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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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穿著藏藍色的風衣,站在一旁,微笑著,並不說話。
隨後沒多久就跟著黃一橋走出了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有人說道,“董事長說的是真的嗎?”
另一個反駁道,“你說是真的嗎?一個月1200的工資,然後說我們處在最高的級別?”
這話倒是和朱玉上回同王慧安說的不謀而合。
不過並沒有人接話,不多時話題就歪到了“董事長年輕的時候長得一定很好看”上了。
朱玉說道,“夏部長年輕的時候也不差啊,很利落的樣子。”
不多時,朱玉滑著椅子湊到王慧安跟前,低聲說道,“我瞭解到,老闆娘也很厲害的,以前跟了董事長的時候,這邊批的都是一起搞的。”
另一人聽到了也滑著椅子過來道,“前幾年咱們這個公司據說還挺不錯的,產值在汀州這邊服裝企業裡也是個中翹楚了,只不過這幾年競爭越來越大,而且現在製造業是越來越難做,好多老闆都轉頭去炒房子了,現在的房地產賺錢老好賺了,現在公司也不復以前那樣了。”
“對吧,我也聽說了,不過我們廠子裡出貨的品質還是不錯的,價格也站得住。”
“說這個做什麼的,離我們都太遠了,我們一個月就這麼幾塊錢,現在搞得說要把我們當刀用,誰知道這個工資能領幾個月啊,我本來是想應聘銷售部那邊的,多少能學一點,現在在這個崗位上能學到什麼呀。”
朱玉撇撇嘴說道,“就是就是。”
另一個伸頭看了看外邊,愈發低聲道,“你們聽說沒,公司太子爺也在這裡上班呢,以前在銷售部的,後來去了財務部,這是打算要開始接班了嗎?接班不也應當是在銷售部那邊待著麼?”
朱玉是知道這事的,但是她也不知道具體的詳情,“對吧,要接也是銷售部吧,業務部門。”
“哎,可能每個部門都要輪過去,接班也不是那麼好接的,橋牌你們知道吧,以前也是老闆的,現在分出去了,哎呀,不過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他們都有礦,哪像我們,一個月一千來塊錢。”
“那也不一定,萬一太子爺看上你了,你就是太子妃了。”
那人笑笑,“切,就一個民營企業,汀州這邊多了去這樣的企業,什麼太子太子妃,你們還在清朝嗎?”
這時,走廊裡傳來走路的聲音,大家一鬨而散,椅子滑到各自的座位。
只見蘇海曉高高地昂著頭走進來,手上拿著一疊單子過來,快步走到王慧安的位置上,將一疊單子重重得地甩到她的座位上。
王慧安心裡本能地驚了一下,抬頭看向蘇海曉。
今天的蘇海曉並沒有說什麼重話,只說到,“上面有幾個規格不對,有時間坐在這裡聊天,不如去倉庫多摸一摸,同樣的花色不同的支數不同的成分,倉庫錯了你這頭也跟著錯?按上頭我標的去翻翻。”
說完,又走了。
等他走出去,朱玉回頭對王慧安說道,“別說,蘇海曉就是老了一點,快四十歲了吧,長得真不錯,如果脾氣不是那麼爆就更好了。”
王慧安笑笑,拿起桌上那一疊單子看了起來。
蘇海曉在上頭有誤的地方都勾了紅線。
她拿著單子就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時,看到夏彩英迎面走來,與王慧安打了聲招呼,然後對著朱玉說道,“她去哪?”
“倉庫。”
“跑倉庫那麼勤,想做出啥成績啊,呵呵。”
朱玉笑道,“沒辦法,蘇海曉那性格,要是我也只能天天跑,一點點錯誤就嚷得到處都知道,現在夏部長看到她都皺眉,慧安算我們這些人當中最努力了的,但是因為蘇海曉這張嘴,現在恐怕是領導眼中最差的了。”
夏彩英笑笑,“晚上去逛街唄。”
“啊,晚上我還想著要回去看看書呢,我跟慧安借了那些自考的書,最近一次都沒看過。”
“看什麼呀,我們倉庫最近不是也新來了一個人麼,還不是大專畢業的,還是關係戶,不也只能是做做倉庫管理員,有什麼名堂啊。”
朱玉笑笑,“那行吧,晚上去市裡吃,那邊新開了一家牛肉麵,嚐嚐味道去。”
……
王慧安到倉庫的時候,就碰上了那位新來的倉庫管理員。
有些手忙腳亂地正在核對貨架。
大約是因為新來的原因,不像夏彩英那樣直來直往,對著王慧安善意地笑笑。
王慧安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核對完了自己的東西,就跟著她一起整理。
“謝謝,我叫王雯婷,剛來的好多都不懂。”
“不客氣,我也剛來沒多久,懂得不比你多呢,我也姓王,叫王慧安。”
王雯婷低頭一笑,正要說什麼。
王慧安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諾基亞一看,是姑姑的電話。
於是王慧安走到了貨架的另一頭,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姑姑焦急而沙啞的聲音,“小安,忙不忙?”
王慧安略略有些驚訝,姑姑平時很少打電話給自己,“還好的,姑,你找我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是,是這樣的,你爸前陣子找了一份工作,幫一個小老闆送點飲料,結果同別人撞起來了麼,現在說是胸那裡的骨頭斷了幾根,拉的酒也碎了,人家的車也要賠,你媽找我來借錢,你說我有什麼錢啊,也不知道打你電話……現在你爸躺家裡,你媽又沒辦法出去上班,我還幫著去照顧了兩天……。”
王慧安一開始聽到父親出事,心裡一驚,然而馬上掠過的是又苦又澀的心情,她問道,“我爸現在怎麼樣了?”
“出院了,就是這骨頭醫生說也沒法接,就得光靠養。”
王慧安沉吟了下,“我知道了,我會打錢給他的,謝謝你啊,姑姑。”
“有空你也打個電話給你爸,做女兒的都不知道父親出事,這個叫什麼事呀。”
掛上電話,王慧安苦笑。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算了算卡里的錢,加上這兩月的工資,再匯回去兩千,還能剩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