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在水鏡臺遇襲!

這件事在短短時間傳遍了崇慶府的大街小巷。

當然也傳入了劉酌的耳朵裡。

這可把劉酌給嚇的差點暈倒過去。

於是乎,這一天,整個崇慶府的捕快全部出動,一個個凶神惡煞,不僅僅將崇慶府的所有客棧給翻了個遍,還將水鏡臺的班主掌櫃跑堂小二一傢伙給逮了個乾乾淨淨。

李辰安一行回到了鍾離園。

半月樓當然沒有去成。

鍾離若畫一直勾著小腦袋瓜子,哪裡還敢提半月樓,她的心裡充滿了內疚。

聞訊而來的鐘離悠等人面色極為緊張,他站在了李辰安的面前,李辰安的手裡拿著一把弓正在仔細的看著。

“伯父瞧瞧,這弓,似乎是羽林軍所用的長弓。”

鍾離悠將那張弓接了過去,也極為仔細的看了看,遞給了身旁的袁肅。

袁肅僅僅看了看一眼便點了點頭:

“正是羽林軍的長弓……騎兵所用的弓,都是角弓,步卒倒是配有長弓,但唯有羽林軍的長弓是用拓木所製作。”

“桑拓木很是稀少,雖是用於弓箭的最好材料,卻遠不足以裝備寧國所有步兵,故唯有羽林軍才擁有……”

袁肅沉吟片刻,忽的問了一句:“現在羽林軍的大將軍是誰?”

李辰安也不知道啊。

他離開京都充忙,將任免官員的這事也都丟給了溫煮雨。

他搖了搖頭,“流出十幾張弓,這不一定就是羽林軍大將軍的失職……當然這事也需要追查。”

“那些黑衣人,知道是什麼人了麼?”

鍾離悠回道:“袍哥會的人!”

“其中有一個就是崇慶府袍哥會的舵主……劉道臺已下令蜀州各地捕快緝拿袍哥會,也派出了城衛軍去了各地。”

李辰安點了點頭,對於這起刺殺事件,他想的頗為深遠,但暫時並沒有想出一個眉目來。

蜀州袍哥會他在江南的時候聽說過。

江湖中的一個頗有名氣的幫派。

盤踞於蜀州的一方豪強。

在周園殺死了周大善人,當時聽說袍哥會的總瓢把子有去參加周大善人的壽宴……

他這是為周大善人報仇麼?

袍哥會雖是蜀州的地頭蛇,但他根本無法與鍾離府的正規軍相提並論。

他居然敢在崇慶府行刺……

以公孫二孃為引。

用的還是羽林軍的制式長弓!

自己去水鏡臺看戲,這事並無計劃,僅僅是鍾離若畫一時興起的一個要求。

所以,自己出現在水鏡臺,他們在水鏡臺佈下殺局,當是臨時而為。

只是,這袍哥會的總瓢把子真的會為了一個周大善人來殺自己麼?

他要麼就是蠢!

要麼,背後就有自己尚不知道的更深的秘密。

“辰安,在賀西山沒有回西山之前,你若是要出去走走,千萬記得帶上府上的護衛!”

“嗯,伯父放心,非必要我也就不出門了。”

“好,伯父先去處理一些事!”

鍾離悠要處理的事肯定是清洗袍哥會。

無論官府怎麼做,李辰安在鍾離府的眼皮子底下遇襲,這是鍾離府絕對不能忍受的。

鍾離悠的做法當會簡單而粗暴,只是不知道袍哥會的人在知道刺殺失敗之後會跑掉多少。

鍾離悠等人離去。

李辰安卻並沒有真的安分下來。

是夜夜半。

月黑風高。

鍾離園幾乎所有人都已入睡。

李辰安沒有睡。

蕭包子也沒有睡!

他們住在鍾離園的南院。

南院當然不僅僅只有他們二人。

這裡還有阿木王正浩軒和小武三人。

就在漆黑的夜色中,就在西廂房的二樓走廊上,揹著刀站在夜色裡的阿木忽然睜開了眼。

他看向了對面的東廂房。

東廂房是蕭姑娘的居所!

東廂房二樓的門嘎吱一聲開了,從開著的門裡灑出了一片昏黃的燈光。

就在那昏黃的燈光中,阿木看見蕭包子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然後……

阿木連忙收回了視線。

因為那位蕭姑娘向此間的正房飛了過去!

正房二樓的燈也亮著。

那裡住的是李辰安!

這……

不是他阿木該去看的!

但剛才那開門聲卻將王正浩軒給驚醒。

他走了出來。

他敢看。

他瞪大了眼睛。

直到蕭包子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又出現在了較遠的正房的二樓上。

“師兄!”

“小師弟,莫要好奇!”

“……師兄,燈滅了!”

阿木這才看向了正房,果然,那地方已一片漆黑。

“小師弟,”

“啊?”

“記住!”

“記住什麼?”

“記住什麼都沒有看見!”

王正浩軒一怔:“師兄,可明明看見了一些什麼!”

阿木瞪了王正浩軒一眼:“小武呢?”

“在睡覺!”

“你看,小武就很聰明。”

“為啥?”

“他根本沒睡,卻假裝睡著了。”

王正浩軒轉頭,忽的嚇了一大跳,因為小武正站在他們的身後,咧嘴在笑。

“小師弟,蜀州狗肉的味道尚沒有嘗過。”

王正浩軒頓時就被帶偏了,他臉上露出了歡喜,“師兄,我已物色好了!”

“明兒個師弟我就去把那條狗給弄來燉了!”

“……誰家的?”

“我哪知道誰家的?英雄莫問出處,吃狗莫問來路,味美即可!”

阿木看向了王正浩軒,沉吟三息,“小師弟此言有理!”

王正浩軒嘿嘿一笑,又看向了漆黑的主屋:“師兄,你說……他們這時候會在幹啥?”

阿木這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來:

“許是……練武!”

“練武怎會沒有動靜?”

阿木又沉吟三息:“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師傅說,這才是武功的最高境界!”

“哦……閒來無事,我乾脆去將那條狗給弄來。”

夜依舊靜謐。

卻沒有人知道李辰安和蕭包子已不在那正房的房中。

他們從正房的後窗悄然離去。

躲過了鍾離園的那些護衛,藉著夜色的遮掩,越過了三條街巷,來到了一處清幽的小院子裡。

小院子裡亮著一盞燈籠。

燈籠下的涼亭裡坐著一個人。

他是王正金鐘!

他抬頭看向了夜色中落下的二人,起身,抬步,走了過去,拱手一禮:

“攝政王!”

“走,帶我去看看我的爹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