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

長得特別俊俏的男人,一身純白長袍,長髮披散。

那雙狐狸眼格外好看。

緊緊抱著欣然,狹長的狐狸眼朝我射來兇狠的幽光。

我呼吸一滯。

這男人哪兒冒出來的。

我典型的嘴比腦子快,“你有病啊!誰害你愛人了?麻煩你問清楚再定罪,我們可是來救她的。”

欣然這時候在他懷裡搖著頭,淚眼朦朧地說:“是她們救了我,嗚嗚!我差點被吳董事欺負了。”

她指向垂死掙扎著往門口爬的老畜生。

老畜生聽到欣然的指控,頓時嚇得屁滾尿流,拼命往門口爬。

轟!

男人出手相當狠。

一招驚老畜生扇飛到牆上,又從牆上滑下來。

他瞳孔漸漸失去焦距,嘴角流出鮮血,命懸一線。

謝子羨蹙眉,眼看男人不想放過老畜生。

又要再次出手,謝子羨上放下我,上前攔住了他,“你修行不易,何必為這種人毀掉一身修為。”

“不要多管閒事,他欺我愛人,我豈能放過他。”

男人咬牙切齒。

抬手就要結果了老畜生。

謝子羨迅速出手再次攔下他,“他命數將盡,不必為此賠上你自己。”

男人斜眼看向謝子羨,狐狸眼中閃著兇光,“你怎知他命數將盡。”

謝子羨語塞。

回眸瞧了我一眼。

我不解地眨眨眼。

看我幹什麼?

難道:“你管那麼多幹嘛?你想殺他就殺好了,子羨我們走。”

我過去挽住子羨手臂,拉開了她。

欣然反應過來,緊緊握住男人的手,“不要殺人,我不想你為了我殺人。”

她不知道狐仙殺人會怎麼樣?

可殺人總歸是不好。

“……好”

男人猶豫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們離開後。

我以為這事也就過去了。

但就在當天晚上,欣然帶著男人來找我道謝。

說什麼都要請我們吃飯。

謝子羨太客氣,直接說不用謝。

飯也不去吃。

那怎麼可以,就算不收感謝的報酬,吃她頓飯也好啊!

看欣然男人就不是普通人,這打好交道,說不準日後用得上。

我拼命給謝子羨使眼色,她愣是沒看到。

好氣。

我扒拉了下謝子羨。

她還特無辜地看著我。

看來是指望不上她了。

索性我來說吧!

“其實我們還沒吃……”

我話都沒說完。

女寢樓下傳來時初一的叫囂聲,“傅無雙你出來。”

瑪德!

時初一這鱉孫咋那麼會壞人事。

我呵呵假笑兩聲,“不用理他,就一精神病,我是說……”

“傅無雙交出打傷吳董事的兇手,我可以向吳董事求情,不追究你的責任,若不然……”

“如何”

欣然男人聽到時初一叫囂的話,一個閃身出現在陽臺,冷冷地盯著樓下的人。

時初一忽然看見男人,表情微滯。

下一秒拿出桃木劍指向他,“大膽狐妖,竟敢胡作非為,今日小爺替天行道滅了你。”

我:……

側目瞅了眼男人。

原來他是狐仙啊!

還跟欣然是一對。

我好像想起在哪兒見過欣然了。

我老家,欣然被她媽媽拖著來看病,謝子羨說她懷了狐狸崽。

合著就是狐仙的種唄!

“他很好看?”

謝子羨擠開我,擋住了我看狐仙的視線。

她一臉幽怨,好像我揹著她出軌似的。

我趕緊轉移視線道:“好看,但沒你好看。”

嘿嘿!

我悄咪咪拉住她的手,偷偷摸了兩下。

謝子羨嗔我一眼,拉著我往後退了兩步。

這時候狐仙回頭對欣然說了句“等我。”

然後一躍而下,與時初一交上了手。

“初一,殺了他為我爺爺報仇。”

原來來的不止時初一,還有一漂亮妹子。

這妹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時初一利用我勾搭的開豪車的白富美。

時初一得意一笑,給了白富美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有我在,絕不能讓爺爺出事。孽畜,受死吧!”

狐仙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嗤”。

伸手五指張開,對向時初一猛的握拳一抓。

時初一瞬間被他吸到近前,死死掐住喉嚨,“憑你也配。”

砰!

