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欺人太甚!

魏景薇眼神波瀾無驚,站起身扶了扶裙襬上的皺著,隨後走到窗戶邊兒,看著夜空上掛著的一輪皎潔的月亮。

今日的月亮真圓。

“既然已經知道了,便不能由著她還住在外邊兒,既然她喜歡梅元青,我便把她接進來,跟梅元青日日相對,相親相愛才好。”

蘇兒蹙眉不解,“小姐是何意。”

魏景薇回眸一笑,那笑容無比絢爛。配上她絕色的容顏,讓一貫伺候在側的蘇兒都有些晃神。

“如果不讓他們日日相對,他們如何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所謂是遠親近臭。我倒想看看這對兒苦命鴛鴦,糾結是不是如此的情真意切。”

上一世他們兩人一直以受害者自居,覺得都是她魏景薇害的他們兩人不能廝守,讓有情人只能困於兩處,一家三口被迫分離。

張若若更是覺得她搶走了屬於她的梅府正頭夫人的位置。

這回她便要成全他們兩人,讓他們朝夕相處。讓張若若來試試這梅府正頭夫人是否有她的想的那樣美好。

想到此,她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心中無比好奇,這一回梅元青和張若若,還能不能如同上一世一樣。

蓮兒在一旁一知半解的聽完,雖然還是不太明白小姐的意思。

不過她覺得小姐就是對的,小姐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幾日的功夫,誠哥兒老實了不少。

居然接連著幾日都罕見地來到紅霞閣內給魏景薇行禮問安。

今兒一早,便趁著魏景薇起床用膳的時候又來了。

他穿了一身兒寶藍色的錦服,金絲描邊,上面繡著祥雲朵朵。腳上一雙青靴,腰間掛著一塊兒瞧上一眼便知價值不菲的羊脂玉佩。看上去倒是世家公子的派頭十足。

“母親,兒子來給你請安了。”

魏景薇坐於上首,手裡端著一杯玫瑰花茶,眼神捉摸不定地看向下面中間站得無比規矩的誠哥兒。半晌才笑道:“誠哥兒往日裡都少往我這裡走動,不知今日突然來這裡,是有何事啊。”

這話一下便戳穿了他往日裡不敬嫡母,不恭不敬不規矩的事實。

誠哥兒原本露出甜笑的臉上,頓時笑容淡了不少,他強打起精神,想到祖母和父親的教誨,又甜甜地道:“往日是兒子的不對,給母親行禮問安有所疏忽,母親對兒子一向寬容,想必定然是不會生氣的吧。”

說完便一臉可憐勁兒地看著魏景薇的臉色,好像她若是說出責怪的話,便是不對一般。

魏景薇看著幾日時間變得聰明些的誠哥兒,臉上淡笑,放下手裡的杯盞,“母親確實不會責怪你。”

聽到這話誠哥兒心裡鬆了口氣,但是嘴角卻十分不屑地癟了癟嘴。

他心裡吃定了自己這個沒有親生子的嫡母不會輕易放棄他。

他正聯想翩翩,魏景薇頓了頓接著道:“我不會怪你,但外人會怎麼看呢。你現在是梅府的公子,象徵著梅府的臉面。你在府內不守規矩禮數,出門在外定然也不會守。旁人看了,只會說我梅家沒有家教,教導不嚴。你父母早逝,更會說你父母去世得早,才導致你不知禮數。”

誠哥兒聽完臉上的憤怒幾乎快化為實質,他的父母親明明健在,為了能入府才編排了這麼一個身世,這個女人居然如此說他的孃親還有父親,簡直可惡!惡毒!

但他理智還在,知道現在不是戳破的時候,只能低頭掩飾眼裡的惡意,尷尬道:“母親教導的是。兒子受教了。”

魏景薇點點頭,似乎是真的為他好一般。

“用過早膳了嗎。”

誠哥兒一聽,眼神閃過不屑,說過那些惡毒的言語後還指望他能一如當初的對待她嗎,居然還妄圖想自己陪她用膳,他一定要狠狠地拒絕!

“兒子還沒有。”

說完他便眼神灼灼地等待魏景薇開口留他用早膳,好能狠狠的下她面子。

魏景薇哪能不懂他的心思,粲然一笑道:“你年紀小,不用早膳怎麼行。這會兒子還早,你便先回去用早膳吧,母親便不留你了。”

說著屋外蓮兒快步走進來,手上的托盤上端著魏景薇的早膳。

誠哥兒看得真切,上面有牛乳糕,玫瑰卷,還有粥和小菜,還有一道不知道熬了多少火候的湯。

一聞便香氣撲鼻。

他心中冷哼,一大早便要了這麼多早膳,還不留自己一塊兒用膳。真是活該她生不出自己的孩子。

“那兒子告退。”

魏景薇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嗤笑。

上一世的梅雲禮心機深沉,做事說話更是七拐八拐,常常讓人捉摸不清。這一世或許年紀還小,一些心思更是直接流於表面,她都不用探究,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略微搖頭。

拋下這些心思,她開始用著桌上的一道道精美的早膳。

可能是這些日子心中所有所想的事兒都進行的無比順利,她胃口不錯,便多用了些。

飯後便要蓮兒和蘇兒陪她一起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主僕幾人走在院中的石子兒路上,走了幾步,她側頭詢問蘇兒,“讓人去尋得一味材料尋到了嘛。”

“小姐託我找人尋的殼麝,奴婢託人問了不少京裡的大夫還有材料商人,都說這東西極其罕見,恐怕不易得。就算找到了,數量也並不多。”

魏景薇早知道這個方子做出來的東西名貴,材料更是稀罕,能得一些算一些。

她本就沒想要大量的售賣,這些東西的價格,尋常老百姓如何能消費,都是些貴人的玩意兒罷了。

“有多少收多少,不夠再說。”

蘇兒抿了抿唇,“小姐,可是那些商人要價甚高,奴婢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要價幾何?”

“他們足足要一錢五十兩呢!”蘇兒憤憤道。

魏景薇挑眉,看向面前的一朵開得絢爛的花兒,心中也不由泛起些愁絲。

五十兩的材料費,如果再讓工人加工,最後製作出來,恐怕他們所能賺取的,只能有些辛苦費罷了,這可是有違她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