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城再次閉上了眼睛,感應腦海中的妖武道果。

在釋放出一道紫色的始祖妖性之後,妖武道果上那道裂紋,彷彿變成了很深刻的紋理,並沒有讓道果真正裂開。

這妖武道果的真正價值,不僅僅是單純的一道始祖妖性而已。

“咦,在這條紋理上似乎分叉出了一條很淺的痕跡。”

葉城發現了一些端倪。

很顯然,這妖武道姑並沒有徹底啟用。

不過,他倒也不急。

融合了始祖妖性之後,他就已經具備妖的屬性了。

接下來,就是修妖氣,煉妖體。

一旦完成,他將成為這個世界第一頭妖。

一直熬到申時的長鳴鐘響,葉城就起身離開了長春宮。

嗖!

葉城來到了往日修煉猿擊術的一片樹林,這裡處於重陽觀的外圍,距離長春宮直線距離頗遠。

而且,這裡很少會有人來的。

在講道期間,這裡就更是鳥不拉屎了。

整個重陽觀遭遇過怪災,現在還有怪力瀰漫,往日裡的生機勃勃早已經不見了。

葉城站在地上,深吸一口氣,引動神魂之中那一道祖妖血脈。

伴隨著腦海中一聲猶如開天闢地的一聲猿啼響徹,一股難以言喻的深層力量徹底復甦了。

這是他的祖妖血脈。

隨著妖祖血脈復甦,湧出神魂,流淌全身,所過之處,葉城的肉身發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器官,每一塊筋肉,每一根骨骼,骨髓,皮膜...全都在發生著蛻變。

由單純的白猿,朝著妖的轉變。

這是化妖。

葉城原本一米七多的白猿之身快速膨脹起來,身體節節拔高,短時間內就化為了一頭足有四米多高的龐大白猿。

只是這白猿的外形有了很大的變化。

比如說白色毛髮之下的面板,竟然覆蓋了一層細密的角質。

他身體的一些關節部位,竟然長出了銀白甲冑一般的殼體,甚至還有突出的銀色骨刺。

兩隻手掌同樣覆蓋著銀白色角質層,十指猙獰如利爪。

甚至背部還隆起了兩個銀白色的瘤子。

“這妖武道果中的妖,跟我前世所理解的妖,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啊。”

葉城一直閉著眼睛,細細感受到身體微觀層面上蛻變化妖的同時,也在感嘆著。

這妖之道並不侷限於動物植物,沒有生命的物品同樣可以,甚至山川,大地,河流,海洋,風,雷,雨,電等自然概念,也同樣可以。

甚至人類都可以捨棄人身,完全妖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妖跟怪還是有一些共同之處。

區別就是妖只是灌注妖性,開啟妖武之道。

而怪不一樣,直接是汙染控制。

就算是那些怪教徒,也只是怪獸怪物的眷屬附庸品,所掌握的怪力是怪賜予的,並沒有自由權,更無法自行修行而成。

妖不會這樣。

就算是葉城點化動物,賦予妖性,也不會直接擁有眷屬一般的控制權,最多是產生一種上下級的血脈關聯。

也就在葉城的身體朝著妖體轉變之時,他的內氣也被祖妖血脈影響,混合妖體氣血,逐漸轉化為妖氣。

一道道的純白色妖氣從那猙獰恐怖的妖猿之體中湧現出來,瀰漫周圍,越來越多,最後堆砌成一團妖雲,襯托得妖化的葉城越發猙獰恐怖。

也就在這一刻,重陽觀的上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浮現出了層層疊疊的烏雲,使得天色都變得極為昏暗起來。

咔嚓....

一道道閃電在雲層中游走,雷霆轟鳴,恍如暴風雨的前奏一般。

不僅僅是重陽觀所在區域,整個西銘郡,整個羅國,整個元洲,乃至更為遙遠的區域,同樣都覆蓋著烏雲...

天生異象。

彷彿為這個世界誕生的第一頭妖而不安。

.......

長春宮。

元老堂內。

掌教純陽真人和幾個閣首堂首真人商議著事情。

“剛剛得到訊息,昆吾祖庭那邊,短時間內沒辦法派出陣法師過來。”

純陽真人嘆了口氣說道。

原本講道之法,只是用來應急而已。

他更多是將希望寄託於昆吾祖庭那邊。

可現在無法派出陣法師,那麼講道之法就必須持續下去。

至於最終要講道多久,就是未知了。

“掌教,怎麼會這樣,昆吾祖庭那邊,只要派一個陣法師,就可以解決我們這邊的大患啊。”

一位真人忍不住問道。

在他看來,這對昆吾祖庭是很簡單的事情。

“昆吾祖庭面臨的情況,比我們這邊還要糟糕,怨琴女已經復甦,昆吾祖庭一直在想辦法壓制....”

掌教純陽真人臉色凝重地說道。

焦尾琴怪這頭真怪,對重陽觀而言,那是天大的威脅。

可跟羅國三大怪異中的怨琴女比起來,就不值得一提了。

三大怪異,那是隻能依靠羅國舉國之力,才能夠壓制的可怕存在。

怨琴女,一直由昆吾祖庭負責壓制。

血菩薩,則由佛門聖地雷音寺負責壓制。

第三尊怪異——呂秀才,則是由儒門的大成聖廟壓制。

跟怪異比起來,所謂的真怪級怪獸怪物,根本算不了什麼。

一旦怪異出世,不受壓制,那災難才是最可怕的,甚至可以汙染一國,將一國區域化為怪之國度。

這樣的情況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其他真人都震驚萬分。

如果真是怨琴女甦醒,那情況是真的很嚴重,難怪昆吾祖庭派不出陣法師了。

陣法師是很稀罕的職業。

連偌大的重陽觀這等中觀級道門大派,都無法培養出陣法師。

可想而知陣法師的稀缺了。

不是重陽觀不想培養陣法師,也不是找不到這方面天賦的道籍弟子,而是缺少陣法方面的知識。

“掌教,如果昆吾祖庭一直派不出陣法師,我們豈不是隻能一直以講道壓制?可現在已經講道半年了,依舊無法完全壓制那頭焦尾琴怪.....”

丹閣的賢安真人沉聲說道。

講道計劃,並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樂觀。

雖然重陽觀內的怪力濃度大大降低了,可只要還有洩露出來,就代表隱患依舊存在。

“唸誦《道祖經》的效果確實比預估中要差一些,再看幾個月再說,如果怪力再壓不下去,就必須調整作息時間表,加強講道強度了。”

掌教純陽真人嘆了一口氣。

其實,現在的講道強度已經不小了。

如果繼續加強的話,必然會影響到道籍弟子們的修為進展。

也許一個道籍弟子的修為進展被影響一年,算不了什麼。

可要是所有道籍弟子被影響一年,那就嚴重了。

而且,這也許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很可能需要耗費更長的時間,會導致重陽觀的整體修為層次出現倒退,甚至是斷層的後果。

這時,幾個真人察覺到了什麼。

因為屋子裡的光線一下子變得暗淡了起來。

窗戶外面已經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似乎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一般。

掌教純陽真人走到了窗戶前,看著外面那層層疊疊的烏雲,目光所及之處,烏壓壓一片,籠罩著一方大地。

他竟然從密佈天空的烏雲中隱隱約約感應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悸動。

彷彿...這是老天在發怒一般。

“天生異象,必有大事發生。”

掌教純陽真人喃喃自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