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眠甫一出手便斬斷了霍連城一條胳膊,挺著長劍,優雅地甩去劍上的血:“霍連城,束手就擒,我還能留你一條小命!”

霍連城臉色慘白,痛得身體幾乎痙攣,但臉上卻忽地露出瘋狂的神色,獰聲道:“你以為你吃定我了嗎?你中計了!”

尾音甫歇,原本寂靜的山寨忽地湧出十餘個的黑衣人,速度好快,如狼似虎的衝了出來,立馬將許月眠圍住。

許月眠望眼過去,只見黑衣人排將開來,竟有十九人,有些挺刀,有的執劍,有的使錘,一雙雙招子都盯著許月眠。

左首一人道:“許月眠許公子,對吧?”

許月眠手握劍柄,神色絲毫不亂,輕笑道:“喲,你們竟然還認得我?看來不是尋常的山賊。”

那人道:“誰能想到文文弱弱的許大公子竟然是位劍術高手,若沒見霍連城的模樣,還要以為許大公子是個兔子爺呢!不過許大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待會拿住了,也讓許公子嚐嚐男人的滋味!”

聞言,其餘十八人一齊縱聲大笑,笑聲洪亮,顯然都是好手。

許月眠眼睛一眯,道:“你想尋死麼?”

“許大公子,誰死誰活,還不……”那人話還沒說完,許月眠便長劍便已拔出,身如燕子般衝出,長劍一閃,刺向那人面門。

那人急將嘴裡的話嚥了回去,拔劍抵擋。

長劍相交,錚的一聲,許月眠手裡的劍竟微微一顫,而對方倒退三四步。

許月眠心中一凜,這人的武功修為,不在霍連城之下!

“上!”

“你們攻他下盤!”

其他黑衣人也一起殺了上來,一件件兵器往許月眠身上攻去。

許月眠真氣貫注長劍,劍尖上立馬升出半尺青蛇一般的劍芒,吞吐不定。

他的劍法也真是好生了得,一人面對十九人的進攻卻也遊刃有餘。

但鬥得一會,許月眠心中便湧起了驚意,這十九人全是好手,武功最低的也是七品煉精境。

普通的山賊絕對不能湊齊這麼多高手。

這些人明顯是世家豢養出來的死士!

霍連城這件事顯然是一個局。

許月眠心神一分,左腿頓時被一人使劍劃出一道傷口,他猛地揮劍刺出,劍尖上的青芒吞出一尺有餘,那人一聲慘叫,捂著胸口往後退。

雖然解決掉一人,然而許月眠也受了一道劍傷,形勢已甚險惡!

……

“我的媽,許月眠要涼涼啊,這次中計了,左戚這個老陰逼在坑我……”江寒從地上爬起,將墊在胸口,被斬成兩半的護心鏡取出,那是他昨晚就準備好的,為的是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霍連城那一刀固然兇狠,但江寒一路上都在防備著他,怎麼會那麼容易被砍中?

所以當霍連城一刀劈出時,他便收腹後退,讓刀只砍到護心鏡,但饒是他做了充足準備,那強大的刀氣也震得他胸口劇痛。

他聽著兵器撞碰之聲錚錚不絕,慢慢摸到一名死去的日巡使身前,撿了對方手裡的刀。

事到如今,他已猜測出日巡司的這個任務壓根不是為了霍連城,真正的目標是許月眠!

否則也不會在山裡埋伏著這麼多好手!

甚至那所謂的霍連城都未必真是霍連城!

左戚恐怕猜到他要到日巡司當臥底,猜到夜巡司會幫自己立功,於是專門布的這個局,為的就是引出他背後的許月眠。

好個左千戶,果然是個老陰逼!

媽的!這次許月眠怕是要涼涼。

江寒本想悄悄離開,但抬頭看了許月眠一眼,卻在心想,日巡司估計是不能回了,但如果能把許月眠救下來,那他在夜巡司裡的地位勢必會漲高。

但那些人都是好手,自己想救人說不定還會搭進去。

許妹妹啊許妹妹,我要不要冒險救你?

轉眼前,許月眠的長劍又刺傷一人,刺死一人,對方減員三人,只剩下十六人。

但迎面一根流星錘也砸到許月眠胸口上,讓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一條朴刀在許月眠背後劈了一刀。

許月眠危矣!

“砰!”左首的漢子揮刀猛攻,使流星錘的漢子同時砸向許月眠的長劍。

許月眠手掌劇痛,長劍脫手飛出。

他看著獰笑著圍上來的十六名好手,心中嘆息一聲,閉目等死。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夜巡司打掉了張洋,日巡司怎麼會就此罷休?

這次是針對自己的局!

一柄刀正面劈來,刀鋒染血,與斜陽映照,如同燒紅的烙鐵!

便在這時,一人猛地衝到許月眠身前,右手握起了手中的刀,聲音低沉有力:“一刀橫世!”

聽到這聲音的許月眠詫異的抬起頭來,便看見江寒那一刀猛然劈出,雄渾的刀氣化作一道猩紅的半月。

好紅!

那迎面而來的高手臉上還帶著猙獰之色,手裡的刀便已被震飛,緊接著,整個人竟被劈成了兩半!

臥槽,這一招這麼猛……江寒吃驚不已,但隨即便感覺身體的氣力隨著這一刀劈出而迅速消失,整個人就像擼了八百發一樣的虛弱。

完了,忘了這一招只能用一次……

“快走!”江寒低喝道。

許月眠反應過來,這是使用了一刀橫世。

但對面那人的武功修為明顯遠遠高於江寒,但卻仍被江寒一刀劈死,江寒這一刀也當真厲害。

他抓著江寒的手臂便往後跑。

那十五名高手看著被劈成兩半的隊友,面面相覷,都是臉色大變。

那小子……不是死了嗎?

那小子頂多就是九品煉精境,如何一刀劈死一名七品高手?

“追!”

“別讓他們跑了!”

許月眠攥著江寒一陣狂奔,他雖然受傷重,但體力卻比陷入虛弱狀態的江寒好的多了。

見江寒沒死,還救了自己,許月眠心中既喜悅又困惑,但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

狂奔了二十餘丈後,眼見便要與後面的殺手拉開距離,許月眠卻忽地狂噴一口鮮血,雙腿一軟,栽倒在地上。

江寒急道:“許大人,你怎麼了?”

許月眠聲音顫抖:“刀劍上抹了毒……江寒,這次我連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