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科長看著張秘書,一臉苦澀的道:“張秘術,真不是我辦事能力差,是有人官威實在太大了,不把我放在眼裡,非要等他吃完飯才給騰包間,我多說了幾句,就揚言說要我下臺。”

“哦?是誰這麼大的官威,敢讓你朱科長下臺?”張秘書聽著臉色狠狠一沉。

讓一個正科長下臺,至少也得正處級幹部才有這個能耐,也即縣首這個層次。

縣首還沒過來呢,誰敢說這種大話?

一邊說著,張秘書一邊走進了天字號包房內,抬眼一掃,也沒看到什麼大人物。

“張,張秘書,你怎麼來了?”

張波自然一眼認出張斌來了,當時臉色嚇得鐵青,連忙起身,慌慌張張的迎了上來。

文化局的朱科長他可以不放在眼裡,但這個張秘書要是不放在眼裡,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人家可是吳縣首身邊的紅人,要是在吳縣首面前參他一本,官場直接到頭了。

“你是誰?哪個部門的?就是你說讓朱科長下臺的嗎?膽子可真不小。”張秘書沉著臉道,怒容滿面,根本沒認出張波來。

“你好,張秘書,我叫張波,目前在縣委組織部,今年剛入職。剛才那話是我家一個親戚嘴巴沒把門,胡亂說的,不用放在心上。你們要用這個包間是吧,我們這就換,這就走。”張波小心翼翼的說道,完全就跟老鼠見到了貓似的,嚇到不行。

也不怪他害怕,這個張秘書出現了,意味著等會吃飯的人當中很可能有吳縣首啊。

吳縣首要用這間包房,他敢不讓?

“哼!算你識相,不然你這官場算是到頭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出去。”張秘書聲色俱厲道。

“聽到沒有?大家都別吃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換個包間。”張波對一群親戚說道,誠惶誠恐,哪裡還有剛才半點的狂妄霸氣。

一屋子的親戚臉色全都沉了下來。

終究還是沒頂住壓力,要換個包房。

臉都丟盡了啊!

這完全是在打臉,不僅打了張波的臉,也打了所有人的臉。

“小波,這什麼秘書誰啊?官很大嗎?”張鐵牛虛心向兒子請教道。

“縣首的秘書,你說官大不多?要是在縣首面前參我一本,我明天就得捲鋪蓋走人。”張波一臉惶恐的對老父親說道。

“啊,縣首的秘書?”張鐵牛一聽,頓時醉酒都醒了幾分。

縣首,一縣之首啊!

縣首的秘書可能官銜不夠高,但是權力絕對足夠大,是無數人爭相巴結的物件。

話說,要是能和縣首的秘書搞好關係,那無形中離縣首也更近一步了。如果秘書在縣首的耳邊美言幾句,絕對官運亨通。

可能就是出於這個想法,張鐵牛舔著老臉給張秘書遞了一根華子,自我介紹說是張波的父親,希望張秘書能照拂一二,還說什麼張姓本家一家親。

不過張秘書以不抽菸搪塞了,只嗯嗯兩聲,沒有任何表示,分明拒人以千里之外。

話說,姓張的人多了去了,誰和你一家親啊。

大伯本來還想遞張名片的,一見張秘書臉色這麼冰冷,當場就慫了,又把名片收了回去。

其他的人也都趕緊離座,雖然心裡一萬個不爽,一萬個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要是硬賴著不走,會吃不了兜著走,而且還會影響張波的官途。

“小凡,快走啊,別吃了。”

王桂芬對兒子催促道。

別人都站起來了,就他兒子坐著不動,拿著一隻燒雞腿吧唧吧唧吃個不停。

許多親戚的目光看來,眼神中都充滿了厭惡,彷彿看到了一個大傻子。

剛想要勸他離開,突然就聽他開口說道:“張秘書,飯都沒吃完,就轟人走,合適嗎?未免也太霸道了吧?你這哪裡是公僕,簡直是公爹啊!”

淡淡的語氣,並不洪亮,但是在所有人聽來,簡直振聾發聵,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尤其張波,嚇到半死,對陳凡臭罵道:“你丫給我閉嘴!把我給害死你才開心嗎?”

“小凡,你瞎說什麼呢?”

王桂芬一把將兒子的嘴巴給堵住了,唯恐又說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來。

果然,一聽到這話,張秘書怒了,臉色鐵青一片,陰冷的目光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掃。

“不好意思啊,張秘書,我這大侄子腦子有問題,是個傻子,嘴巴沒把門,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大伯陳永福陪著笑臉,趕緊解釋道。

“對,傻子,傻了三年了,家裡有精神病證書的。”大娘李彩霞也說道,然後又對陳永貴和王桂芬埋怨道:“你說你們,帶個傻子過來幹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老陳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卻沒人注意到,張秘書看到陳凡的那一刻,瞳孔忽地一縮,一臉的怒容當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驚喜,說道:“陳,陳神醫,想不到你在這裡啊!真是太巧了,吳書記一直唸叨著你呢。”

然後,在所有人驚呆的目光中,他快步對陳凡走了過來,彷彿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

一屋子的親戚朋友當場都懵逼了,驚掉了一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