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微服私訪

蘇河喬裝打扮離開皇宮，微服私訪京城。

他要看一看災後京城的情況。

他在皇宮之中，從官員口中瞭解到的情況，百姓都能安居樂業，瘟疫的影響不大。

官員在奏疏上說的天花亂墜，都不如他親眼看一看。

蘇河看著陪同在身邊的周方志，他打扮成管家的模樣，還沾著幾撇假鬍鬚。

蘇河身邊有幾位，精通防守的麒麟衛士兵，負責保衛他的安全。

每個人身上，都攜帶有手槍。

真遇到特殊情況，只需要堅持一兩分鐘，就有大部隊敢來。

蘇河絕不會犯蠢，微服私訪連最重要的保護人員都撤掉。

周方志躬著身說道:“皇，黃老爺，咱們先去哪裡。”

蘇河看著人流如織的大街，道:“我們先去火車站看一看。”

火車已經成為大華王朝最重要的交通樞紐。

火車站周邊的情況，能反映出民間的真實情況。

火車站是人員流動最多，商貿最發達的地方之一。

這種地方都出現蕭條，官員再怎麼粉飾，都無法掩蓋。

蘇河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京城火車站。

這裡不時有一道沖天而起的黑煙，火車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距離很遠都能聽到。

嘈雜的環境，沒有影響到做生意的小販和著急趕路的人。

“包子，一文錢一個的肉包子。”

“賣糖葫蘆，一文兩串糖葫蘆。”

“代辦火車票，快捷方便。”

蘇河聽著小販的吆喝，火車站周邊有著極多的小攤位，他們賣力推銷自己的商品。

來往的人，說著各地的方言，臉上的表情都很輕鬆，沒有大災過後的苦難表情。

火車站與往常一樣，這裡的繁華依舊。

蘇河觀察著火車站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心情較為輕鬆。

他發現自己走到一家酒館門口。

蘇河決定走進去，聽著百姓平時在聊著什麼東西？

這種尋常的酒館，更能聽到百姓最真實的語言。

他找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招呼忙碌的小二道:“給我來一桌酒菜，你們都有什麼酒？”

小二聽到招呼後，他機靈的跑到蘇河這桌旁邊。

“幾位客官您好，我們這有普通酒和白酒，您要哪種，白酒更貴一些，一瓶最少要三十文。

喝不同酒，有著不同的配菜，小店兒的招牌菜一定讓您滿意。”

“不要白酒，度數太高了，喝多了耽擱事，來一罈普通的酒，正好給夥計們解解渴，上你們店的招牌菜，這點錢老爺我花得起。”

小二看著蘇河衣著華麗，他微笑著建議道:“這位客官，我們暢銷的普通酒，有地瓜酒和甘蔗酒，這都是南洋盛和居的大品牌。

小店招牌菜是滷肉和各種下口的小鹹菜，您喝的酒，建議吃滷豬肉。

羊肉太腥，沒有烈酒壓不住，咱們這小店，可沒有那麼多本錢，多放香料去腥。”

小二實話實說，預防酒後有人找事。

蘇河豪氣的說道:“來三壇甘蔗酒，一斤滷豬肉。”

他說完之後，直接把一兩銀幣放在桌角。

“我剛來京城做生意，不瞭解京城的情況，剩下的錢就打賞給你，給我們講一講京城現在的情況。”

小二聽到之後，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現在不是飯點，酒館根本不忙，獲得這份打賞，足足有他十天工資那麼多。

這是他這段時間，收到最大的一筆打賞。

小二拿著選單，飛速跑去後廚，他很快就把酒菜端上來，在飯桌旁等待這位豪爽老爺的問話。

蘇河讓侍衛們吃著酒菜，他在一旁同小二聊天。

“小二，前段時間京城發生瘟疫，你覺得對進城影響大不大。”

蘇河看到小二的窘迫表情，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句話問的太嚴重。

一個底層的店小二，哪知道瘟疫對京城的影響。

蘇河立刻補充道:“談一談瘟疫對你們酒館影響大不大。”

小二聽到客官詢問這件事，他滿臉沮喪的說道:“這個事情對我們酒館影響極大，連續一個多月，酒館都不能開張。

小人也只能領著最微薄的收入。

東家很著急，不斷揪自己的頭髮。

小人的工錢還能發出來，又在酒館生活，對小人的影響不算大。

但瘟疫真的很可怕，一旦遭遇到瘟疫，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東家防護做得很好，聽到官府的宣傳，立刻就讓所有人做好防護。

