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均田？貸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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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摞摞地契從箱子中搬出來，擺滿了整張桌子。
“兄弟們，今天我兌現給你們的承諾，大家排隊領地契。”
“蘇熊，因功獎賞十五畝土地。”
蘇河說話的同時，他從地契中找出大伯蘇大牛家裡以前的地契。
他拿出昨晚讓匠人用石頭刻好的印章，上面有“統領蘇河”四個大字。
蘇河給這個地契重新蓋章，把它遞給蘇熊。
廢物利用一下大明地契。
手下沒有識字的人，沒辦法重新書寫新地契。
蘇熊接過地契，眼淚不自覺淌了下來。
這是他家五年前投獻給蘇舉人的地，以為這輩子都拿不回來。
沒想到今天，靠著自己的努力拿回來了。
“蘇虎，因功獎賞十五畝土地。”
……
蘇河親自給每個人發放地契，沒到現場的人，由他們親屬領取。
每一個拿到地契的人，臉上都露出笑容。
其他村民看著眼神火熱，萬分後悔自己沒有機會跟著蘇河一起造反。
“大牛，你侄子現在是蘇統領，我以前租的地被分出去了，我還能租其他地嗎？”
有村民擔憂自己種不上地，竄說蘇大牛前去問話。
“是啊，大牛，你兩個兒子都分到地，你家現在闊起來了。
幫我們問一問，蘇河現在還收不收人，現在天這麼旱，田也種不了。
我家兩個小崽子都閒在家，哪怕不給地，掙點口糧也行啊！”
蘇大牛被村民推著走向蘇河那裡。
他有些緊張的詢問道:“蘇統領，我們村民以後還能繼續租地嗎？
明年要是災情緩解，還是要種地。
村裡也有人想跟著你造反，你隊伍現在收不收人。”
蘇河看到他大伯蘇大牛緊張兮兮的樣子，道:“大伯，叫我蘇河就行，你不問我也要準備說。”
他說完找來三個嗓門大的人，讓他們站在人群中，複述他說的話，把他的政策詳細傳達下去。
“鄉親們，感謝你們的信任，我們的隊伍剛開張，肯定要招募青壯參軍。”
“我在這裡說一下待遇，參軍的軍餉是每年一畝地，每年六石糧食，立功另有獎賞。”
“參軍受傷死亡都有撫卹金，受傷退伍安排工作，同時撫卹二十畝土地。
有人死亡，我蘇河會養他爹孃一輩子，養他孩子到成年。
撫卹金一次發放五十畝土地。”
蘇河直接把參軍入伍的待遇說出來。
他用土地和糧食做軍餉，主要是窮髮不起錢。
這個時代土地和糧食更受歡迎，亂世糧食更加珍貴。
他手中銀兩不多，抄士紳的家銀子，根本不夠養兵。
根本原因是明末西北西南等地極度缺乏銀子，陷入嚴重通縮狀態。
東南士紳從事海貿獲得大量銀兩，他們卻把銀子都埋入地底，很少流通。
明末人均土地不稀缺，但是士紳勳貴佔據絕大多數土地。
明朝親王國公手中都有幾十萬畝土地，東南大地主家裡更是上百萬畝土地。
蘇鯉聽到蘇河說完待遇，他心裡喜滋滋的盤算著:“一年一畝地，當兵三十年，那就三十畝。
退伍回家當個小地主，這未來真是太美了。
每年還有六石糧食，夠老婆孩子吃一年飽飯。
哪怕是死了，也給家裡留下五十多畝土地，死了也不虧。”
村民聽到這個待遇，眼睛都紅了。
他們知道這個世道很亂，人命根本不值錢，一條命換五十畝土地，絕對是大賺特賺。
立刻就有青壯忍不住，大聲喊道:“蘇統領，我要參軍。”
“想參軍的人，去蘇熊那裡排隊報名。”
蘇河看著村裡青壯踴躍參軍，他徹底放心下來。
一直都擔憂村民還畏懼朝廷，那樣他只能帶著隊伍跑路，找其他地方尋機建立根據地。
靠拉壯丁或是裹挾青壯，像流賊軍這樣做，軍隊沒有戰鬥力，非常容易營嘯或崩潰。
蘇熊聽到蘇河的吩咐，他立刻招呼幾個人，審查前來報名的青壯。
蘇河已經交代他招收青壯的條件。
年齡控制在十六到三十歲之間，身體沒有殘疾。
年齡太小，身體還沒有長開。
年齡太大，已經垂垂老矣。
常年繁重的重體力勞動，村裡人過了四十歲，就滿頭白髮一身傷病，經常乾乾活就死在地裡。
蘇河看到蘇熊在募兵，他繼續介紹自己的政策。
“村裡三萬畝土地，其中一萬畝留作功勳田，用於發放士兵的軍餉和撫卹金，剩下的兩萬畝都將賣出去。”
村民聽到蘇河這麼說，現場立刻變得嘈雜起來。
“把田都賣出去，賣給誰啊！誰又買得起。
不可能是我們，飯都吃不起了，哪有錢用來買田。”
“蘇河把蘇舉人全家都給殺了，他還能把田賣給誰。”
“肅靜。”
蘇雀聽到蘇河發出命令，他立刻敲響手中的鑼和大鼓。
咚、咚、鏘。
陣陣鑼鼓聲，讓村民安靜下來。
“大家先聽我說完，村裡的這些土地，都是準備賣給鄉親們。”
“你們不用現銀購買，甚至不用銀子就能買到手。”
“你們可以先租種土地，每年糧稅之外多交三成租子，只要交夠二十年，這塊田地就屬於你們。
當然，你們也可以按市價購買土地，每戶最多購買一百畝。”
蘇河說出他設計的土地政策。
這個政策的核心依然是分田，但不是均田制，是貸田制。
在這個社會生產力不發達的農業國，任何政治團體都均不起田。
在沒有工業支撐，農業稅永遠是大頭。
歷史哪怕是隻喊喊均田制口號的李闖王、洪教主都失敗了。
“闖王來了不納糧。”
這種口號能蠱惑一時人心，但這種政策卻執行不了。
政治理念假大空，會導致人心混亂，團隊沒有凝聚力。
貸田制是蘇河根據前世經驗，想出來的分田政策。
前世房貸一交，就徹底拴在這個城市，想跑都沒辦法只能當社畜。
農民有免費獲得土地的機會，他們就絕不會多花一文錢購買土地。
農民借貸土地，就等於他們上了蘇河這輛戰車，成了蘇河最穩固的基本盤。
蘇河這個政策一出，現場的村民立刻沸騰起來。
“不花錢就能獲得自己的土地，只是種二十年而已。
我們家幾輩人給蘇舉人種了一百多年糧，一畝土地沒分到，反而還搭進去了五畝地。”
“哈哈，還有這好事，我要直接借一百畝。”
“鄉親們，現在就可以在我這裡貸田，借糧。
貸田要量力而行，我收取租子是平均產量三成，田放在那裡撂荒可不行。
沒勞力種田，租子交不夠，會罰沒土地。”
蘇河說完，村民踴躍響應，大部分村民都簽了貸田契約，獲得他們自己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