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最後一團光

七名女子洗完澡，穿上乾淨的衣服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當她們一起出現在了雲陽的眼前時，雲陽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她們各具特色，各帶獨特的美感，一瞥一笑間牽動著少年青春的心絃，還有那含羞的表情，真是讓雲陽欲罷而不能。

雲陽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唾沫（臥槽！簡直就是七倍的快樂！魚公真的沒有騙人，這七個可都是難得的大美人了，甚至有幾個還在長身體的階段，小小年紀就展現出這般誘人的魅力，長大了還得了。）

突然間，七人像是說好了一樣，都停止了說笑，然後走到了雲陽的身前，雲陽還納悶的時候，七個人突然間一直排開然後跪在了地上，雙手上下疊在了一起放在了地上，然後低下頭向著雲陽拜了下去，然後伸直了腰，又拜了下去，再伸直了腰，再拜，總共三次。

然後就沒有再起來了，這是元族中最隆重的跪拜禮，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出現，除非是因為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表達自己的情感，如感恩，懺悔，離別。如果跪拜的是敵人，那麼就代表這個人已經完全失去自己的人格，徹底臣服於敵人腳下了。

雲陽原本是坐在地上的，而且還沒從剛才的沉浸中完全走出來，更何況對面七個人，雲陽可沒有能力同時阻止七個人。

雲陽沒有說話，他清楚這些女子這樣做的理由，說太多，或者做太多，都沒有比她們自己表達出來更重要。

見她們沒有說話，雲陽站了起來，看了她們一會兒便認真地說道：“抬起頭來吧。”

這時候她們才慢慢地伸直了腰，抬起頭看向了雲陽。

“恩公，是您將我們從裡面救了出來，我們幾人無以為報，希望您能收留我們，我們願意服侍於您的一生”

雲陽聽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的情緒，反而露出了非常難為情的表情出來，隨後閉上了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說道：“我會考慮的，大家已經很累了，先去睡覺吧”，雲陽說完便轉頭離開了。

坐在樹旁邊休息的魚公也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雲陽（這樣真的好嗎）

雲陽一直走了10米左右才停了下來，然後抬頭看向了天空：“唉……”

還跪在地上的七名女子不禁陷入了茫然當中，她們當然也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並沒有得出答案。

“恩公是不是不打算收留我們”

“如果恩公不收留我們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來來，沒事的，我們已經從裡面逃出來了，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更加美好的，一定會的”，小藍輕輕地在草坪上移動著膝蓋，來到了眾人的前面，然後張開了雙手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們。

她們過去就是這樣每天都抱在一起，一起挺過了無數個黑暗的日夜。

……

xi，xi，xi！

“坐下來吧，別站著”，雲陽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是誰過來了，只是淡淡地說道。

小藍柔聲地問道：“我能夠坐您隔壁嗎？”

“你喜歡就好”

小藍走到了雲陽左邊，雙手撥了一下屁股處的衣服，然後慢慢坐到了草坪上，雙腿彎曲，雙手抱住了膝蓋。

“她們呢？”

“她們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是我見過睡得最舒服的一天”

“你怎麼還不去睡，雖然已經快天亮了，但是能夠睡著的話，對化解疲勞也有很大的幫助”

“你不也沒睡嗎？”

“我打算在這裡再坐一會。”

“我想多呆在你身邊一會”

雲陽轉過了視線瞄了一眼近在咫尺，俏麗的側臉，月光下更添了幾分神性，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嘴角正在揚起滿足的微笑。

雲陽沒有多看，很多又將視線看向了遠方，那裡是成片的樹林，但是因為光線不足，稍微遠一點點的樹都已經模糊到看不清了，再後邊更是漆黑一片。

又靜靜地過了一段時間。

小藍突然說道：“謝謝你！”

“你指哪件事？”

“救我們出來，給我們吃的，照顧我們，安撫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所有您為我們做的事情”

“救你們的事情，你們不是已經謝過了嗎？”

“我想再對你說一遍。”

“你真是有趣的女孩子”