東家又養了幾隻貓，店裡沒有老鼠，我們都沒有患病。

隔壁的布店就很慘，他們那裡沒有糧食，不擔心老鼠啃食東西，那個東家太吝嗇，不捨得養貓。

連東家帶夥計全部染病，死了三個人，這真是太可怕了。”

小二說到這裡，他面露驚恐的神色，不想再繼續談論災情。

蘇河看到這種情況，他及時轉移話題，與小二聊著京城的其他事情，同時傾聽酒館中酒客的聊天。

小二說的口乾舌燥，他看到店中又進來五六個人，靦腆的說道:“這位客官，你慢慢喝酒吃飯，我還要去招待其他客人。

如果您想了解更多的東西，一會兒我再過來給您說。”

蘇河想了解到的東西，他透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已經詢問完。

他擺了擺手，讓小二拿著銀幣離開。

他從小二口中，瞭解到都是底層官吏的表現。

京城是天子腳下，這次應對鼠疫，朝廷上下都高度關注。

底層的官吏不敢太過放肆，他們執行朝廷各項政策，給被封鎖的百姓發放食物。

這些事情，做的還算比較好。

蘇河也瞭解到，百姓對於這次朝廷的反應，他們極為滿意，稱讚現在是聖君臨朝。

這種情況的出現，那是有著強烈的對比，大明才滅亡沒幾年，百姓對於一些事情記憶猶新。

大明應對瘟疫的手段，幾乎等於無。

這就是百姓養成習慣，一旦遇到大瘟疫，就準備逃離家鄉的原因。

他們以往的經驗表明，瘟疫之後逃離爆發地，就是最佳的保命方式。

大華王朝的做法，與大明王朝完全不同，運用各種手段與瘟疫抗衡。

百姓們開始不信任朝廷，等到朝廷真的控制瘟疫擴散，給他們帶來的震撼，那不是一點點。

蘇河知道大華王朝，能做好這件事的前提，就是官府已經能下沉到鄉村一級。

打破了皇權不下鄉的局面，把觸角伸到每一個地方，這才能讓所有人團結一心，聽從朝廷的安排。

農業國家做不到這一步，這需要大量的官吏。

規模龐大的官吏，就能把朝廷的賦稅壓垮。

只有工商業立國的大華，國家絕大部分稅收，都不再依靠農業。

才能支援規模龐大的官吏體系。

蘇河起身離開酒館，繼續瞭解京城的情況。

他看到街上的百姓，大部分都露著笑容，這才去掉心中的擔憂。

生活不如意的百姓，不可能走在路上，還帶著一副笑臉。

蘇河逛了很多糧店和菜市場，他看到災後的糧價很穩定，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糧價是大災是否過去的重要指標。

大部分底層百姓為了溫飽奔波，只要糧價不出現大波動，他們生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蘇河從菜市場出來，他聽到很多人都在談論賞貓大會。

“這位兄臺，賞貓大會是什麼活動？怎麼大家都在討論。”

一名青年書生模樣的人，聽到蘇河的問話，被打擾後很不高興。

但看到蘇河身上比較華麗的服裝，立刻換成了一副笑臉。

穿著綾羅綢緞的人，他可惹不起。

“您一定是外地剛來到京城，賞貓大會這個活動，已經宣傳了十幾天。

綵鳳閣幾位當家歌姬，在綵鳳樓舉辦賞貓大會。

她們是與順天府合作，這次有很多英雄貓，都會出現在賞貓大會。”

蘇河比較好奇賞貓大會，他乘車前往綵鳳閣，見識一下賞貓大會。

“方誌，朕怎麼不記得，順天府要舉辦賞貓大會。”

蘇河很疑惑，順天府的地位敏感，舉辦任何活動都需要請示朝廷。

他身為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活動。

周方志思索之後，回答道:“皇爺，鼠疫結束之後，經過順天府的統計。

家中養貓的人家，患病的機率比不養貓低了十倍左右。

陛下吩咐過內閣，想辦法引導民間風氣，號召百姓養貓。

順天府應該是得到命令，才想出與歌姬合作的辦法。”

