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好擰眉,讓她去哄搖枝。

她屬實不知周景川如何說得出此話。

竟叫她去哄一個做抬為平妻的外室,還如此大張旗鼓,在深夜叫丫鬟過來叫她。

“大奶奶若是有不喜之處,可找搖枝奶奶求求,讓搖枝奶奶將大爺的寵愛分給大奶奶些。”那丫鬟說話時,囂張得很,又故意在做規矩,恭恭敬敬。

陳安好冷嗤一聲,氣上心頭,她豈可叫一個丫鬟欺負到如此。

她往那丫鬟說道:“你是想跟了大爺做個姨娘,不做這伺候人的丫鬟了?”

丫鬟面色微變:“大奶奶慎言?”

“不必擔憂,我去了大爺與搖枝奶奶那邊,必會將你的心思與大爺跟搖枝奶奶提一提。”陳安好抬腳出門。

丫鬟匆匆跟上,心慌意亂:“大奶奶,萬不可汙衊奴婢,奴婢豈敢肖想做大爺姨娘!”

要知搖枝心眼兒小,連陳安好這個大爺正室都見不得,想方設法爭寵。

更何況自己一個丫鬟。

若真成了大爺的姨娘,恐怕隔日便會暴屍荒野。

越想越覺得心慌可怕,陳安好步子不快,也不停,恍若未聽見她的話。

那丫鬟連忙走到陳安好前面,跪下攔著她:“大奶奶,奴婢錯了,奴婢方才對您說話不敬,當掌嘴,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與大爺和搖枝奶奶說那些話。”

話畢,那丫鬟立即抬手,往自己臉上揮去。

朝陳安好軟軟膝蓋,丟丟面子,與丟命相比,她自然選軟軟膝蓋丟面子。

那清脆的巴掌聲在夜裡響的很,有值夜丫鬟瞧見,匆匆一瞥,又掌著燈籠朝陳安好行禮招呼,再匆匆離開。

對這一切仿若未聞。

府中丫鬟奴僕盡是知曉陳安好乃陳家千金,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除非真得府中老太太賞識,做上老太太或是周母或是侯爺心頭寵,不然都比不得陳家千金身份貴重。

搖枝出身不好,得大爺喜愛。

可仗著大爺身份招惹陳安好,也僅是她可以招惹而已。

陳安好從那丫鬟身旁避過,去了搖枝院裡。

搖枝在房內,坐在床榻上,倚在周景川懷中,身上喜服已脫下,只有那白色裡衣。

她弱弱抓著周景川衣角,眼裡是惹人心疼的可憐:“景川,安好姐姐不會生氣吧?這麼晚了,你還叫她來哄我。”

“呵,她能哄你,是她的榮幸。”周景川握著搖枝的手,哄著她:“你腹中可是我的孩兒,是侯府將來的繼承人。她往後年邁了,也得仰仗我們的孩兒。”

搖枝聽著不喜:“我的孩兒,為何要讓她倚仗?她無眼力,明知你與我情投意合,還想方設法嫁入侯府,她如此歹毒,或許還活不到年邁。”

“倒也是,或許她活不了多久。”周景川也別有深意的說了句。

陳安好在門口聽得清楚,兩旁丫鬟想出聲通知搖枝與周景川,都被她攔住。

這些話她聽得心裡發氣,氣的身子發顫。

可她一氣,眼淚就開始在眼裡打轉兒,陳安好抬手擦了眼眶,進了屋。

“相公,搖枝妹妹,你們不必擔憂我能否活到年邁,倒是相公可想想如何勸公父放棄與我父親的結交。”陳安好聲音不大,語氣恬淡,不爭不搶,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