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棠雞皮疙瘩掉一地,“你放那兒吧,要吃我就自己拿了。”

“好。”陸昀錚答道。

男人沒說什麼,神色自然地把點心盒放到了桌子上,剛才的那句詢問像是隨口問出的一般。

“棠姐!快出來!我們去看電影啦!”

門外傳來虎子的呼喊聲,許宛棠從沙發上坐起,從桌子上拿起一份爆米花。

許宛棠手上拿著的是原味兒的,桌上還有一份巧克力的,許宛棠兩個味道都想吃,但一份兒太大,需要兩隻手才能拿住。

現在虎子他們又在外面等著,許宛棠只好忍痛割愛。

可下一秒,那份兒巧克力的爆米花就被一隻大手拿起,許宛棠一抬頭,和陸昀錚的那雙丹鳳眼四目相對。

“我幫你拿。”陸昀錚道。

許宛棠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看著許宛棠眉頭緊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爆米花的模樣,陸昀錚的心彷彿被一根無形的手指戳了一下。

“放心,我不偷吃。”陸昀錚的眸子中帶著笑意,對許宛棠道。

“誰說我怕你偷吃了?我哪有那麼小氣?”許宛棠的杏眼微微睜大,睨了陸昀錚一眼,不再搭理他,走了。

許宛棠的眼尾有些輕微的上挑,她睨的這一眼更顯風情。

陸昀錚被這一眼看得耳根隱隱發燙,亦步亦趨地跟在許宛棠後面,乾巴巴地解釋,“我沒那個意思,逗你的。”

許宛棠加快腳步,又狠狠地剜了陸昀錚一眼,沒理他。

陸昀錚覺得自己好像腦子出了問題,不知怎的,許宛棠這兩眼瞪得他舒坦極了,腦子裡彷彿被倒進了剛搖晃完的汽水兒,“刺啦刺啦”的直冒泡。

許宛棠和陸昀錚出門的時候,羅小娟帶著虎子、陳月帶著果果地在門口等著了。

果果一見到許宛棠,就衝著許宛棠的方向喊著,“棠姐~你慢點兒,不急噠,爸爸和錢叔去佔座了,我們慢慢走~”

許宛棠一靠近,果果和虎子就來牽許宛棠的手,陸昀錚原本離許宛棠一步遠,現在被擠到了一邊。

兩個小孩兒嘰嘰喳喳地跟許宛棠形容她做的爆米花有多麼好吃,以至於還沒出發呢,爆米花就被她們吃沒了一半兒。

於是,許宛棠將自己手裡的和陸昀錚手裡的爆米花又分給了他們一些。

幾人走到家屬院門口,就看到了家屬院門口圍了不少人。

今天連島本就放電影,比平時熱鬧很多。

“爸!就是她!”

謝老二一眼就看到了許宛棠,憤怒中帶著一絲興奮地對謝瓦匠道。

謝瓦匠一聽就來了精神,高聲喊道,“人來了!就是那個臭娘們兒勾引我兒子!”

此話一出,家屬院門口的圍觀群眾全都朝許宛棠看去。

許宛棠剛要開口反擊,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擋在了許宛棠身前。

陸昀錚的眉毛微微擰起,偏狹長的雙眼一貫的冷峻,“話不能亂說,造謠是要被拘留的。”

謝家父子顯然沒想到會有個人高馬大的軍官站出來幫那個小娘們兒說話,剛才還義憤填膺的表情瞬間賠上了討好的笑。

“這位……首長,我可沒造謠,我兒子今天下午就是被那個小……”謝瓦匠頓了頓,察覺到陸昀錚冰冷的視線,驀地改了口,“被那個小同志踢了那兒……”

“咱們做男人的,都知道那兒多重要,我哪能……拿我兒子後半生的幸福造謠?”謝瓦匠一對上陸昀錚那雙沒什麼溫度的眼睛,就變得磕巴了起來。

此話一出,眾人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事兒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謝老二啥樣人兒你們還不知道?許同志那麼好看,肯定是他上趕著往上貼,事情沒成,就來造女同志的謠,我呸,最看不上這樣的人了。”一位女同志義憤填膺地道。

“你們這群小丫頭太天真,那娘們兒可不無辜,謝瓦匠說得也沒毛病,哪個男人會拿命根子開玩笑?再說了,哪個好女人會踹男人的隱私部位啊?那娘們兒也不是啥好人。”和謝老二交好的一個老頭兒道。

許宛棠把自己的爆米花塞進陳月手裡,上前兩步,一下子將陸昀錚的手撈起。

柔軟的小手纏繞著他的手,讓陸昀錚僵了半個身子。

許宛棠把陸昀錚拉到謝老二旁邊,讓兩個人站到了一起。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老公長這樣,我跟謝老二糾纏不清,我圖啥?圖他長得醜?還是圖他不要臉啊?”許宛棠大聲地道。

陸昀錚身高將近一米九,謝老二還不到一米七,兩人差了大半個腦袋。

陸昀錚肩寬腰細腿長,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而謝老二像個充了氣的皮球。

陸昀錚的臉像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謝老二的臉也很藝術,只不過是抽象派……

這麼一比,兩個男人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簡直不在一個維度。

“真不好意思,我是個正常人,愛吃好的,不愛吃屎。”許宛棠毫不留情地對謝家父子道。

“你……你說誰是屎?”謝老二不服氣地道。

“誰應說誰嘍。”許宛棠輕飄飄地看了謝老二一眼,嫌棄地往陸昀錚挪了兩下,看上去十分嫌惡的模樣。

經這麼一遭,就連剛才還為謝家父子說話的那個老頭兒都不吱聲了,隱在人群裡裝死。

因為那個漂亮的女人說得確實在理,謝瓦匠的兒子跟軍官一比,確實……

“道歉。”陸昀錚盯著那父子倆,眼神冷冰冰的,“要麼公安局見。”

謝家父子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小娘們兒的丈夫竟然是個軍官,父子倆還尋思著怎麼著也得訛對方一筆錢,謝老二還想逼著對方和自己談物件呢!

可如今兩人的目的不僅沒達成,還面臨著進公安局的風險。

要是對方是窮苦人家,謝瓦匠就用錢平事兒了,可對方是軍官和軍官太太,沒辦法,只能認栽。

父子倆灰溜溜地承認了許宛棠和謝老二並無私情,並和許宛棠道了歉。

許宛棠並不買賬,對方先是衝她耍流氓,又妄圖壞她的名聲,實在可惡。

況且,這事兒要是放在一個普通女孩兒身上,未必能像她一樣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