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被女鬼操控著,沒有意識,還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事。

見她恢復了清醒,我長出口氣,告訴她,她發燒被送來了醫院,我來醫院看她結果摔了一下。

“摔傷不能亂動,我去幫你叫醫生。”劉來娣爬起來就要下樓。

我趕忙叫住她,“不用叫醫生,你把我扶起來就行。”

我敲門把護士叫醒,借用了手機,給林小秋打去電話。我的手機丟劉家了,電話接通,我讓林小秋來衛生院接我。

劉來娣要跟我一起走,她病好了,不想一個人留在衛生院。都是附近村裡的人,護士認識劉來娣,也就同意她跟我一起走了,反正知道上誰家要醫藥費。

在大廳等林小秋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下劉來娣。

同樣是被上身,女鬼在劉來娣身上的時間還要更長,可為什麼劉來娣醒來活動自如,毫不受影響,而我卻像是丟了半條命?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林小秋開著電動三輪車來了。看清她的樣子,我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林小秋,你像那個章魚成了精!哈哈哈……你現在渾身上下就那雙眼是白的……”

她身上從頭到腳淋滿了黑墨汁,頭頂扎的丸子都變成了墨汁丸子,沿著她的頭髮往下流黑湯。可真是太慘了。

“有什麼好笑的,我一個人鬥兩隻鬼,我沒有受傷,我無敵好嗎!”林小秋驕傲的甩了下頭,可結果甩的勁兒太大了,頭上滴水的墨汁甩出來,飛進了她嘴裡。

她嗆了下,然後呸呸呸的吐起來。

我和劉來娣一起笑她。

夜幕繁星,鄉間小路,少女打鬧的笑聲如銅鈴般好聽,在空中傳揚開。

少女是如此美好的存在,她們一點也不比男兒差!

我們把劉來娣送回了家。

劉富貴還昏迷著,劉二柱和劉二嬸已經被嚇傻了,兩個人守著劉富貴一句話都不說。瞧見我來,劉二柱趕忙抹了下眼角,然後走過來,把一個紅包塞我手裡。

“小寧,這個你拿著。”劉二柱聲音抖著,“謝謝你救了你富貴弟弟的命。”

我沒客氣,把紅包收了起來。這本來就是我應得的。

我現在走路費勁,就沒下車,讓劉來娣進屋幫我找手機。

我對劉二柱道,“二叔,這次的事是給你家提個醒,要想兒子平安長大,以後就對你家兩個女兒好一點,否則老天爺看不下去,富貴還得出事。”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並不指望透過一件事就能徹底改變劉二柱和劉二嬸重男輕女的觀點。

但其實也用不著非得改變他倆,能拿捏住他倆,讓他倆不敢再為難兩個女孩不就行了嗎?

他倆最在乎的是劉富貴,那就用劉富貴的命來嚇唬他們。

劉二柱果然變了臉色,緊張的道,“小寧,俺跟你嬸子吸取教訓,以後再也不會打罵那兩個丫頭了。你看看你能不能給你富貴弟弟弄個平安符啥的?至少保佑他平安長大,他還這麼小,再出事豈不要他的命嗎?”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他們夫妻倆不為難兩個女兒,劉富貴就不會有事。

說著話,劉來娣找到手機給我送了過來。

我接過手機,對劉來娣說了聲謝,就讓林小秋開車走了。

一番折騰,天都快亮了。

我和林小秋都很累,我就沒讓她回道觀,帶她回了家。她一身黑墨,需要先洗澡。

我倆去廚房燒水。等水燒熱的功夫,我好奇的問林小秋,“小秋,為什麼我被蛇仙爺爺上身那麼一小會兒,就累得跟沒了半條命一樣?”

“鬼也好,妖也罷,上人類的身就會損耗人類的陽氣,陽氣少了,你自然就會感到疲憊無力,嚴重一點,被上身的人類可能會生病。再嚴重一點,陽氣耗盡,死都是有可能的。”

給我科普完,林小秋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盯著我道,“可這種情況出現在你身上不應該,今晚我也見到那條蛇妖了,他嗖的一下就解決了兩隻小女鬼,他修為這麼高,按理說他是能控制對你陽氣的消耗的。”

簡單點理解就是,我會不會感到疲憊,朔白是能控制的。

換種說法,朔白是故意讓我感到這麼累的!

可是為什麼?我哪裡得罪他了?別說得罪,我昨晚明明……

想到昨天,我的身體又熱起來。

“小寧,你臉怎麼突然這麼紅?”林小秋進了浴桶,叫我,“你把衣服脫了也進來吧。”

我剛解開兩顆釦子,隨後想到什麼,立馬搖頭,“小秋,你黑的跟泥鰍似的,水都是黑的,我不跟你一起洗。你自己洗吧,我睡覺去了。”

說完,我就跑回了房間。

我一身曖昧的痕跡,怎麼可能脫衣服跟林小秋一起洗澡!

林小秋洗完澡,我倆就睡了。

折騰了一晚上,我爺也知道我倆辛苦,就幫我倆給學校請了一天假。

睡到中午,林小秋拿著我分給她的香火錢,說要去醫院看林道長,就先走了。

我本打算收拾一下,跟她一起去醫院的。可回屋拿外套的時候,一進屋,我就看到了站在供桌前正在等我的朔白。

他換了身銀白色的長衫,長衫上暗繡一條銀龍,因為銀龍與衣衫顏色相近,只有朔白動作的時候,衣衫隨著他的動作輕擺,陽光在他身上走動,銀龍才會顯現出來。

他豎起一半長髮,一半收於銀色發冠之中,另一半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脫去那身陰暗的黑衣,站在陽光下一襲白袍的他,飄然若仙,又矜貴又好看。

“過來。”他聲音冷淡的叫我。

我回神,走過去。

這時我才注意到供桌上擺著一疊黃紙和毛筆硯臺。硯臺裡的墨已經磨好了,毛筆擺放在硯臺上。

我走到桌前,朔白又道,“握筆。”

我把筆拿起來,緊接著,我就感覺到身後貼上來一具健碩的身體。

是朔白!

他站在了我身後,前胸緊貼著我的後背。接著,他伸手過來,握住了我拿著毛筆的手。

“毛筆要這樣握。”

他微微側頭,唇貼在我的耳旁。距離我非常的近,近到隨著他開口講話,他的唇瓣微微擦過我的耳朵!有溫熱的氣吐出來,噴灑在我的耳垂。

一時間,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的朝我湧來,身上洶湧的近乎將我淹沒。

我身體頓時僵住,前一晚的記憶在我腦中復甦,他的手,他的唇,每一次觸碰,每一次親吻,留在我身上的觸感在這一刻都無比清晰的想了起來。

我不禁臉頰發燙,身體都跟著熱起來,一股股的熱浪湧向我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