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謝氏看著穆大夫人趙氏滿是誠懇的語氣,心下也稍稍安心了些許來。

“穆大夫人,我正有些事情想請教你,不如叫昭昭陪著穆大公子出府去逛逛可好?今日且在我這裡用了晚飯再走。”

“三夫人盛情邀請,我豈有拒絕的道理。”穆大夫人淺淺笑著。

又看向兒子,吩咐道,“那你們出府去逛逛也好,宗兒,仔細照顧好昭昭才是,莫要叫我同三夫人擔心。”

“是,三夫人、母親,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景昭妹妹。”

穆延宗見了一禮,緩緩說道。

三夫人謝氏滿意笑著,輕輕點頭。

穆大夫人趙氏催促道,“快些去吧,早去早回,莫要耽誤了吃晚飯的時辰。”

葉景昭面子薄,有些不自然地垂下頭,可還是回應了穆大夫人趙氏的催促。

承恩伯府本就為穆大夫人趙氏同穆大公子擺了一桌席面。

晚上是三夫人謝氏自己去宴請的。

老夫人也沒說什麼。

三夫人謝氏吩咐王媽媽拿了銀錢去大廚房打點。

又吩咐人往外頭酒樓去置辦了一些葷菜來。

穆延宗走到葉景昭跟前,聲音聽不出情緒來,“景昭妹妹,咱們走吧。”

葉景昭應下。

二人是打伯府後門上出府的。

後門上的婆子想著這些日子三房送來的恩惠。

又想著今日穆大夫人同穆大公子來,也是給四小姐下聘禮的。

二人相伴出府,必然是父母做主。

故而也就沒有攔著。

穆延宗早早吩咐人將先前來時母親所乘的車馬牽到了後門上。

他自己則騎著愛駒,那是一匹棕紅色的汗血寶馬。

極為難得,也極為難馴服。

“穆大公子,這馬瞧著同平日所見倒是不同,略大一些,瞧著也略健壯一些。”

葉景昭行至那棕紅色的汗血寶馬前,停了下來。

回頭同穆大公子讚歎道。

“它叫千雲,千雲同平常的馬匹不同,是外藩的汗血寶馬,極為難得,也極為難馴服。”

千雲聽見主子在說自己,眼珠子轉個不停。

緩緩將自己那高大的馬頭垂下,任由主人摸著自己的馬頭。

瞧著極為溫順。

哪裡還見半點傳說中的驕縱難馴服的神態來。

這還是葉景昭頭一次瞧見穆延宗的這匹愛馬。

不由痴痴看著。

心下又是羨慕,又是喜愛。

穆延宗瞧見她那喜愛千雲的神態,緩緩笑道,“千雲性子很溫和,你要不要摸一摸?”

葉景昭心下忐忑,可還是滿心期待。

不確信的試探問道,“真的可以嗎?”

“千雲,你乖一些,她膽子小,你莫要嚇到景昭妹妹。”

穆延宗朝著她微微點頭,又回頭同千雲柔聲叮囑著。

那語氣神態模樣,哪裡有半分外頭傳言的冷血殺神的模樣來。

千雲發出一絲微鳴,緩緩轉頭看向葉景昭。

嘴微微咧開,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來。

那模樣,像極了諂媚殷勤又透著幾分狡猾的“狐狸”。

葉景昭一臉吃驚,自己彷彿從千雲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討好來。

“不用怕,千雲也很喜歡你。”

穆延宗再次出聲。

葉景昭“嗯”了一聲,緩緩伸手。

小心翼翼觸控上千雲那柔順的額頭。

千雲慢慢閉上眼睛,享受至極,頭微微側著。

葉景昭收回手時,千雲睜開眼睛,那臉上露出了幾分戀戀不捨。

穆延宗無奈笑著,輕聲同千雲解釋道,“千雲,不要鬧,我還要帶景昭妹妹出去走走。”

千雲迎頭嘶鳴了一聲,雖不悅,可是點了點馬頭。

那姿態,彷彿真的聽懂了穆延宗的話一般。

穆延宗輕拍了兩下千雲,這才看向葉景昭問道,“景昭妹妹,你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穆大公子,我回京都的時日並不長,不如穆大公子挑選吧。”

“不如,我們去南街逛逛可好?”

葉景昭點頭應下。

穆延宗想著南街都是些首飾布料擺件鋪子。

想著女子大多喜歡這些東西。

現下才用過了午飯,自然還不餓。

現在去南街逛逛,等逛累了,也好去茶樓吃茶歇一歇。

葉景昭上了馬車,今日出門只帶了香緣一個丫鬟。

紅棗心知自己現下行動多有不便。

又是陪著四小姐跟著穆大公子出門。

到底不便。

馬車內,香緣神情有些緊張。

這還是她頭一次同四小姐出門來。

“不必緊張,你放鬆些。”葉景昭看出香緣的拘謹,隨即安撫道。

香緣不好意思地笑著。

“四小姐,是奴婢太緊張了。”

她雖出身農家,若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也不會賣身為奴去。

如今又得了四小姐這般仁厚的主子服侍。

雖學了規矩。

可今日是自個兒獨自陪著四小姐出門,且還跟著未來姑爺,叫她怎能不緊張侷促。

等馬車行至南街。

才停穩,香緣先下了馬車,瞧見穆大公子已在外頭候著,行了一禮。

又回身攙扶四小姐下了馬車。

如今雖定了名分。

葉景昭心中到底也有些不好意思來。

只見穆大公子守禮且光明磊落。

反倒襯得她自己有些拘謹來。

心下釋然一笑。

是了,大家不過彼此相互扶持罷了。

本不該過度去在意什麼。

葉景昭再度迎上穆延宗的視線時,坦然一笑。

沒了先前的拘謹與不好意思。

穆延宗落後她一步走著。

二人並未交談,隨意逛著一家家鋪子。

鋪子裡的夥計上前奉承著,穆延宗只坐在一旁,示意她自個兒挑選。

又囑咐那夥計,今日只管上了好東西來,不必擔心銀子。

賬單且都送去肅穆侯府。

那夥計當下就明白,今日來了大客戶。

這公子正是肅穆侯府的大公子,只是這女子是誰?

生的這般花容月貌,怎地偏生尋了穆家這殺神來?

眼底到底露出幾分惋惜來。

只是夥計那異樣的眸光,盡數落入葉景昭眼中。

她心中不悅。

清楚穆延宗品性,且他幾番相助。

又怎會願意旁人去這般看待自己的這位恩人呢?

再沒了想要逛下去的心態來。

抬腳就走了。

穆延宗並不解,起身跟了上去。

獨獨留下那夥計滿是無措與不解,望著今日失去的大僱主,悵然失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