他甩手將人甩出去七八米遠。

時初一趴在地上,痛到五官扭曲,“孽畜”

“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時初一快回家喊你家大人來,別說我們以大欺小哦!”

嘻嘻!

氣死他。

“啊!我跟你拼了。”

時初一大叫一聲,抓起桃木劍再次撲向狐仙。

欣然緊張地捂住了雙眼。

我卻瞪大了瞳孔,生怕錯過時初一捱揍的精彩瞬間。

當時初一再次被扇飛出去後。

我忍不住拍大腿叫好。

“初一,你怎麼樣了?”白富美上去攙住時初一。

滿是關心。

“我,沒事,噗”

“哇!都吐血了還在妹子跟前逞能,漂亮小姐姐還是快點帶他去看醫生吧!當心變成衰鬼啊!”

哈哈!

白富美眸子裡閃過惱怒,恨恨地瞪我一眼。

靠!

沒天理。

我:“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打的他。”

憑什麼瞪我?

“莫要刺激她了。”謝子羨把我拽回室內。

白富美扶著時初一離開。

車上。

白富美“我送你去醫院。”

時初一暗暗咬牙,“不,送我回我爺爺的紙紮店。我爺爺一定不會放過那隻狐狸的。”

“可你受傷了。”

“是我沒用,你會……”

“別說了”她食指輕輕貼上他的唇,“不是你沒用,是那狐妖太厲害了,若不是你救我爺爺,我爺爺恐怕已經……”

美人垂淚。

時初一心疼地把人攬入懷中,嘆息道:“我也只是穩住了爺爺的三魂六魄,若想爺爺醒過來,還得要我爺爺出馬。

我們這就去找我爺爺。”

“嗯!”

*

時初一真聽話,果然叫了大人來給他撐腰。

一大早,我都沒起床。

欣然就抱著只狐狸來了。

從她哭哭啼啼的話中我瞭解到。

時初一的爺爺去找狐仙為自己孫子報仇了。

這時老頭也確實有兩把刷子。

愣是把狐仙打回了原型。

欣然小心翼翼地從羽絨服裡抱出她男人,放到書桌上。

撲通!

就跪下了。

“我知道你們很厲害,我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了”

“你先起來再說。”

我拽起她,轉身問謝子羨,“你有沒有辦法救他?”

謝子羨只是掃了眼狐狸。

開口,“有些麻煩。”

“只要能救他,我什麼都願意做的。”欣然哭紅了眼睛。

眼底的決絕,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狐仙。

“你什麼都不用做,但我要帶他離開兩天。”

“好好好,只要能救他,怎樣都可以。”

她連連點頭表態。

生怕說慢了,謝子羨就不救他了。

謝子羨不放心地看向我,“老實等我回來,這兩天不要去惹時初一。”

她警告我。

我隨意地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她還是不太放心。

走的時候,拖拖拉拉的。

待他離開後。

我迫不及待地拉著欣然問,“你跟狐仙怎麼認識的?我記得你找子羨看病時,好像懷了吧!”

那時候她好像並不知道狐仙的存在。

還十分牴觸的。

“我……”

提及狐仙,欣然臉上閃過一絲紅暈。

害羞地咬著唇道:“就、就那樣認識的。”

“哪樣?”

我好奇追問。

她更害羞了,“就是、就是,我從小就做同一個夢,夢到一隻狐狸。

後來長大了,我就開始…做了兩次春夢……”

她越說聲音越小。

害羞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我以為只是普通的春夢,哪兒知道會懷孕。”

春夢?

我一個激靈收斂了所有表情。

下意識摸向自己小腹。

只聽欣然繼續說:“檢查出我懷孕那天晚上,他就來找我了。

然後告訴我,他是我們家的保家仙,因為我爸爸曾經做過一次不好的事,就拿我押給狐仙,讓他幫忙擺平。

我就,就成了他的妻子。”

“哦!這樣啊!”

我心不在焉地應著。

對她說的狐仙是她家保家仙。的事,根本就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我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做春夢懷孕的事。

她做春夢懷孕了。

那我做春夢不會也那啥了吧?

我心亂了。

更多的是慌張。

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然後決定下午就去醫院檢查檢查。

送走欣然後。

我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最近的醫院。

一傢俬立醫院。

我進去後直接掛了婦科,等了將近倆小時才有排到我。

進去不過兩分鐘就被打發出來了。

讓去繳費,先做檢查。

我也不懂。

人家醫生讓幹啥我就幹啥。

結果去做檢查時,我特麼在醫院迷路了!

