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看看。”那人說著,上前輕手輕腳地推開院子的鐵門。

鐵門許久未動用過,如今已有些生鏽,他才輕輕推了一下,就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聲,嚇得他趕忙停手,不敢再動一下。

心中卻是無比氣惱。

這該死的鐵門。

“翻牆。”一名同伴來到他的旁邊,小聲道。

那人點點頭,後退兩步遠離這扇不老實的鐵門。

想要翻過兩米高的圍牆著實不輕鬆,但最終四人還是接連翻過了圍牆,跳進院子裡。

屋子裡的陸辛夷,在聽到那猶如打雷一般的落地聲時,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說這四個人不謹慎,他們還知道不要去碰那扇鐵門,而是選擇翻牆。

說他們謹慎吧,跳下圍牆時落地的聲音又那麼響亮,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們似的。

不過,她也不會因此就放鬆警惕,而是衝躲在大門另一側的秦艽使了個眼色。

明明是在黑暗之中,但秦艽卻清楚地看明白了她的眼神,還衝她點點頭。

屋外,那四人進入院子後,躡手躡腳地跑過院子來到牆邊,緊緊地貼在牆上。

那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同伴,衝大家做了個三二一的手勢後,一鼓作氣往屋子裡衝。

然而下一刻——

“啊!”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接著,又是三道慘叫驟然響起。

四人狼狽地跪在地上,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束手電筒的光徑直照向他們。

尤其是為首那人的眼睛。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刺激得不敢睜眼,下意識抬手擋住眼睛。

“你們是什麼人?”

冰冷凌厲的聲音響起,讓四人都忍不住顫了顫,不自覺朝同伴靠近。

為首那人勉強適應了強光,便放下手,抬頭去看面前之人。

見眼前站著的,是個體型比他們四個人都要高大魁梧的男人,他瑟縮得更厲害了。

“問你們話呢,老實回答!”杜珩板著臉,擺出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厲聲問道。

“我……我們……我們本來就是這個村子的人。”那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說清楚一點!”杜珩一臉不耐煩,揚起沙包大的拳頭,作勢就要給那人一拳。

那人嚇得趕忙抬手擋在面前,急忙道:“我們是這個村子的村民,末世後就躲進了山裡。因為發現這裡有亮光,我們就壯著膽子從山裡回來了。”

這個村子的確背靠山林,後方就是一片樹木茂盛的高山。

這四個人能在山裡躲大半年,也是有點能耐。

杜珩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陸辛夷,又問:“所以呢?你們回來做什麼?有何目的?”

“我們……我們……”那人眼神躲閃,看看身後的同伴,支支吾吾不說話。

“說!”杜珩拔高聲音。

“我們想來搶點吃的!”那人被杜珩一嚇,一股腦兒全說了,“本來我們是想來看看這裡住著什麼人,但在外面時,聞到了火鍋的味道,我們就改變主意,想著能不能搶到點吃的。”

陸辛夷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麼四個人來。

她會答應夏連翹吃火鍋,也是因為他們在天黑前,把這個村子清掃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倖存者。

好在這四人一眼就是能力不咋滴。

“就憑你們,也想搶我們的東西?”杜珩輕蔑地冷哼一聲,“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們什麼樣子!”

他拿著手電筒,在四個人的臉上晃了晃,光線刺得四人都下意識抬手。

“我們錯了,求這位大哥你放過我們吧!”為首那人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們馬上走,再也不敢來打擾大哥!”

這四人都是四十來歲的年紀,衝著三十來歲的杜珩喊大哥,讓杜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依舊板著臉,裝作很兇狠的樣子,厲聲道:“放過你們?萬一你們轉頭就找人來對付我們,那我們不是自找麻煩?”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那人急忙擺手,“村子裡就只剩下我們四個活人,其他人全都變成了喪屍,你們應該也都看見了。”

白天他們殺喪屍時,見到的喪屍的確都是村民模樣,身上都是幹活時才會穿的樸素衣服。

杜珩看了看陸辛夷,見她輕輕頷了頷首,他才聲音冷冽地說道:“放過你們也行,但你們永遠不許提見過我們的事,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說著,他還故意取下綁在大腿外側刀套裡的西瓜刀。

明晃晃的西瓜刀,嚇得四人瑟瑟發抖。

他們只是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村民,做過最大膽的事,也就今晚潛入這裡,想搶他們的糧食。

可誰能想到,這裡面住的人,居然如此駭人。

這刀看著就很鋒利,用力一刀看來,能直接砍斷他的脖子吧?

那人嚇得臉色煞白,哆嗦著聲音道:“不……不會說出去的,我們……絕不會說出去!”

“滾!”杜珩踹了那人一腳,狠聲說道,“再不滾就砍了你們!”

“這就滾,這就滾!”

那人趕忙爬起來,和自己的同伴屁滾尿流地跑了。

直到院子響起鐵門關上的聲音,杜珩才舒了口氣,將刀放回刀套後,搓了搓自己的臉,笑嘻嘻地看向其他人。

“怎麼樣?我剛才夠嚇人嗎?”

“嚇人。”夏連翹衝他豎起個大拇指。

李婉之附和道:“嚇人,沒見那幾個人都被你嚇得站不穩了嗎?”

杜珩摸摸自己的臉,滿意地說道:“長得高大粗糙,也是有好處的。”

“大家剛才應該都吃飽了吧?”陸辛夷笑著看了眼杜珩,出聲問道。

“吃飽了,不過,我想把我那杯奶茶喝完。”夏連翹期待地看著自家姐姐。

陸辛夷將剛才收進空間的幾杯拿出來,分別給了幾人。

“這杯是你的嗎?”陸辛夷一手一杯奶茶,將左手那杯遞給秦艽,問道。

秦艽搖搖頭,拿過她右手的那杯,自顧自喝了起來。

陸辛夷也拿著另一杯,送到嘴邊滿足地喝了一口。

站在兩人對面的夏連翹,疑惑地看著二人,心道,她怎麼記得,姐姐那杯奶茶要比秦艽的那杯,少那麼一丟丟?

不等她想明白,突然,屋外的黑夜中,傳來一陣淒厲驚恐的慘叫聲。

好像是剛才那幾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