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看著陳最像往常一樣給自己系安全帶,表情看不出任何波動,甚至還對自己笑了笑。

可是他騙不過她,兩人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江顏還是很快就發現了他平靜外表下極力隱匿的洶湧。

在他給她整理好安全帶抽身離開時,江顏手比腦子裡快,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陳最一怔,隨即調侃她,“想哥哥了?”

見她依然抱住自己,他笑道,“不怕影響不好了?”

以前他在學校裡或者學校附近想要親近她,都會被她害羞的以影響不好推開。

此時的江顏搖搖頭,溫聲軟語,“不怕。”

陳最湊近她,“真不怕?”

他的唇離她只有幾寸距離,甚至兩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周圍一切都虛化了起來,他們眼中只剩下彼此,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發酵,慢慢的朝周圍擴散。

“江顏,我要親你了。”

“唔……”

狂熱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他灼熱發燙的身軀貼著她,車廂裡只剩下唇齒間曖昧的水漬聲。

江顏鬼迷心竅般的睜開眼睛,卻正好撞進了一片墨池。

她渾身上下開始湧上熱意,他在親她的時候,竟然是看著她的。

江顏耳垂都染上了緋紅,伸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

陳最看出了她的意思,笑著順從她閉上了眼睛。

有輕笑聲從他喉嚨裡溢位,漸漸的他的胸膛都在微顫。

“江顏,你害羞了。”

他抽身,手指在她嬌豔欲滴的唇上按了按。

江顏拍開他的手,“哥哥,那你耳朵紅什麼。”

只見他靠了回去,慵懶的攤攤手,“哥哥也害羞。”

“……”

江顏失笑,“你羞什麼,厚臉皮。”

他樂不可支,手抵著額頭笑的身子都在晃。

只是他再看過來時,眼尾泛紅。

“江顏,跟我在一起,你…”

“我不後悔!”

所以,你別怕。

江顏輕輕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在顫抖。

明明他該是天之驕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星辰,偏偏在她面前自卑到骨子裡。

陳最眼底湧動著炙熱滾燙的愛意,他確實很怕,怕他的公主會發現他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怕他的公主會扔掉他。

因為他從來不是高貴的王子,也不會是她最好的選擇。

於譚的出現讓他敏感,或者說,其實他的敏感跟自卑都深刻在骨子裡。

只不過這些年她一直無條件的站在他身邊,讓他漸漸地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正常人。

畢竟,偽裝的久了,他也習慣了。

時間久了,他甚至都忘了,其他有病,是一個瘋子。

隨時隨地都可能發作的瘋子。

“哥哥,何醫生說了,你在變好,你要相信自己。”

這些年,都是江顏陪他去看心理醫生,所以他的心理狀況,她很清楚。

幾年前,於譚讓人造謠中傷她,其實也不過是藉此來刺激他。

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出一點點事。

以至於,陳最當著時家人的面病情發作。

一時間,時家太子爺是個瘋子的傳聞幾乎在整個上流圈流傳開來。

人們異樣的眼神幾乎要戳透少年的脊樑。

那時候是江顏毅然決然的陪在他身邊,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他只是生病,會好的。

也就是那時候,所有人都驚詫陳最與江顏之間的關係,最先找上於譚的不是時家,是江家二小姐江顏。

於譚沒什麼背景,就如他所言,父母俱亡,只有一個小姨把他撫養長大。

他對嫉妒陳最等富家子弟供認不諱,那時候,江顏差點就弄死了他。

就像於譚自己說的,像他們這圈子裡的人,想要讓一個生不如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當年我還是再理智一些,也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陳最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明知道於譚是故意的想激怒自己,但那些髒話不該與他的公主有半點牽扯。

所以,那一刻,他就真的像瘋了似的。

當著所有賓客的面,把於譚狠狠的按在了地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不怪你,是他的錯,要不是時狄,他早該死一百遍了。”

她不知道目睹了一切的時狄作何感想,只是時狄那時臉色慘白的僵在原地,看著眾人把他們拉開,於譚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過了一段時間後,時狄便出國了,走之前見了陳最一面。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時狄嗎?”

陳最聲音很輕,“那時候我看著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他有想要保護的人,我也有,他明知道自己快要護不住他了,還想著最後試一試。”

看著那樣的時狄,陳最想到了自己當初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唯一能想到保護她的方法就推開她,那種絕望的滋味,他永生難忘。

所以,那一刻,他心軟了。

時狄自知愧對陳最,不顧時韻音的哭纏打罵選擇了出國,並從未回來過。

他是時家除了陳最以外,唯一與時氏集團有牽扯的晚輩,他是在告訴陳最,他退出,以此換取陳最的原諒和自己的心安。

“其實我很自私,我想擁有你,霸佔著不讓你離開,讓你跟我這個瘋子在一起,我…”

“陳最,我是你的,我永遠忠誠於你。”

江顏牽著他的手放在她胸口,“這裡,是跟你的心同頻跳動的,它屬於你。”

陳最定定的看著她,感受到她的心在跳,為他而跳。

“所以不管別人說什麼,你在我這兒就是最好的。”

江顏認真的說,“你要知道我看男人的眼光很高的。”

這句是實話,不然她前世也不會一直沒找個物件。

可她現在這麼一說,多了幾分可愛俏皮。

陳最笑,“江顏顏,你安慰人的方式很貼別。”

“我不會安慰人,都是發自肺腑的,”見他笑了,江顏鬆了口氣,“再說了,我跟我物件說情話呢,又不是安慰人。”

陳最心被填滿,是她的愛意給他的底氣。

以前劉宇他們總說他會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其實他們不知道,她更慣著他。

“江顏。”

“嗯?”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