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時言之在監獄裡畏罪自殺的訊息傳出來時,讓整個s市都轟動了。

各大媒體都堵在了時氏集團樓下,時氏內部亂成一團,而作為時家唯一合法繼承人的陳最卻聯絡不上。

江顏知道這個訊息時,連外套都沒穿就奪門而出。

她急匆匆地出門,與正好趕來找她的馮碩碰到。

馮碩已經一整天都聯絡不上他了,能找的地方全找了,都沒有他的身影,無奈之下只能來江家找她。

原本想著老闆再怎麼樣都不會捨得不聯絡老闆娘的。

誰知道,這次他真的斷了聯絡。

“我去家裡找,你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江顏嚇壞了,本來陳最這段時間精神狀況就不太好,時言之又在這個節骨眼上自殺,她怕他的精神會崩潰。

兵分兩路,江顏直奔她和陳最一直主的公寓,她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回來過了,陳設還都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甚至桌子上還放著她之前開啟了的一包薯片,可見他是一點都沒捨得動。

江顏鼻尖發酸,她環顧四周,“哥哥,你在嗎?”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迴響。

可江顏就是有一種直覺,他就在這裡。

江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直到在臥室的床邊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男人。

房間裡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全是東倒西歪的酒瓶,菸灰撒了一地。

房間裡煙霧繚繞,窗簾緊閉,很昏暗也很嗆人。

“顏顏?你怎麼回來了?”陳最扶著床起身,“不是說好等我去接你的嗎?”

他還沒站起來,身子一踉蹌,江顏忙上前扶住他。

“哥哥沒事,”陳最冷白臉皮白的嚇人,他微微一笑,順著她坐回床邊的地毯上,“嚇到你了?”

江顏眼眶通紅,她寧願看到傷心暴躁難過的他,也不想看到明明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還要在她面前笑的他。

“等你好慢的,”她強忍著淚,“你不去找我,我著急,就自己來了。”

“哥哥的錯,都是哥哥的錯,”陳最眼尾泛紅,抬手給她擦淚,“哥哥就是,就是覺得,哥哥這輩子好像命不太好,顏顏,你說哥哥是不是也不該和你在一起?哥哥命硬,算命的曾經說過我命裡犯煞,在我身邊的人都…你看銀藍和時言之,要不然,顏顏,要不然我們…”

“陳最,”江顏紅著眼睛,“你要離開了我嗎?”

有溼熱的東西順著他眼角流了下去,陳最嘴角是上揚的,就算是到了現在,他也想讓她看到他的笑,她說過的,最喜歡看到他笑了。

她說他板著臉像個小老頭,還是笑起來才好看。

“陳最,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好了?真的要和我…分開?”

陳最抬手給她擦眼淚,被她生氣的拍開,還會再次固執的抬起手。

他動作溫柔,充滿了憐惜,就像現在在他面前的是他最珍貴的寶貝。

跟她分開,是對他的凌遲,拿著刀子一寸一寸的割開他的面板,刨出他的心臟,也不過如此。

“銀藍自殺的,時言之也是自殺的,我是他們的兒子,我…”

“你跟他們不一樣!哥哥,你就是你自己,跟他們沒關係,他們是做了錯事,你沒有!”

江顏知道他有時候思想很偏執,更何況雙重刺激下,他的精神狀態已經很糟糕了。

“我骨子裡流的是跟他們一樣的血,”陳最垂眸,“我自殺過,所以我最後也會這樣死掉的,江顏,你走吧,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別看著這樣的我,我不想,不想在你心中留下的是這樣的印象。”

“江顏,我後悔了,我不該奢望,也不該招惹你,更不應該讓你把一輩子和我這樣的人搭在一起,你值得更好的人,最起碼,他該有一個溫馨和諧的家庭,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而不是我這樣糟糕的人,我有病,精神病,我偏執,焦躁,陰暗…”

他在他最心愛的人面前,把自己貶低到地下,無力感和絕望感籠罩著他,幾乎要把他吞噬掉。

“最近我經常會想,我做的那個夢,是不是就在告訴我,本來你也不屬於我,是我騙來的,所以夢會醒,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依舊是卑微到塵埃裡的一粒沙子。”

江顏哭紅了眼,手指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他。

明明他就在她眼前,可她總感覺他離她好遠。

似乎只要她鬆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她知道對他真的要躲開她,那她可能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而他現在就像是在跟她告別。

“陳最,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愛你,我不能…”江顏早就泣不成聲,依舊懇求他,“別離開我,求你,陳最,哥哥,我不行,我不能沒有你…”

陳最怎麼捨得讓她這麼傷心,抬手把人摟在懷裡,“不哭,我在。”

江顏靠在他懷裡,聞著熟悉的味道,才悲慼大聲哭了出來。

她的手依然緊緊的,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

“我胡說的,我才不會離開你,這輩子你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陳最摟緊她,偏執的收緊,“江顏,你是我的。”

就算是騙來的,又怎麼樣。

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這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

江顏哭累了,才抽泣著罵他滾蛋。

陳最任由她打罵訴說委屈,就算是她生氣的在他肩膀上狠狠的咬,他也巋然不動。

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從他懷裡離開,“陳最,你嚇到我了,我現在很生氣,不想跟你說話了。”

她剛要起身,就被他攥住了手腕,黑漆漆的眸子緊緊的看著她。

江顏看著臉色蒼白無力的男人,於心不忍,哼了一聲,“下不為例。”

他笑,“好。”

陳最很不齒自己的行為,仗著她的喜歡,一次次的利用她的心軟。

可這樣就能留住她,不是嗎?

他笑的更燦爛,只要能留住她,手段用的卑劣一些,又能如何。

所以,他的小傻子公主還真的以為他捨得跟她分開嗎?

怎麼可能!

看著她整理房間的背影,他的眼神越發的執拗偏執。

心裡萌生一個可怕的想法,是不是隻要把她關在身邊,時時刻刻的都在他身邊,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他?

“顏顏,一直和我在一起,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