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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制片自認為將阮齡誇得天花亂墜,葉總聽了想必會十分舒心。
誰成想他轉頭去看,只見葉景池的眼神似乎是暗了幾分,神色晦暗不明。
王制片心中一凜。
葉總和阮小姐的關係匪淺這件事,也是那天李導演神秘兮兮地和他透露的,還讓他不要太聲張——說是葉總希望保持低調。
見葉景池的神色有異,王制片的腦子立刻飛速運轉起來。
難道,葉總不希望外人在他面前,揭破他和阮小姐的關係?
想到這,王制片的額角滲出了些汗,小心翼翼地瞟了葉景池一眼。
葉景池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微冷,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令王制片更加冷汗直冒。
王制片趕緊試圖補救:“呵呵……是我失言了,葉總。這個、殺青宴剛剛進行到一半,你看您是想……”
不等王制片說完,葉景池的目光掠了過來,淡聲開口:“我去前面看看,你不用跟著。”
王制片抹了一把冷汗:“好、好的葉總!”
阮齡還在和許澄合影。
拍照的工作人員見許澄有些羞澀,還熱情地說:“許澄,你再往咱們阮小姐這邊走一步!現在隔得有些遠了,顯得太生疏!”
兩個人的距離是有些遠,中間甚至還能再站一個人。
方才阮齡和其他人合影的時候很隨和,如果是和女演員合影還會搭個肩互動一下,沒有什麼距離感。
因此工作人員見許澄太過拘謹,才有此一說。
聞言,許澄的後背有些僵硬,抿唇看了一眼阮齡。
阮齡莞爾:“你很怕我?”
許澄的神色一滯,隨即有些惶恐地搖頭:“不,當然不是!阮小姐!我只是……”
阮齡笑起來:“我又不是泡沫做的,碰一下就會碎。”
許澄怔然。
在他的眼中,阮齡當然不是易碎的泡沫。
相反,她更像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鑽石,光芒耀眼。
讓他不自覺地被吸引,可又不敢太過靠近,怕自己不夠資格,驚擾了她。
阮齡見許澄還在發愣,大大方方地挪動了半步,將兩人的距離縮短了一半。
工作人員滿意地開口:“對對,這個距離剛剛好!”
說著按下拍照鍵,將畫面定格。
拍了幾張,工作人員滿意地檢視著相簿裡的照片,把手機遞給兩人看:“阮小姐,許澄,你們來看看拍得行不行?”
阮齡剛要湊過去看,耳邊忽然響一個低沉嗓音:“我可以也看看嗎?”
她被嚇了一跳,轉頭,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
阮齡詫異:“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加班了嗎?
葉景池的臉上帶著微笑:“左右沒什麼事情要忙,就順便過來看看。”
阮齡狐疑地看了葉景池一眼。
這個地方離市中心
有些距離,無論是從家裡還是葉氏過來,都至少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可不是“順便”就能來的。
葉景池神態自若地看向一旁的許澄:“我記得,你是飾演男一號的演員?”
許澄:“……是的,葉總。我叫許澄。”
葉景池微微頷首:“嗯。”
男人的唇角掛著淡淡的笑容,風度十足。
但阮齡卻覺得有些好笑。
還假惺惺地問人家是不是男一號,她敢肯定,葉景池不僅知道許澄演的是什麼,還把人家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工作人員也反應了過來,連忙道:“葉總!大家都在合影留念,我在給阮小姐在和許澄他們拍合照。”
葉景池微笑:“麻煩你了。”
工作人員受寵若驚:“不麻煩,不麻煩!”
葉景池看了看阮齡,隨即問工作人員:“介意幫我們也拍一張嗎?”
工作人員一怔,回答:“當然可以!”
阮齡抿唇笑出聲,輕飄飄地看向葉景池:“葉總,您順便過來一趟,就是來蹭合影的嗎?”
她特意加重了“順便”兩個字,想嘲諷一下他。
葉景池面不改色:“剛好留個紀念。”
工作人員已經舉起了手機,要再拍幾張照片。
旁邊有機靈的人,已經衝上來給葉景池也遞了一束花。
只是工作人員理解錯了葉景池的意思,以為他是要和阮齡、許澄一起拍張三個人的合影。
工作人員張羅著:“阮小姐,您站在中間吧!剛好葉總和許澄在您兩邊,畫面看著和諧!”
