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膽大妄為!

同時送出三封情信,還都招惹的是惹不起的人物。

林以紓驚中坐直,“快快喊人將信攔截!”

清秋道,“王女,這些情書已經送出去許久了。”

林以紓閉上雙眼,給自己洗腦,“沒事,沒事...只有三封,其餘二人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看。”

清秋:“王女,當然不止三封,修仙世家其餘長得好看些的郎君,您都給他們發情信了,三十封發出去,誰人能不知王女您的垂愛?”

林以紓:“......”我要回家。

林以紓做的荒唐事傳到崇林王耳中。

沒過多久,林以紓的浮燭宮中,走來一位儀表堂堂的中年男子。

他容貌不凡,臉上略有年過半百的痕跡,眉宇間有威嚴,唇色紅潤。

林以紓還沒喊出一聲爹,就被崇林王給扶住肩,“紓兒,你受了驚嚇,不用起身。”

崇林王老來得女,對林以紓不是寵愛,是徹底的溺愛。

崇林王道,“宋家的末流冒犯你,爹給你做主,等會兒讓人殺了他們,給你解氣。”

林以紓趕忙伸出手,“不可殺,不得殺,殺不得!”

崇林王:“為何殺不得,以往惹紓兒不快的,從沒在父王手下留過活口。”

林以紓:“父王,我近來修為阻塞,想做些好事,積德。”

崇林王覺得有道理,“那便等你築基後再議。”

崇林王道,“紓兒,有人告訴我,你近幾日寫了三十幾封情信,發向各地,此事可真?”

林以紓無顏抬頭,“是、是我做的...”

崇林王嘆氣:“其餘事為父都能縱著你,可結緣雙修之事,必須得層層把關,不能當兒戲,你的夫婿,必須要強大到能撐起我們天都林氏的血脈,豈是那些貌美俗子能承擔的?”

林以紓:“父王,我發著玩兒的。”

崇林王:“為父知道,可你的王兄可不一定這麼想了,現如今,天都榮辱全系他復金珩一人身上,你做事時,要顧忌他。”

連崇林王都這麼說,看來複金珩不是一個好惹的。

林以紓小雞啄米地點頭,“我以後不會這麼做了,從現在開始,我封心鎖愛,不再以貌取人。”

崇林王笑道,“倒也不必這般難為自己,這三個月天都舉辦踏雲會,各家的人中龍鳳都會來,你在這些人中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夫婿。”

林以紓連忙搖頭,“不,女兒暫時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情。”

崇林王顯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收心,“非四大家的人中,你看中的,雖不可成為夫婿,也可充作爐鼎。”

林以紓:“......”完了,她色批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怎麼洗都洗不清。

林以紓:“女兒潔身自好,不需要爐鼎,宋知煜的事只是個誤會。”

她已經是個氣虛的鹹魚,腎不能再虛了。

崇林王走後,林以紓召清秋,“宋氏姐弟可還好?”可別真的被崇林王給殺了,這可就造大孽了。

清秋:“判官公子被禁足在府邸中,宋靈兒依舊被關在地牢中。”

林以紓大手一揮,“把宋靈兒從牢裡提出來,放他們兩個離開天都。”

清秋愣住:“王女,宋知煜是您花大功夫請來的心上人,真要這麼就放走麼?”

林以紓沒有半點不捨,“放,放放,拿我的牌子去,護送他們即刻離開。”

侍從聽命離開後,林以紓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闔上眼準備安睡。

“王女!不好了!”侍從跑著進來,“宋知煜和左使打起來了!”

林以紓坐起來,“不是讓你把他們放走嗎,怎麼還打起來了?”

侍從道,“我們送宋靈兒出獄,左使說您不可能說下這種詔令,不准他們離開。”

林以紓一邊穿衣裳一邊問,“左使竟然還能有此權力?”

清秋道,“王女,左使是您心腹團中的首領,您給了他可以獨立做大部分決定的權力。”

“快走快走,”林以紓往外走,“去晚了,宋家人沒命了怎麼辦?”

林以紓匆忙跑到地牢外,有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快沒命的不是宋家人,而是傳聞中的那個左使。

左使頭上簪花,身著梅紅,看到林以紓來,哭著要抱她的大腿,“王女,請您給我做主啊。”

林以紓往後退三步,不是...這個打扮得跟蝴蝶一樣的人能是她的心腹?她的得力助手?

她轉向清秋低聲問,“清秋,我的心腹團選人的標準什麼?”

清秋道:“長得漂亮。”

林以紓:“......”

她抬起頭,對上一道有若實質的恨意目光,宋知煜走到她跟前,咬緊牙,攥緊判官筆,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判官筆扎入她的胸膛。

一個氣質高貴的女子扯住他,“知煜,傷我們的人是左使,和王女無關。”

宋知煜盯著林以紓,“左使,不就是她的狗麼?”