蘇河知道歌姬，這就是歌妓衍生出來的稱呼。

大華王朝全面禁止漢家女子為妓。

很多青樓出身的女子，沒有其他的才能，繼續走上了賣藝這條路，她們組成了歌姬這個群體。

這個群體是下九流，在社會上的地位普遍不高。

但真的打響名氣，一年能獲得其他工作一輩子無法獲得的金錢。

朝廷之前還討論過，是否禁止這個行當。

蘇河一錘定音，只要按時繳納稅收，不觸犯法律就任其發展。

馬車來到綵鳳閣，這裡距離六部不算太遠，處於主幹道上，是京城最繁華的地方。

很多上朝的官員，都會經過這條路。

綵鳳閣主人選擇這個位置，可見是下了一番苦功。

周方志探明綵鳳閣的情況，說道:“黃老爺，綵鳳閣需要買門票才能進入。

一張門票十兩銀幣，一張門票只允許一個人進入。”

周方志探聽情況的同時，他還悄悄吩咐手下，去詳細調查綵鳳閣的情況。

蘇河看到綵鳳閣外，有很多穿著綾羅綢緞的人進入，其中還有許多穿著莊重的女人。

這些女人身上沒有風塵氣息，還有著丫鬟陪同，不像是綵鳳閣的歌姬。

他聽到周方志的話，笑著說道:“這個地方很好，他不坑窮人。

進入彩風閣的女子也有不少，可見這是正經地方。”

他們一行人，買票進入綵鳳閣。

蘇河走進綵鳳閣，發現這裡裝潢極為華麗。

室內的裝潢，大量運用玻璃製品，在這個時代，這是很新潮的裝潢方式。

綵鳳閣佈置類似一個大劇院。

二樓有很多閣樓，一樓中間有一個大舞臺，舞臺前方有著許多座位。

蘇河第一時間就看到，現在舞臺上有著很多貓。

這些貓長得極為漂亮，看著就讓人喜愛。

它們不經意之間，展示出鋒利的爪子，可見這些貓的武力也非凡。

蘇河剛進入綵鳳閣，就有侍者詢問，是否前往第二層的閣樓，那裡的服務更好。

蘇河擺了擺手，他不準備去閣樓。

他在這裡已經看到很多熟悉的身影。

表現的太出眾，會被其他人認出來。

他和周方志經過化妝，周邊的侍衛也是新面孔，一般情況下不會被人認出來。

蘇河在樓下的座位坐好，他等待不長時間，綵鳳閣的賞貓大會正式開始。

柳如是帶著顧橫波、董小婉、李香君從後臺中走出。

她們每個人，懷中都抱著一隻貓。

柳如是語氣爽朗的說道:“這次瘟疫橫行，貓立下了大功。

妾身懷中的這隻貓，殺死了五百六十三隻老鼠，被陛下封為貓將軍。

妾身一首新歌貓將軍，請大家欣賞。”

蘇河聽著這首新奇的歌曲，他與之前聽過的所有歌都不太相同。

大華王朝的音樂界，已經發展出帶有獨特特徵的音樂。

他也知道綵鳳閣為什麼這麼火爆，這幾位歌姬確實是人間絕色。

蘇河見識到那麼多頂級美女，這幾位都是最頂級。

主唱的那位，也只不過是二十歲左右，其他三位看上去十六七歲，正是大好年華。

周方志手下送來資料，他在一旁介紹道:“黃老爺，我剛剛瞭解這幾個當家歌姬的情況。

她們是從江南而來，分別叫柳如是、顧橫波、董小婉、李香君。

這棟綵鳳閣，是閩國公府的人出面，她們以其價值三成的價格買下來。”

蘇河聽到周方志的介紹，他在看向臺上四位絕美的歌姬，不再感到意外。

這四人是明末秦淮八豔其中的四位，能名留青史的女人，才情和容貌都不會差。

他也聽過張瑜亮在江南，娶了一名歌妓出身的女子，在民間引起很大的討論。

柳如是與姐妹們，一曲貓將軍唱完。

她捧著貓說道:“妾身受到順天府的委託，為這些貓找尋合格的主人。

籌集到的錢款，會幫助這次受災的百姓。

這些貓咪都是英雄貓，可以保護主人不受鼠疫的侵擾。”

蘇河看明白，賞貓大會就是拍賣這些立功的貓，籌集錢款。

這些人爭奪的很激烈，買下這些英雄貓，能保衛家宅的安全，還能賺一波名聲，很多人都願意購買。

賞貓大會結束，蘇河走出綵鳳閣，他沒有購買一隻貓。

蘇河讚賞道:“順天府這個活動做的不錯，通知禮部，讓報紙多宣傳。

這幾名歌姬表現的很好，別讓她們被閒雜人等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