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之北有一山。

山勢雄偉險峻,臨淵而立,高萬仞,如天降一刀!

它便是越國赫赫有名的刀山!

刀主殺戮。

似乎是為了陰陽相生,刀山的最高峰有一個極為秀氣的名字。

形如玉女峰,便叫玉女峰!

刀和玉女……便是鋼與柔。

玉女峰的最高處有一樓,因玉女峰長年在雲霧之中,這樓的名字也很柔,它叫風輕雲淡樓。

這個存在了千年之久,卻極少出世的門派,它就叫風雲樓!

有人說風雲樓的名字便來自那處風輕雲淡樓。

也有人說風雲樓的名字應該是玉女揮刀風雲色變之意。

因為在千年歷史中,風雲樓只出了三次刀!

第一次,幫助大離帝國定鼎天下!

而最後的一次,卻是越國的開國皇帝借了風雲樓的刀劈了大離帝國一刀!

大離末年,大離帝國捱了許多刀。

但據野史記載,風雲樓的那一刀砍得最狠!

至於怎麼個狠法卻沒有詳細記載,但那一刀之後,風雲樓再次淡出江湖,以至於江湖中幾乎已經沒有了關於風雲樓的訊息。

據江湖傳說,寧國的牧山刀開山祖師爺便出自風雲樓。

而這位皇室供奉、大宗師封刀,便是當下風雲樓的樓主。

趙晗月,便是他的關門弟子。

他給這個弟子的不是刀,而是一把名為斬驢的劍!

趙晗月取劍,背在了背上。

“師傅,可有什麼話需要帶給大師兄?”

封刀那雙空洞的眼望向了門外,過了片刻才說了一句:

“那就告訴他,讓小慧留在玉女峰上……照顧好為師養的那條狗!”

“……好!”

“你去吧,記得斬驢!”

趙晗月躬身一禮:“弟子謹記!”

她吹滅了燈,轉身出門,關上了房門。

在門前站了片刻,望了望這夜色中依舊熟悉的宮殿,她抬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此去刀山路途遙遠,她雖是大宗師封刀的弟子,卻因更喜文墨,故而她的武功境界並不高。

僅僅二境下階罷了!

她需要帶一個高手。

那個高手叫追命!

……

……

寧國,臨水城。

提督府。

鍾離若水看了看李辰安有些遊離的眼神,給他斟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越國的形勢聽伯母說來也不太好……伯父還在越國為相,而你即將回京。”

鍾離若水又抬眼看向了李辰安,問了一句:

“是不是該派人去將伯父接回來了?畢竟越國暗流湧動並不太平。”

李辰安微微頷首,只是他有些疑惑——

曾經在吳國時候,樊桃花樊老夫人說喬姓,原本也是大離帝國某個分支的後人,原本在庸國的喬家大院安靜的生活繁衍,卻因墉國被滅而遠走他鄉。

而奚帷曾經是喬子桐的先生……奚帷工於心計,善謀,那麼橋子桐當也有足夠的智慧。

自己活著的訊息他定然已經知道。

自己還是他兒子的訊息,他定然也知道。

自己從吳國回來,這已過去了兩個多月,他理應離開越國回到寧國才對。

可他依舊在越國為相……若要解釋,唯一的解釋便是越國還有他想要做的某些事!

很重要的事!

明日得去一趟悅來客棧,得將暗衣衛的高手多派一些過去保護他的安全。

也得讓皇城司在越國的諜子密切關注越國朝政的變化。

至於羊朵朵……

李辰安還真沒別的想法,僅僅是覺得那就是一個對文學充滿了幻想也充滿了熱愛的少女罷了。

至於那支筆,那是羊朵朵花了一千兩銀子買去的,實在有些幼稚。

夜漸深。

寧楚楚看著李辰安蠢蠢欲動。

而夏花也同樣如此。

夏花摸了摸腰間的簫,望了望這滿天的璀璨星空,正想要找個由頭給李辰安吹吹簫,卻不料那月亮門處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夏花扭頭望去,頓時滿眼幽怨。

來者鍾離秋陽!

這廝,這時,不是應該去和程依人卿卿我我麼?

跑這裡來做甚?

“辰安!”

“那刺客嘴硬……”

蕭包子抬眼,忽的問了一句:“依人呢?”

鍾離秋陽哪裡知道這些女人心裡的想法,他一屁股坐在了李辰安的身邊,端起李辰安的茶盞一口飲盡。

他抹了一把嘴,“她呀?”

“她在侍候那匹馬!”

鍾離若水頓時就笑了起來,“哥,你知道郡主為何會去侍候那匹馬麼?”

鍾離秋陽一怔,“她喜歡那匹馬唄!”

“妹妹以為不是。”

“……那是為何?”

鍾離若水不好意思給鍾離秋陽解釋,蕭包子卻無所謂。

她眉梢一揚:

“那是因為她還不知道有比侍候馬更有味道的事。”

武夫鍾離秋陽莫名其妙的看向了蕭包子,蕭包子也不好意思詳細解釋。

李辰安頓時一樂呵,拍了拍鍾離秋陽的肩膀:

“大舅哥啊……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人家大姑娘不遠千里從京都跑到這裡來……莫非你認為她想要侍候的是馬?”

鍾離秋陽一呆,總算是明白了更有味道的事是什麼事。

可這味道他也不知道呀!

何況程依人在他的眼裡那也是花呀!

就算程依人是一朵花,那也是一朵帶刺的花!

雖說這年餘的時間自己倒是已經習慣了,但對程依人,他這個堂堂的鐘離府大少爺,寧國水師提督大人,卻有一股子發子內心的畏懼。

那是童年時候的巨大陰影!

他覺得程依人去侍候馬,遠比侍候他更令他舒適自在。

可蕭姑娘她們這時提起這事……鍾離秋陽比較直,但腦子還是靈光的。

他極為驚詫的看了看蕭包子,又看了看李辰安。

“這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蕭包子乜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就肯定是咯!

也對!

他是攝政王!

這裡的四個姑娘都是他的女人。

今兒個他在西門外遇刺受了驚,雖說在那馬車裡讓四公主給他壓了壓驚,但這時候再壓一壓想來會更好一些。

“……我走!”

李辰安頓時笑了起來,“等等。”

“打趣你的,走,我和你一同去看看那兩個刺客。”

鍾離秋陽站了起來,他忽的感覺到一道冰寒的殺意!

這裡,一個大宗師,兩個半步大宗師!

就算是四公主寧楚楚,那也是二境上階的高手!

惹不起!

一個都惹不起!

如此一對比,他忽然發現程依人其實相當可以!

就算花中帶刺,最多也就是扎扎手,不像李辰安的這些婆娘們!

她們會要命!

鍾離秋陽打了個激靈,連忙擺手:“啊……不急,那兩個刺客還有一口氣在,你……你們先幹正事要緊!”

“我、我回去看看那朵花!”

鍾離秋陽落荒而逃。

夏花摸了摸腰間的簫,面色寒意盡去,展顏間,便如夏花一般燦爛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