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謝閻王謝硯塵
章節報錯
“嬤嬤,這話莫不是框我的?方才我在佛壽堂時,祖母都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身子不太好了?”崔妙珠當然知道其中是怎麼回事,但依舊想要確定。
但答案,似乎有那意思。
“自然,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除了老夫人,我誰的話也不會傳,二小姐還是好好收拾一番去正廳見貴客吧!”
這話說完的邱嬤嬤等人並沒有走,似乎就等著看崔妙珠真的去了,才能放心。
她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只是將那件翠綠斗篷穿在了身上,別鬢邊的臘梅拿了下來,臉上並沒有過多表情。
出來時見邱嬤嬤還候著,不由掀唇淡笑;“邱嬤嬤,你這是打算壓著我去?”
邱嬤嬤躬身;“老奴不敢,二小姐慢走,老奴這就回去告知老夫人。”
邱嬤嬤帶著人走後,春桃拉了拉崔妙珠的袖子,眼神擔憂,小聲說道;“小姐,莫不是打聽到這世子有什麼頑疾,大小姐得知後才不願意嫁的?”
崔妙珠也沒有什麼別的更好理由,說不定還真是這世子真有什麼頑疾,還是那種禍及終身的。
不然,不可能讓李氏答應崔珍珠這荒誕要求。
她閉了閉眼,輕吐口氣,不論什麼,只要不是讓她去死,她也可以接受。
畢竟在那裡都是混吃等死,只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但若是甘願被如此對待,崔妙珠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氣憤的,崔家總要給點甜頭才是。
崔妙珠搖頭,誠然道;“即便是如此,我能拒絕說不嗎?”
春桃沉默,心中悶悶的很難受,更加心疼她家主子了。
崔妙珠想了想在春辰耳邊小聲吩咐道;“你去將大少爺喊回來,就說老夫人身子不適,老爺和夫人正在侍候,家中有貴客需要接待一下。”
春桃聽完,眼神亮了亮,點頭便往偏門處跑。
大少爺崔君堯比她們兩個年長,如今也二十了,平常對崔妙珠雖從不拿正眼看,但家中有事,一般還是會回來的。
崔妙珠行走的步子慢了很多,遠遠看著就如同蝸牛,一小步一小步往前移動。
這時候的風雪要小了許多,不然就這樣的速度過去,只怕到了也成了雪人了。
走的速度雖慢,但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候。
正廳中四盆炭火燒著,並不會冷,屋中就一男子站著,背對著崔妙珠,長身而立,身形挺拔而修長。
黑色大氅將他包裹的嚴實,崔妙珠雖不懂毛皮,但一看他身上穿的,也知是極好的。
心道【這謝府隨便一個管事都如此有錢,竟穿如此好的衣服,瞧著比她這個當小姐的都要好上許多倍】
“不知是謝府來的那位管事,家中長輩有事來不了,特讓我來,以免怠慢了貴客。”崔妙珠伏了伏身子,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乾淨之餘透著微冷,只略微屈膝行了半禮。
男子聞言轉身,言含譏誚;“怎麼連未婚夫都不識得?”
崔妙珠猛地抬頭,兩人猝不及防對視,她驚訝之餘也驚歎於這人的長相,若說裴鈺是清風明月,一眼望去眼神乾淨透徹,是符合他如今年紀的優秀好少年郎。
那此人與之就是恰恰相反,一身黑色暗紋衣袍,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狹長的丹鳳眼中含著審視,黑眸如同一團濃黑的墨,銳利而深邃。
五官立體分明,渾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凌厲與威嚴,彷彿睥睨眾生。
謝硯塵微微皺眉,這事本也可讓家中管事來的,只是半道自己鬼使神差的轉到了崔府,直接就進來了。
“你是謝世子,謝硯塵?”女子問的有些底氣不足,眼神疑惑,明亮而透徹。
謝硯塵彎唇坐下,明目張膽的打量面前的女人,生的倒是一副好模樣,但這性子,看著不像是個乖巧的。
“你倒是不怕,敢說出本世子的名字。”
崔妙珠倒是被說的一愣,難不成自己常年生病,常年窩在海棠院中,足不出戶,是自己變得孤陋寡聞了?
這謝硯塵真還有旁的,她不知道的事?
崔妙珠一時不知如何找補回來,閉上嘴。
謝硯塵頓覺無趣,原以為會是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但她的膽量也就如此了。
他起身,廳外裴鈺和崔君堯大步入內,先是見禮,而後才道;“謝小三爺莫要生了舍妹的氣,她常住院中,不曾出過門,不知三爺脾性,如有怠慢,還望海涵。”
崔君堯說的客氣,也明白,若是謝硯塵再拿這事說什麼,倒是顯得他小氣了。
遂謝硯塵頷首;“見也見了,那本世子就先走了,提親的事,家中祖父自會上門。”
謝硯塵要走,崔君堯本想攔一攔,但想到家中祖母有事,又頓住了步子,目送謝硯塵闊步離開崔府。
“小妹,你送送裴公子,我去看看祖母。”
崔君堯說的正合崔妙珠意,如此一來,到時想要換親便並不容易。
只是她心中仍有些不安,謝硯塵臨走時說的那個句話,難不成是把她當成了崔珍珠了?
“崔妹妹,你可知為何今日沒有更換庚帖?”裴鈺湊了過去,眼巴巴的看著崔妙珠。
她一驚,往後退了幾步,方頓住,尷尬的笑了笑,掩飾剛才的失態,搖頭誠然道;“許是大哥還未謀得官職,母親心中憂心,家中祖母也不好,便忘了。”
她隨口便胡謅,裴鈺並沒有多想,點頭;“也是,不過應當快了,崔大哥的成績也不差,很快便會下來了。屆時我們再更換庚帖,而後我應當也會外放一年半載,到時候····到時候回來便娶了崔妹妹。”
裴鈺眼中盡是對未來美好的期望,崔妙珠沒有給予肯定,若說是先前,或許她會鼓勵一番,而後與裴鈺想的一樣。
自己約莫還有一年半載的自由時光,可線下,她有些不確定。
兩人各懷心事,出了崔府,臨上馬車時,裴鈺笑著揮手揚聲道;“崔妹妹,我回去後便給你寫信,你記得也要回信給我。我等著你的回信~~”
馬車漸行漸遠,崔妙珠收回視線眼角餘光卻瞧見,謝硯塵坐在一匹毛色油亮的紅鬃烈馬上,眼神戲謔,彷彿是一個捉姦妻子的丈夫。
眼神透漏出有些,有些幽怨·····
崔妙珠被看的一臉莫名,甚至是渾身發毛,搓了搓胳膊,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