葉景池:“……”
許澄正要離開,被工作人員這麼一說,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走了。
阮齡忍著笑看葉景池:“葉總,你想站在我的左邊還是右邊?”
……
最後,工作人員給他們留下了一張三人的合照。
阮齡站在中間笑靨如花,旁邊兩人的表情則各有各的怪異。
許澄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僵硬,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而葉景池的唇角雖然也微微揚起,但眼中似乎透露著些許的涼意。
殺青宴結束,阮齡坐在車後座,看著這張組合詭異的合影笑得前仰後合。
葉景池無可奈何地看她一眼:“有這麼好笑嗎?”
阮齡一邊笑一邊點頭:“真的很好笑!”
葉景低嘆了一聲。
雖然他的本意不是來拍這麼一張合照,但見她笑得這麼開心,結果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阮齡自己看著照片笑了半天,還覺得不夠,把這張照片分享到了三人的群裡。
照片剛發出去,葉栩那邊就有了動靜。
[葉栩:???]
看著少年一連發過來的三個問號,阮齡剛停下來,又忍不住開始笑得花枝亂顫。
[葉栩:這是什麼?]
[葉栩
:為什麼你們三個會一起拍照?]
[阮齡:問你爸,是他非要來拍這張合影的]
[葉栩:……]
葉景池在一旁看著她打下這一行字,無奈地搖了搖頭。
阮齡邊笑邊問:“你不和葉栩解釋一下?”
她記得,就連葉栩都沒和他們一起拍過三個人的合影,沒想到讓許澄搶了先。
葉景池揉了揉眉心:“等回去之後,我再和小栩說吧。”
阮齡看向車窗外,發現司機似乎走的並不是回家的那條高速。
看方向,更像是在往市郊走。
阮齡驚訝地問葉景池:“我們現在不回家嗎?”
葉景池的聲音沉靜:“帶你去個地方。”
阮齡眉稍微動。
葉景池一向很尊重她的意見,如果說要帶她去哪,也絕對會先問她願不願意。
像這樣不提前問她就擅作主張,還是第一次。
不過阮齡又回想了一下,今早出門的時候,葉景池似乎是問過她,殺青宴過後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她當時的回答是“沒有”,結束之後就回家休息。
想了想,阮齡問:“遠嗎?”
葉景池的眉目柔和:“估計還有二十分鐘。”
阮齡“嗯”了一聲,歪了歪頭,把腦袋靠在了葉景池的肩膀上。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接著葉景池的手指撫上了她的長髮。
葉景池的手在她的腦袋上一下下地撫摸著,力道剛剛好,就像是在給她按摩。
阮齡舒服地哼哼了一聲,眯上了眼睛。
……
二十分鐘後,車停了。
阮齡被葉景池按摩得太舒服,迷迷糊糊地陷入了半夢半醒之間。
直到男人輕聲喚她的名字,幾聲低沉悅耳的“齡齡”像是羽毛在輕撓她的耳朵,這才讓她醒了過來。
阮齡的身體還沒完全緩過來,下車的時候差點沒站穩。
葉景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阮齡,握住她的手。
他的唇角帶著一絲笑意,聲音溫和:“牽著我,別摔了。”
阮齡的腦袋還稍微有些昏沉,“哦”了一聲,反握住葉景池的手。
接著她抬眼一看,睏意頓時消了一大半。
映入眼簾的是和市中心完全不同的景象。
遠處是一棟巨大的西式建築,看起來有些像是歐洲的古堡莊園。
建築的前方是郁郁青青的樹木和一片精心打理過的花園,他們的腳下則是大片的草坪。
有那麼一瞬間,阮齡幾乎以為自己一覺醒來,已經出國了。
當然阮齡還沒有完全睡暈,於是她問:“北城附近……居然還有這種地方?”
葉景池的眼底漾起笑意:“嗯,是市郊的一處莊園。”
阮齡眨了眨睫毛。
葉景池含笑道:“想不想去裡面看看?”