繞來繞去,繞到了住院部。

還好巧不巧地撞見了時峰嶺跟白富美。

瑪德!

這人要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沒有謝子羨我也不想逞能去招惹他。

悄咪咪地躲了起來。

“時爺爺,我爺爺怎麼樣?”

說話的是白富美,吳董事長的孫女。

時峰嶺面露難色,“不好說啊!他是被妖物所傷,這傷比較麻煩。”

“時爺爺您儘管說,無論如何我都要醫治好我爺爺的。”

說這話時,白富美眼底閃過一絲堅決。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本來我今天去找了那隻狐妖,想取它的玲瓏心肝為吳董事做藥引來醫治他,奈何那隻狐狸太過狡猾,竟然讓它跑了。

若我們抓到那隻狐妖,取了它的玲瓏心肝,吳董事必定會痊癒。”

時峰嶺垂著老眼偷偷覷著白富美。

眼底精光乍現。

真真比狐狸還像一隻老狐狸。

白富美聞言,臉色沉了沉道:“既然這樣,我馬上召集人手去抓那隻狐妖。”

“如此,也好。狐妖被我打傷,想必也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呵!

看那隻狐妖這次還能逃到哪裡去。

“聽說狐妖有個人類愛妻,吳小姐可以從她下手。”

啥?

我心一驚。

這老不死的,竟然想抓欣然來逼迫狐仙就範。

簡直無恥至極。

不行。

欣然肚子裡揣了崽,絕對不能讓她被這老屁登逮了去。

我當即悄悄撥通了欣然電話。

人也往醫院外面走去。

電話沒人接。

我不由暗惱。

她走的時候我忘記問她住址了。

只留了她手機號。

這下我去哪兒找她?

真是急死個人。

不管了,先去之前的酒店看看。

她閨蜜不是在那裡兼職嗎?

我坐地鐵過去,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到了酒店問過前臺,才知道欣然跟她閨蜜被酒店解僱了。

臥槽!

這個咋整?

對了,她好像是x大的。

x大距離我們學校並不太遠。

也就兩站路。

我又急匆匆坐地鐵前往x大。

好一番折騰,可算在天黑前找到了欣然。

她剛下課,正要去食堂吃飯。

我半路攔住她,拉著她就走。

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警局了。

“怎麼了?你帶我去哪兒?”

欣然心底惶惶不安,“是不是墨出事了?”

我顧不上仔細解釋,只道:“它沒事,你攤上大事了,現在那個老畜生的孫女要抓你。

我們趕快離開學校去警局躲躲。”

“啊!”她很驚訝,“她抓我幹什麼?難道是因為……”

我拽著她走出校門。

馬路對面路燈下,隱隱停下了兩輛黑色商務車。

六個黑衣保鏢一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

這些人恐怕是衝欣然來的。

“快跑”我拉著她就跑。

欣然被迫被我帶著跑了段距離。

開始體力不支,氣喘如牛,“不行了,我、我跑不……”

“跑不動也要跑”

後面那幾個男人果然追了過來。

我連拖帶抱,拽著宋欣然往人多熱鬧的地方跑。

難不成這些人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綁人不成。

前面是條美食街。

穿過去,隔著一條馬路就是距離這裡最近的警局

後面,他們眼睜睜看著我們逃進人群裡面,一個個都停了下來。

見此,我剛要鬆口氣。

卻沒想到這些人當真無所顧忌地又追了進來。

“怎怎麼辦?他們追過來了”

欣然要被嚇哭,緊緊拉著我手,慌亂不知所措。

“快走”

“不、不行了,我、我肚子疼。”

見她捂著小腹臉色蒼白。

搖搖欲墜的樣子,好像隨時都能疼暈過去。

壞了。

我差點忘了,宋欣然現在懷有身孕,月份尚小,剛剛的奔跑讓她動了胎氣。

這事可真難住我了。

我不能見死不救,況且她還是個孕婦。

若發生意外,那就是一屍兩命。

回頭看看身後,我當機立斷,我拉著宋欣然鑽進一家美食攤後面的店裡。

“快,脫衣服,我們換衣服,我去引開他們,你打電話報警。”

“無雙……”她感動得兩眼淚汪汪。

我上手扒了她外套,把自己的丟給她,又把她推到人家店面的廚房裡。

不顧看呆的老闆,轉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