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死了,死在丈夫孟秦桑成為北齊第一權臣的第一天,死在一個巨大的陰謀裡。

是被孟秦桑親手殺的,可殺她的人不止孟秦桑一人。

她還沉浸在被挖心與背叛的痛楚之中,猛的睜開眼,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熟悉的閨房,閨房被紅綢裝扮,此刻她正端坐在在銅鏡前梳妝。

一時間,她有些茫然,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二小姐,羹湯你端走吧,我們小姐不想喝。”丫鬟雲竹急忙阻攔,迎親的隊伍就要來了,二小姐卻非要她們小姐喝一碗百合蓮子羹。

“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攔本小姐,羹是父親命人送的,是出嫁的女兒吃的最後一頓孃家飯,我那兒也有,你家小姐憑什麼不喝?”江婉月伸手甩了雲竹一巴掌,她身著鳳冠霞帔好不威風,今天也是她成親的日子。

熟悉的聲音,將江婉清一下子拉回現實。

是她,江婉月!

滔天的恨意讓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下人門忙碌的聲音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不可置信,雙目一片猩紅。

她竟然活了。

且回到了出嫁的這一天。

江婉清忙起身拉起雲竹,這個忠心的小丫頭,前世是她沒能保護好她。

這次一定要好好護著她。

“放肆。”啪的一聲,一巴掌結結實實的甩在江婉月臉上。

江婉月被打懵了,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從前不管怎麼欺負江婉清,她都忍著。

今日不知怎的,她竟然敢打她。

“賤人,你竟敢打我。”反應過來的江婉月一把拽住江婉清的胳膊,卻被江婉清一腳踹翻在地,踩在她剛才打過雲竹的那隻手上。

“打你就打你,還需要挑日子嗎?”

江婉清說著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恨不得打死她,卻在這時江婉月的母親王氏被下人帶了進來,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拉開了她。

“成何體統,毆打姐妹,要是被婆家知道了,誰還敢要你。”

王氏急忙拉起自己的女兒心疼的看著她紅腫的臉,她是江際中的平妻,江婉清的母親許傾辭雖是嫡妻,卻沒有權利,許氏的命還捏在她手裡,她怎麼敢對她的月兒動手的?

見江婉月的臉高高腫起,手也磨破了皮,心疼不已。

“給我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王秀秀一聲令下,婆子瞬間要招呼江婉清,雲竹與李嬤嬤忙擋在江婉清面前,維護主子。

江婉清宛若寒霜,這些年王氏沒少跟著江婉月作惡,她死死壓抑著想要殺人的衝動。

北齊律法森嚴,殺人償命,她現在還不能殺了這對母女,她還要報血海深仇,絕不能意氣用事。

“今日我嫁給王爺就是王妃,你們打了我,就不怕王爺降罪嗎?”

王秀秀瞧了一眼百合蓮子羹,不動聲色道:“這羹是你父親讓送的,月兒好心親自給你送來,你不喝找你父親去,衝我們發什麼威風。”

江婉月捂著臉,眼底略過一片陰霾,“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王爺根本不會管你。”

“哼,那可不一定。”江婉清說著上前一步,一把拽開江婉月的腰封,將一枚玉佩拿在手中。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嫁妝,我放在貼身衣物一起,你今日來根本不是送羹湯,你就是來偷東西的,江婉月你敢與我一同去父親面前說理嗎?”

“王爺管不管暫且不論,我現在當著眾賓客的面把此事說出去,看看父親會不會向著你。”

江婉月的臉驟然失色,她藉著送羹湯的由頭偷拿玉佩,做的極為隱秘,江婉清如何得知?

王秀秀咬碎了銀牙,今日這事萬萬不能鬧到江際中面前去,他雖然不喜江婉清,但極愛面子,今日高朋滿座,鬧大了她也討不到便宜,

只得忍下這一口氣,日後有的是報仇的機會。

江婉月被王氏拉走了,那碗湯卻被留了下來,還留了人,命人看著她喝。

江婉清當然知道這是什麼,這裡面有藥,喝了失去意識,江婉月就能換嫁了。

她當然不會喝,她已經決定要嫁給凌風澈,利用凌王的勢力報仇。

前世她們兩姐妹同一天出嫁,江婉月看不上孟秦桑換嫁。

她嫁給孟秦桑之後一邊應對婆婆的打罵,一邊還要替孟秦桑細心謀劃。

費勁心血,用盡一切手段將孟秦桑推向權利的頂端,熬了一輩子卻換來了背叛。

今生,她才不會那麼傻。

“你說你要那一塊破玉佩做什麼?直接按照我說的換親不就好了。”

一進江婉月的閨房,王秀秀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換親,什麼好東西還不都是她的。

“母親有所不知,那玉佩大有玄機,親也不能換,孟郎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而且凌王府……”

凌王府就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她不能再嫁。

前世無端被捲進凌王府的紛爭之中,雖然僥倖逃過一劫,可最終她還是被殺了,沒想到上天竟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一次她知道結局,孟郎必然是要位極人臣的,想想死前過的富貴日子,她絕不會換嫁。

“那玉佩是許氏帶來的傳家寶,我知道價值連城,可玉佩能有什麼玄機?”

“以後你就知道了,但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換親,只要不換親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你放心孟郎一定會出人頭地,我一定會比江婉清過的好。”

江婉月滿眼都是以後的幸福日子。

前世殺死江婉清之後,她和孟秦桑被人暗殺了,她不甘心,卻在死後意外重生了,她就知道她才是天選之子,上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這次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