阮齡:“好啊。
”
她確實是很好奇(),外面看著都已經這麼美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建築的內
部看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阮齡和葉景池十指相扣,走進莊園。
周圍的場景讓阮齡想起之前參加慈善晚宴時,孟家的那個莊園。
這裡的華麗程度和那邊不相上下,而且和當初不同,周圍並沒有無處不在的工作人員和客人。
相反,兩人一路穿過花園,並沒有見到第三個人。
見阮齡的腳步越來越慢,葉景池溫聲問她:“怎麼了?”
阮齡乾脆停下來:“葉景池。”
葉景池的眉目溫柔:“嗯?”
阮齡一本正經:“你不會是剛才在殺青宴吃醋之後,打算把我帶到這個莊園裡囚禁起來吧?”
葉景池錯愕地看著她。
阮齡當然不是認真地懷疑葉景池要囚禁自己,但這麼大的一個莊園四周居然不見一個人,確實讓人很奇怪。
她有理有據道:“這個地方這麼偏僻,又只有我們兩個人,讓我想起來我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
葉景池從她的語出驚人中回過神,失笑。
他解釋:“這裡原本是有工作人員維護的,只是我告訴他們,今天會帶你單獨過來。所以他們應該是特意沒有出現,不想打擾我們。”
阮齡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個地方是葉家的產業?”
葉景池:“算是吧。”
頓了頓,他又說:“而且,我沒有吃醋。那個男孩和小栩的年紀差不多,我怎麼會吃一個小孩子的醋?”
阮齡不說話,只是盯著葉景池看。
葉景池竟然被她盯得不自在,別過眼神。
男人的臉上很少會出現這樣的神色,阮齡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迫不及待地指出事實:“葉景池,你心虛了。”
葉景池:“……”
阮齡更加得寸進尺:“你就是在吃——”
話未說完,她的嘴唇就被葉景池封住了。
阮齡一開始還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就抵擋不住男人的攻勢。
之前在室外,葉景池最多隻是淺嘗輒止地親她一下。
阮齡也一直覺得,以葉景池的個性,是不會在戶外做什麼過分的親密舉動的。
但或許是確認這附近不會有閒雜人等,這一次葉景池的吻很有侵略性。
男人滾燙又沉重的氣息讓阮齡幾乎招架不住,只能順從地待在葉景池的懷抱裡,任由他在她的唇齒間作亂。
兩人剛好在花園中心的一處噴泉旁邊。
水流的聲音,兩人的呼吸聲,唇齒糾纏發出的聲音,都混合在一起鑽進阮齡的耳中,讓她的大腦也跟著混亂起來。
阮齡覺得再這麼下去,她很快就要站不住了。
還好,這個激烈的吻並沒有持續太久。
就在她的整個身子幾乎都軟倒在他身上時,葉景池低喘著放開了他。
阮齡從他的禁錮中脫身,勉
()強站直身體。
她氣息不穩,卻依舊不忘振振有詞地繼續剛才的話題:“你還說你沒有吃醋!以前的時候,你都不會在外面這麼親我的!”
葉景池的胸膛還在起伏,眼眸中有暗光湧動。
半晌,他的氣息逐漸平復,眼底浮現出幾分無奈:“好吧,我承認……”
葉景池嘆息了一聲:“是有那麼一點點。”
若是放在從前,葉景池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還未成年的毛頭小子,產生這種類似於“嫉妒”的情緒。
可她就是有這種魔力,彷彿能讓他失去一貫的理智,做出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看著阮齡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葉景池的眉心微動。
葉景池:“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阮齡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葉景池看著她,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阮齡意識到他的言外之意,有些想笑,又有些難以置信。
葉景池居然真的會為了許澄吃醋,而且,現在居然還一副要她安撫的模樣。
不過她今天的心情好,現在又是在這麼美的地方,身邊花團錦簇,香氣宜人。
想了想,阮齡開口:“目前為止,我的心裡就只有你一個人。”
葉景池的眉梢動了動:“目前為止?”
