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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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閣。
大師姐跪在緊閉的大門之外。
師尊賢安真人不想見她。
她不能放棄，如果師尊不願意接納小白，小白就只能被分配到那些小道場去了。
閣內。
賢安真人一身灰袍，盤膝而坐。
面無表情。
“師尊，大師姐在外面....”
洪九道師看著師尊沒有反應，忍不住開口說道。
“閉嘴。”
賢安真人冷哼一聲。
洪九道師嚇得垂下了頭，不敢再說話了。
師尊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你越是勸，就越是勸不住。
還不如等著師尊氣消了。
如果大師姐隔段時間再來，師尊估計也就什麼氣都消了。
可問題是....大師姐是為小白的落籍問題而來。
師尊自然就更不痛快了。
“小九，如果一個成就真人的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會放棄嗎？”
賢安真人忽然開口問道。
“啊？”
洪九道師正在胡思亂想，沒想到師尊忽然又這麼一問，連忙問道：“師尊，弟子肯定不會放棄的。”
“那就對了，可你師姐卻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真人之位，你說為師能不生氣嗎？哼，她竟然還想讓這白猿落籍丹閣，這怎麼能可....”
賢安真人冷哼一聲。
雖然她犯不著跟一頭白猿生氣。
可她氣這個不聽話的大弟子啊。
洪九道師不敢說話。
不過，他還是蠻認可師尊的話。
大師姐為小白爭取道籍而放棄真人，確實有點不值啊。
雖說是為了小白好，大師姐成了真人之後，不一樣可以保護小白嗎？
當然，大師姐的決定，他也不好說什麼。
反正他是不敢摻和進來。
現在師尊問他，自然就要順著師尊的想法來。
“哼，讓她跪著，我倒要看看，她能跪多久。”
賢安真人冷哼一聲，當即閉上了眼睛。
只是從她起伏的身體，看得出她的憤怒情緒還在積蓄之中。
......
傍晚了。
葉城蹲在朝元洞口，等著大師姐回來。
可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也不見大師姐蹤影。
他不由得想起在授籙堂時那個榮輝道師所說的話，賢安真人明顯是不想讓他落籍丹閣。
如果說這賢安真人是一個人類至上的頑固分子，好像也有點不合理。
能教出了幾個三觀很正的徒弟，做師尊的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除非有其他原因，導致賢安真人非常憤怒，才做出了這麼一番看起來有點不符常理的舉動。
許久後，葉城決定去丹閣找大師姐。
雖然他沒有去過丹閣，可具體的位置還是知道的。
在重陽觀內待了兩年多，他早已經將重陽觀的大概佈局摸了個七七八八。
為了防止遇到危險，葉城特意選擇走大道。
他要是走叢林，遇到危險的話，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重陽觀內肯定還蟄伏著黑印怪教的暗子。
雖說不一定會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對他出手，可他必須以防萬一啊。
一路上，葉城遇到了好幾個重陽觀的道人。
這些人看到葉城之後，竟然還主動打招呼。
葉城也一一回禮，這讓道人們驚歎萬分。
雖說他們知道白猿聰明得很，能識字看書通人性，卻沒想到還會用腹語說話，這簡直是白猿成精了啊。
就這樣，葉城來到了丹閣之外。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門口的大師姐。
看到這一幕，葉城心中堵得慌。
大師姐為了自己，竟然跪在丹閣之外。
豈不是說從上午一直跪到了晚上？
他連忙衝了過去。
“嗷.....”
他激動得叫了一聲，然後用腹語說道：“雲瓏姐，你不要跪了，我明天一早就去授籙堂，隨便分配一個道場就行了。”
“小白，小聲點....”
大師姐擔心被師尊聽到。
“大師姐，聽到就聽到，就算是賢安真人主動讓我落籍丹閣，我也不會進丹閣的。”
葉城不想讓大師姐左右為難，還不如直接將後路斷了。
沒有大道場的資源，最多是修煉慢一點。
他能夠長生不老，只要低調謹慎一點，不惹事生非，遠離危險，總有一天能夠強大起來的。
“很好，沒想到你這頭白猿，倒是挺有骨氣的。”
一個略顯冷漠的老年女聲從丹閣之內傳了出來。
大師姐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得面露苦笑，自己這大半天算是白跪了。
“呵呵，小白猿，你可知道我徒弟為了你，捨棄了真人資格，才換取你的道籍身份。”
賢安真人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葉城不由得驚呆了，看向大師姐。
“雲瓏姐，你....”
他已經徹底明白了。
難怪自己能夠獲取道籍，原來大師姐的犧牲這麼大啊。
雖然他對真人的含義並不是特別清楚，可從真人跟意境道師之間的身份地位差距就可以看出來。
大師姐瞪了葉城一眼，現在好了，落籍丹閣是沒有任何希望了。
接著她起身，拍掉膝蓋上的灰塵，朝著丹閣方向行了一道禮，說道：“師尊，時間也不早了，徒兒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完之後，她就轉身而去。
葉城不由得一愣，這就走了？
“小白，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大師姐喊道。
“哦..”
葉城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
等到遠離丹閣之後，大師姐說道：“小白，你現在開心了吧，本來還有機會，被你這麼一折騰，算是徹底沒戲了。”
“雲瓏姐，落籍丹閣一事已經不重要了，你真是糊塗啊，怎麼能放棄真人之位呢？我的道籍算什麼，不值得你用真人之位來換，這代價也太大了啊。”
葉城無比疼惜得用腹語說道。
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阻止大師姐的。
畢竟大師姐當上了真人，在重陽觀的身份地位直線上升，那他的靠山不就更穩了嗎？
到時候大師姐隨便漏點，都能讓他吃得飽飽的。
相比起來，他的道籍身份還真的算不了什麼。
反正他就是一頭白猿，只要低調謹慎一點，不引來關注，他完全可以背靠大師姐這個大樹，潛心修行，提升實力。
可惜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什麼用了。
“......”
大師姐看了小白一眼，沒有說話。
回到朝元洞後，大師姐跟沒事一般，盤坐在石臺上，閉上眼睛。
葉城卻第一次失眠了。
想到大師姐放棄了真人之位，他就心如刀割，輾轉難眠。
“雲瓏姐。”
黑暗中，葉城忍不住開口了。
“什麼事？”
大師姐一直沒有聽到小白的鼾聲，也是很好奇。
平時這小白用不了多久，就會鼾聲如雷的。
“我能不能放棄道籍，然後大師姐拿回真人資格？”
葉城用腹語問道。
“小白，這不是過家家的，元老會透過的決定豈能更改，現在你這個道籍不要也得要了，至於真人資格，交易出去的東西，哪有拿回來的道理。”
大師姐平靜地說道。
“大師姐，你把真人資格給誰呢？”
葉城好奇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趕緊睡吧。”
大師姐自然不會說了。
說完就跳下了石臺，然後走出了朝元洞。
葉城知道大師姐出去做什麼。
自己的鼾聲太大，會影響到大師姐打坐修行。
不過他已經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去授籙堂，把落籍一事辦理了。
反正丹閣是進不了。
其他一宮三殿四閣七堂也沒機會，不太可能會接受他這個白猿的。
反正不能再讓大師姐為難了。
雖說不能進入丹閣，有點遺憾，可總歸有了道籍身份，意味著他在重陽觀內，算是有點猿身權利了。
至少重陽觀的那些道士道師們，不會再把他當成單純的白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