“你喜歡嗎？”小藍突然間轉過頭來，略帶有些調皮的語氣說道。

（要是我們是正常途徑認識的，被你這麼挑逗，估計內心已經開始躁動了起來，對你狂吻一遍了吧）

雲陽只是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看著對方的反應，小藍的內心多少有點失望，不過這樣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欸？欸？”聽到雲陽突然間說出這句話，小藍突然間表現出了異常的慌張，愣了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但是仍然沒能組織到語言出來，雙手情不自禁地抓在了一下，一臉疑惑地說道：“真正辛苦的應該是恩公你吧，我其實什麼都幫不了忙”

“嗯？”

小藍立刻就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剛準備道歉，雲陽就舉起了左手阻止了對方說下去：“算了，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嗯”

又過了一會，等對方的情況稍微平靜了一下之後，雲陽又開始說道：“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一定很辛苦吧！”

經過了剛才的情況之後，小藍也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所以這一次小藍並沒有表現出奇怪的舉動出來，反而是笑了一下，將雙腿往身體處再收了一點，然後用膝蓋託著自己的下巴，裝作一臉釋然的模樣說道：“還是騙不過恩公的雙眼呢，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不過當時沒太注意而已，一直到這裡之後，透過對你的觀察確定了這點”

“沒有辦法呢，總要有人擔任這個角色，如果沒有了這個角色所有人心可能都死了，包括我在內，所以總有人去擔任這個角色，而我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能哭，因為我是她們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連我都哭了，她們一定會不知所措的，我更不能絕望，我必須說服我自己，我必須先騙過我自己，才能堅定地告訴她們，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一天，兩天，我根本忘記了過了多少天，我心還是死了，但是她們沒有，當時就有一個奇怪的想法，也許只有她們活下去，只要她們能夠活下去就夠了，所有的絕望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呵呵，是不是很傻”，小藍睡在了自己的膝蓋上，臉面對著雲陽，臉上還帶著令雲陽心痛的笑容。

雲陽微眯著眼睛看著對方的眼睛，雲陽知道，對方的眼睛表現出來的神采雖然不如其餘六人，但是眼睛深處還是隱藏著一小團光。

（還不夠，這不是真實的你）雲陽決定要問一個她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故事，越詳細越好，你願意告訴我嗎”，雲陽不緊不慢地問道，沒有可憐，沒有悲傷，沒有微笑，只有嚴肅。

（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最初的渴望已經成為了現實。我不會讓你的完全失去自己的，就讓我幫你一把，只要你能夠跨過這道坎，你的世界才會變回彩色）

在小藍的眼裡，表面上是在徵求她的同意，實際上更像是一個要求。看到對方眼神的一瞬間，小藍就知道，就算是拒絕了，估計雲陽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為了躲過對方的眼光，小藍將臉埋到了自己的大腿處，無數的想法湧現在了腦海中。

痛苦，悲傷，絕望，恐懼……無數小藍不想回憶的畫面一點點地浮現了出來。

好難受！好難受！好難受！

要說出來嗎？

不想回憶！

要說出來嗎？

不要，不要再出現了！

要說出來嗎？

停下來，停下來！

……

一切都陷入了令人害怕的安靜當中，就算是銀白色月光下的美景，此時也讓人感到是那麼的蒼涼，尤其是眼前的女子。就連夜間的蟋蟀聲也化成了悲傷的樂曲，慢慢地飄蕩而去，直至世界的盡頭。

最終連月亮似乎也因為過度悲傷，便喊來了一團雲，遮住了自己的半張臉，灑落下來的月光頓時減少了許多，周邊一下子昏暗了許多，正如女子真實的內心世界一樣。

即使有著光，也讓人感到整個世界都是漆黑一片，而那小小的光團並沒有照亮周圍的一切，反而是被什麼束縛著一樣，又或者釋放出來的光芒全部都被黑暗吞噬了一樣，只留下自己發光的本身，在黑暗中孤獨存在。

這段時間裡，雲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一直盯著對方看，雲陽雖然很急，但是他不能急，他必須等，等待著對方下定決心的那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小藍苦笑了一下，然後輕聲地說道：“恩公，你真的想知道嗎”

“是的”

“恩公，你真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