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不要你的錢

坐上了麻將桌邊，江離愕然發現，眼前的麻將牌竟是以珍貴的玉石雕琢而成，難怪觸感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涼意，令人心曠神怡。

牌桌上的其餘三人看著江離，都暗暗相互示意，挑眉暗笑，暗藏之意不言而喻。

這是他們圈子裡不成文的規定，被點名替來摸牌的人，不已經是床上之賓，要不就是提醒各位，此人已經被看上了，示意眾人別去碰。

季雪林明顯也知道這個規定，她看著江離的眼神變得擔憂了起來，暗暗自責自作主張將她帶來這裡，反而招惹了是非。

而江離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牌技，殊不知她跟著外婆長大，在上小學時就已經會認麻將上的花色了。有時外婆去上廁所，她也會幫著打一局，牌技也是得到了周圍鄰居的認可。

摸了一圈下來，江離在考慮是該糊個大的，還是炸個糊坑他一下，也算是幫季雪林報個仇了。猶猶豫豫間，她抽了個八條上來。

“這個不能打。”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將她的手連帶著八條按回了牌桌上。

“打這張。”

也不曉得他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背後看牌的，江離心裡莫名咯噔一下，生怕他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糊了。”

正在她走神時，男人從椅背後環起雙臂，將她整個人籠至身下，然後漫不經心地推倒了桌上的牌。

江離縮了縮身體儘量不與他接觸，可他卻又故意低下脖子算牌面。熾熱的呼吸打在她脖頸處，惹得後背面板顫慄不止。

“哎呦，男女搭配果然厲害，一來就贏個大的。”桌上人開始起鬨，而江離受不了這樣的親近，為示意自己想要起身，便溫聲提醒道：“穆先生。”

“嗯，怎麼了？”見他眼神還留在牌面上，頭卻微微側起貼近了自己，似乎在等待聆聽話語。

這般親近的距離下，她細瞧著男人密長的睫毛和挺拔的鼻樑，心跳陡然加快，竟有些不知所措。

“穆霄哥，人家是要起身呢，你擋著人家了。”牌桌上一個年紀較小的男人為她解了圍。

“就你小子話多。”

年輕男子被季雪林的男朋友用麻將砸了一下，卻不怒反笑道：“你砸啊，反正是你放牌點炮的，這十萬塊你一個人出吧。”

聽到賭資，江離心裡一驚，這麼大額，一舉報一個準吧！

穆霄暗暗揚起嘴角，隨即鬆開手臂。江離站了起來往季雪林方向走去，可是穆霄卻忽然喊住她道：“你的東西沒拿。”

江離疑惑地轉身，卻見他手裡正拿著一張支票：“這是你贏的。”

“穆先生說笑了，我只是替你打了一局而已，這錢不算我的。”

江離禮貌而疏離地搖頭，溫溫和和的拒絕聲在眾人耳裡卻比驚雷還響亮。彼時，屋裡人都安靜了下來，眼神注視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待看好戲般。

穆霄嘴角噙著笑意一步步走近江離：“我說是你的，這就是你的。”

他拿著支票靠近江離，語氣平淡，卻充滿了威懾力。見眼前人沒反應，他竟直接抬起江離的手，將支票放進了她的手掌中。

季雪林瞭解穆霄的脾氣，此刻他已經是生氣的狀態了，可是她更瞭解江離的秉性，她不想接受的東西，你拿刀逼著她也沒用。

高中時，隔壁學校一個校霸看上她，不僅在學校門口堵人，還偷偷進入她的班級送了份禮物。

當時她們已經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季雪林勸她忍忍算了，都快畢業了。奈何江離搖頭道：“這東西不還給他，我們關係就說不清了。”

最後她也沒攔得住她，江離找到校霸的班級，當著他班級一眾師生的面態度強硬地將東西還給了他，並說道：“我私下還給你，你不要，還到處造謠我們之間有關係。如今，我當面把東西還給你，並當著你們同學的面，再次跟你說一遍，我江離不喜歡你，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謝謝！”

是個有血性的男人被人這麼當面拒絕，都會氣到爆炸，所以當她看形勢不對，就趕緊打電話讓班主任趕了過來。

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學生犯了錯，但都是護犢子的人。最後沒出亂子，卻演變成兩個學校的兩個班主任吵得不可開交的鬧劇。一個說對方學校學生沒教養，一個說對方學校學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季雪林見江離臉上出現了當初還禮物時的表情，她慌亂地想去阻止，奈何趕不及了。只見江離眉眼皺起，表情淡淡轉身拿起了電腦包，隨後竟順手將支票直接丟進了桌上一杯盛滿酒水的杯中。

一屋子人此刻鴉雀無聲，眾人呼吸都停滯了。牌桌上精瘦的男人忍著笑，暗暗戳了戳開支票的男人，二人不約而同地低頭悶笑。

這個女人太勇了，竟然連著兩次讓穆霄吃了癟。這穆少爺一向拿捏女人都是遊刃有餘的，哪受過這樣的屈。等下還不知道會怎麼折騰呢。

季雪林見形勢不對，急匆匆過來將江離護在自己身後賠笑道：“穆哥，小姑娘膽小，您別嚇唬她了。”

“怎麼會呢，穆少不會跟姑娘計較的。”

季雪林的男朋友過來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隨後江離識趣的跟季雪林打招呼說道：“我朋友到了，就先離開了，感謝款待。”

江離轉身離開，行至穆霄身邊時眼皮都未抬一下，卻向牌桌上的人含笑點頭行告別之意。

季雪林追著江離的腳步出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玻璃砸碎的聲音。知道她也聽到了，季雪林很是愧疚的道歉道：“江離，不好意思，今日是我失了分寸，讓你受委屈了。”

“小雪，你很優秀，不必要在這些人裡為難自己。”江離停在電梯門口看著面露難色的季雪林溫聲提醒著。

忽然想起高中的情形，她記得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永遠是驕傲地抬著頭的。就算在新的環境裡被排擠，被孤立，她照樣不卑不亢，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能出色地完成體育測試的仰臥起坐。

聽到她還如高中那般喊自己的小名，季雪林心裡一陣溫熱。

“小離，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江離點了點頭，季雪林拿出手機道：“留個聯絡方式，我們找機會單獨聚聚。”

見她眼神熱切，江離拿起她的手機輸入了自己的號碼，並註明江離。

折騰這麼一會，相親物件已經到了，江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調整了情緒下了電梯，走進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