阮齡一臉理所當然:“是啊,我只能保證此時此刻是喜歡你的,今後的事情又說不準。”
葉景池注視了她片刻。
就在阮齡以為,他還要追問什麼的時候。
葉景池忽然低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眼睛:“也好,至少我終於等到了。”
阮齡不明就裡:“等到什麼?”
葉景池淡笑:“等到你親口承認,說你喜歡我,心裡有我。”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阮齡卻聽得心尖莫名一顫。
明明她說得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可葉景池這麼一強調,她突然覺得有些臉熱。
阮齡抿了抿唇角:“我可沒承諾什麼……”
葉景池突然叫她的名字:“齡齡。”
阮齡:“……嗯?”
葉景池沉默地看著她,眼中有複雜的情緒湧動。
他這樣的目光,也讓阮齡的心跳也跟著有些加速。
阮齡:“葉景池,你——”
話音未落,葉景池忽然在她的唇角輕吻了一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這一下子讓阮齡猝不及防,愣愣地看著他。
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開始親她?
下一秒,葉景池忽然牽起了她的手。
阮齡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指尖又傳來冰涼的觸感。
她意識到了什麼,驚訝地低頭去看。
葉景池將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是前段時間,他們兩人一起去定製的那枚戒指。
那天去了紀安的工作室之後,紀
安又和阮齡溝透過幾次細節。
之後就一直沒有後續的訊息,不過因為知道定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所以阮齡也沒有去催過進度。
阮齡怔怔地抬起手,看到那枚她親自參與設計的戒指,就在剛剛被葉景池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她看了好一會兒,彷彿在確認這個事實。
阮齡終於回過神,看向葉景池。
葉景池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聲音溫柔極了:“把手心給我?”
阮齡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有些遲鈍,沒能完全明白葉景池的意圖。
但她還是伸出手,掌心向上。
手心一涼,葉景池將對戒的另外一枚放在了上面。
接著他伸出左手,問:“幫我也戴上?”
阮齡看了葉景池兩秒,緩緩地拿起戒指,將戒指也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
直到再次和葉景池對上眼神,阮齡才終於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
阮齡:“葉景池。”
葉景池的眼底有深深的笑意:“嗯?”
阮齡:“你特意帶我來這裡,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葉景池“嗯”了一聲,聲音溫柔:“我還沒有和你求過婚。這也算是……彌補之前的遺憾。”
阮齡:“……”
見她不說話,葉景池看起來竟然有些緊張。
他略微遲疑:“你……不喜歡嗎?”
阮齡沉默了片刻。
就在葉景池的表情愈發緊繃之時,阮齡終於開口:“也不是不喜歡,但是……求婚不應該是單膝跪地,拿鑽戒求婚的嗎?”
在聽到前半句時,葉景池的神色明顯一鬆。
聽她說完後,男人的眼神微動。
隨後,阮齡詫異地看著葉景池在自己身前單膝跪地,緊接著掏出了一個戒指盒。
她只是隨口一說,他居然……真的準備了?
戒指盒被開啟,明晃晃的鑽石讓阮齡低低地抽了口氣。
這枚鑽戒完美地符合了她對首飾的審美,巨大的鴿子蛋鑽石,比她之前戴去同事聚會炫耀的那枚還要大上一圈。
款式設計也是特別又好看,阮齡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風格:這枚鑽戒應該也是出於紀安的手筆。
只是當初阮齡只和紀安討論了對戒怎麼設計,從來沒有溝透過鑽戒的事情,也不知道葉景池是什麼時候讓對方幫自己又設計了一枚鑽戒。
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甚至有些刺眼。
葉景池牽起阮齡的手,將鑽戒緩緩推上了她的無名指,和之前的那枚婚戒挨著。
阮齡抬起手,看著手指上突然多出的兩枚戒指,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句電影臺詞:
Letthediamondprotectourmarriage.
四目相對,阮齡抿唇笑起來:“葉景池,你說……如果鑽石真的能保護婚姻,那這麼大的一顆,效果應該會很好吧?”
葉景池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緩聲開口:“鑽石會不會保護婚姻……我不確定。”
阮齡眨了眨眼。
葉景池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我一定會。”
他緊握著她的手:“所以……齡齡,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