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善於偽裝,他甚至曾經以為她喜歡別人,而特意去模仿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絲微笑,他都學的惟妙惟肖。

也曾想過如果被她發現了他最陰暗的一面,她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喜歡他,還覺得他處處都好。

可他原本就是個爛人,從骨子裡就爛的人,他可以偽裝一輩子,假裝自己與她相配,可一旦有人戳破,她就會發現他也不過如此。

但現在她告訴他,在她知道他很不好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他。

還在讓他成為家人之前付出過努力。

所以這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就算是她再一次明白他只是個空有其表的劣質品,也不會選擇放棄他。

“江顏,你以後都不能離開我,得寸步不離的陪著我。”

“哥哥,有沒有人說過,你最會得寸進尺。”

“劉宇說我這是被偏愛的有持無恐。”

他說完認真的看著她,“是這樣嗎?”

江顏心疼他,非要她給出一個確定回覆,好像他才能安心一樣。

“是,”她笑吟吟的親了親他的唇,“我最愛你。”

所以,陳最,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怕。

那些好的,不好的,她都會陪著他一起度過。

他露出了笑意,黑眸溫柔似水,展開手臂摟住她。

何其幸運,他的公主從不曾嫌棄他。

“江顏,別生氣,他們現在傷不了我。”

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

只要她還要他,那麼他可以變得無堅不摧。

“哥哥,我不想放過他們。”

傷害過他的人,都該死。

“好,”陳最寵溺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給你兜底。”

縱使她把這裡攪的天翻地覆,他也有本事給她把底兜住了。

有他在,她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傲睨人世間的公主。

黑車低調駛進江家宅院,高山流水,標準的蘇式設計,平添了不少韻味。

老爺子跟老太太坐在客廳,見到他們牽手進來,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抬眸看著站在自家孫女旁邊的年輕男人。

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有能耐的年輕人,年紀輕輕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就連現在的江家和時家都沒有他的勢頭迅猛。

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就允許孫女婿是一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的人。

“顏顏,你先出去。”

“奶奶,你們可能有些誤會…”

在二老發火之前,陳最按住了她的肩頭,“顏顏,你先出去吧,我跟爺爺奶奶說。”

江顏內心忐忑不安,她怕爺爺奶奶會傷到他。

可現實情況就是,她越在這裡,爺爺奶奶就會越發的覺得她受他矇騙。

江家二老看著自己孫女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再看看眼前的年輕男人一臉寵溺的衝笑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二老相識一眼,把他們的互動都看在眼裡。

“爺爺奶奶…”

“別這麼叫,我們受不起。”

江老爺子冷哼一聲。

旁邊的江老太太聞言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恢復自然。

被直白的下了面子,陳最也沒有半分不耐,不卑不亢的換了稱呼。

“江老,老太太,我確實出身不好…”

與此同時,江顏沒有在門外乾等,她去了後花園那邊。

宅院很大,後花園有個人工湖,餵養了不少胖錦鯉。

陳耀陽父子被人綁著過來的,其實早在看到那麼多保鏢,還有江家這麼大的宅院時,他們就已經嚇懵了神。

若是真有賣後悔藥的,他們指定買上一大瓶灌到嘴裡。

“你們這是,這是綁架…”

看著坐在亭子裡慢條斯理的餵魚食的江顏時,陳耀陽哆哆嗦嗦的往後躲,話都不成句了。

“哦,”江顏淡淡道,“然後呢?”

她甚至都沒有給他們一個眼神,面無表情的繼續把魚食灑進湖裡,看著胖錦鯉爭先恐後的爭搶。

陳耀陽艱難的吞嚥,眼前的年輕姑娘很美,美的驚人,只是這會兒他只覺得可怕。

這些黑著臉的保鏢就站在亭子外面,像是隻要他們有一點點對這姑娘的不敬,下一秒他們就會衝上來。

“知道這些錦鯉怎麼那麼胖的嗎?”

耳邊傳來她輕飄飄的聲音,拉回來他的思緒。

他僵硬的搖搖頭,很想大聲問她,現在是討論這些魚的胖瘦問題的嗎?

只聽到她哧笑一聲,“都說錦鯉吃魚食,可血肉才是最有營養的補品。”

她話音未落,冷眼掃了過去,寒光如刀似的,幾乎要把他們的血肉撕爛。

陳耀陽父子兩人再看那些錦鯉時,只覺得那是吃人的怪物,誰知道這大戶人家有沒有真的給魚喂人肉的怪癖。

兩人身子抖的跟篩子似的,相互攙扶著往後退。

只可惜後面就是冷臉的保鏢,一腳就把他們踹趴下了。

江顏悠悠起身,居高臨下的睨了眼,“欺負人好玩吧?”

陳耀陽父子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高門大戶的小姐就是為了給陳最出氣的。

“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陳明跪在地上磕頭,“我們真知道錯了,求求你了,饒了我們吧。”

“我問,”江顏聲音如霜,“欺負人,好玩嗎?”

“不,不好玩。”陳明老臉上全是褶子,這會兒都皺在了一起,“求你了。”

“可我覺得挺好玩的,”江顏無視他的求饒,從石桌上拿起一把精緻的匕首,“我養的錦鯉還沒吃飽,”她掀起眼皮,“你們誰先來?”

“??!!”

父子二人大驚,嚇得連連後退,又被保鏢給按住拽了回來。

隨後又把兩人的手按在了石桌上,任由他們跪在地上,迫切的想要往後縮也沒辦法。

“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選,先喂誰的?”

泛著寒光的匕首在石桌上劃過,留下淺白色痕跡。

看著這匕首,陳耀陽腦子裡閃現的是那個雨夜,被袋子蒙著頭,石頭狠狠的砸到腿上的劇烈疼痛感。

他害怕的直搖頭,被人按住的手背已經青了一塊,“別,別殺我,我,我再也不敢欺負陳最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只見那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不耐煩的皺了眉,“我說的是,先喂誰的?聽不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