。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片空間的數量,以及按照“組”來劃分後,數量上減少很多,暗藏的線索也就更加清晰了。

當天,如果不是奪天山之人,並且完全掌握了數算推衍之法,也休想能夠解開空間運轉的規律,以及空間群核心的所在。

除了九黎給提供了關鍵性的資訊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奪天山那部數算推衍之法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集合了諸般條件,這才使得幻空能夠如此迅速破解,假如九黎能夠想清楚其中緣故,倒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欽佩到情緒激動的程度。

與九黎不同的是幻空,他倒是能夠很快想清楚其中諸般客觀因素,自然不會像九黎情緒那麼誇張。但是正因為了解,左風也始終保持著對師父的欽佩與恭敬。

至於鳳離,雖然如今也是鳳雀一族的強者,可實際上它仍舊不成熟。即便是過去了許多年,可是它卻是以麻雀的狀態渾噩度日,現在即便是聽著母親與幻空間的交流,也不能體會出其中到底有什麼,能夠讓母親這樣激動的。

九黎倒是沒有打算,現在就為鳳離解釋,鳳離還需要慢慢的成長,日後有機會也可以慢慢的教育。

九黎現在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了那九個一組的小陣法群上,在它腦海的記憶中,本來是有著整整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個空間運轉的景象,如今已然有了目標,九黎便直接將注意力,徹底集中在那九個空間當中,其他空間就彷彿突然間消失不見了一般。

若是幻空能夠看到,此時九黎腦海內的景象,也必然會為之驚歎,不愧是對於規則有著與生俱來優勢的鳳雀一族。

當腦海當中,只剩下那一組九個空間以後,便再也不受周圍其他空間的半點干擾,九黎也能夠更好的分析這九個空間移動時的細節變化。

這樣又過了片刻之後,九黎目光稍微有了一絲變化,好像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疑惑與不解。

它迅速傳音給幻空,將自己所觀察到的情況如實相告,很明顯它不光信任幻空,甚至也已經開始有了一定的依賴。

簡單的描述過一番,幻空也不禁有些疑惑起來,因為這九個空間運轉的方式,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只是想著想著,幻空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立刻追問道:“如果你將這九個陣法,三個三個分成一組,然後再具體觀察三組之間的軌跡變化,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因為有了之前的經歷,九黎幾乎毫不猶豫,立刻就按照幻空所說的,開始對九個空間進行分組。

雖然幻空也沒有具體提示,每一組的三個空間都有什麼聯絡,九黎乾脆在腦海當中直接對那些空間開始進行劃分。它就這樣在腦海中,將所有空間,都嘗試與其他空間組合,好在數量一共就只有九個,這對於九黎來說倒不算是太大的負擔。

差不多也就半刻鐘左右,九黎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有些興奮的傳音道:“分好了,它們果然是以三個為一組,這樣看起來好像真的是存在規律於其中。”

頓了頓,九黎忍不住感嘆:“真是沒有想到九個空間,還能夠再次分組,而且這其中是否還有什麼奧秘在其中。”

得到的答案與自己的猜想一致,幻空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同時向九黎和左風解釋道。

“其實只是一開始,我也陷入了一個誤區,覺得九個一組便是最小的空間組合單位,卻忽略了九之數,仍舊有拆分的可能,而且你不要忘記了,我之前是如何說的。”

九黎認真傾聽,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左風衝口道:“遁去的一!”

“沒錯,就是那遁去的一!”幻空讚許的看向左風,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繼續解釋道:“之前不管是九、八十一、六千五百六十一、四千三百零四萬六千七百二十一都非整數,減去一個恰好就是整數。

將九拆分之後,恰好也是三組每組三個空間,也同樣附和那減去其一,成為整數的規律率,按照這個道理,針對九個三組空間來觀察,自然也就能夠發現其中的規律了。”

九黎忍不住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時它又忍不住看了左風一眼,心裡暗道那靈魂虛影不簡單,這個救了自己孩子的少年人,看樣子同樣不簡單,如此深奧的道理,他竟然聽過一遍就明白了。

在九黎思考的時候,幻空卻是翻著眼皮略微思考後,便再次詢問道:“你注意觀察一下,三組空間在變換位置時,是否會出現某種迴圈,這個迴圈中第一個出現變化的空間,將會是下一次迴圈中最後出現變化的那一個。”

九黎立刻在記憶中觀察,很快便有了答案,它有些驚訝的道:“這你都能夠推測出來,這簡直也太神了吧。”

幻空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才道:“這倒不是多麼神,而是我突然想到,這九個空間如果做為空間群的核心,那麼非常有可能的佈局便是‘九星連環’,其特點便是首尾間形成一個迴圈。”

幾乎在同一時間,殷無流和王小魚,興奮不已的從那扭曲的空間中衝出,在他們眼中,前方那片區域就是森羅禁區。

王小魚望著前方那些空間,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後,有些不太確定的傳音道:“難不成……,這用的是……九星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