林以紓感激地看了一眼美人姐姐,“宋知煜,我手底下的人愚鈍,沒聽明白我要放你們離開的命令,我回去教訓他們。”

左使在地上掙扎,“殿下,您真的要放他們離開?”

林以紓點頭。

“不行啊,殿下,”左使呼嚎,“他們將您的小心肝傷成這樣,您可要為小心肝做主啊。”

林以紓嘴角抽搐,“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小心肝變成人肉乾。”

左使面色鐵青地捂住自己的嘴。

宋知煜走到林以紓跟前,冷哼一聲,“虛偽。”

林以紓脾氣很好地往遠處指,“門在東邊,宋公子宋小姐,之前對你們確實是招待不周,我現在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你們二人屬於更加浩瀚的天地,我不該禁錮你們,應當還你們自由。”

林以紓說完一大通話,宋知煜依舊像尊佛一樣紮在原地,陰冷地看著她。

林以紓伸出手,“是需要我親自送你們出去?來,請。”

宋知煜:“林以紓,你又在想什麼陰謀?”

宋靈兒提醒他,“知煜,不能直呼王女姓名。”雖這麼說,她看向林以紓的眼神也全是提防。

林以紓百口莫辯,“我哪裡有什麼陰謀,只是想你們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

宋靈兒聽完後,面色變白,她悽慘地說,“知煜,我們走吧,天都已經容不下我們。”

林以紓:“?”不是,美女,你這是什麼神情。

她好心放他們兩個離開,怎麼感覺像是在趕人一樣?

宋靈兒拉了宋知煜幾次,半點都沒拉動,宋知煜目不轉睛地盯著林以紓,林以紓幾乎要被看穿個洞來。

宋知煜上前一步,林以紓往後一步,“有話好好說,如果你還要什麼補償...”

宋知煜將判官筆扔到地上,“林以紓,算你贏了。”

林以紓摸不著腦袋,她怎麼就贏了。

宋知煜說,“你趕我們走,不就是想看我求饒麼,行,我跪。”

?!

眼見宋知煜屈身,林以紓立馬扶他,“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明明在放你們離去,怎麼就變成逼你們求饒了?”

宋知煜眼中有紅血絲,“你明知我阿姐需要天都的醫藥維持壽命,還想讓我們離開,這和殺了她有什麼兩樣?”

林以紓愣住,疑惑地看向清秋,收到一個確信的點頭。

......竟然還有此隱情。

林以紓頭疼,這下好了,這兩尊大佛她是送不走了。

原身也真是狠,宋靈兒身負重病竟然還將她送入地牢,怪不得人家宋知煜這麼恨。

宋靈兒體力不歹,站立的身軀搖搖欲墜,林以紓眼尖,扶住她,宋靈兒被嚇了一跳,側身躲開。

林以紓儘量和顏悅色,“來人,宣府中最好的醫修來,送靈兒姑娘回房照看。”

侍從扶住宋靈兒,送她回去。

宋知煜狐疑地看向林以紓,“你想幹什麼?”

“不必對我如此提防,”林以紓說,“你姐姐以後的醫藥費我包了,我不會再將她送到地牢。”

她說,“你的禁閉我也取消,以後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宋知煜冷笑,“你我之間的血契讓我不能離你太遠,我能去哪裡?”

林以紓忘了還有一出,“那我們把血契解了。”

左使大喊,“王女,萬萬不可!”

清秋也勸解,“王女,請三思,你若是這麼做,崇林王會生氣的。”

左使喊,“他不過是個卑賤的末路公子!”

林以紓不聽他們說話,對宋知煜說,“你不是要解開血契麼,我們現在就來解開。”

宋知煜眸光陰沉,“痴心妄想。”

林以紓:“......”

脾氣再好的鹹魚都被激怒了。

林以紓拽住宋知煜的胳膊,“本王女下令,你現在就跟我把這血契給解開了,不光你討厭血契,我也不喜歡,現在、立刻、馬上,就把這契約給破了。”

宋知煜甩開林以紓的手,像是甩開髒東西,他轉身大步離開。

林以紓追上去,“來人,把宋知煜給我圍起來。”

宋知煜聽聞此話,轉過身,臉上浮現慍怒的潮紅,“林以紓,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過是想和你解開血契,”林以紓說,“怎麼就不可理喻了?”

宋知煜問,“你知道要怎麼解開血契麼?”

林以紓記得《破道》上寫過,要想解開血契,要在精血融合的基礎上進行正統的解契儀式。

林以紓:“不就是先要將我們二人的精血融在一起麼,清秋,你拿把小刀來,我們一人一刀,長痛不如短痛。”

宋知煜臉上幾乎出現裂痕,“林大小姐,是精血,不是鮮血。”

林以紓:“精血和鮮血,能有什麼區別?”

清秋走到林以紓身旁,湊在她耳旁說,“王女,精血相融,指的是雙修的陰陽調和。”

林以紓“刷”的一下,臉就紅了。

宋知煜:“要我和你行解契之事,不如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