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啊!有人找!”

奶奶的聲音把我從睡夢中叫醒。

“怎麼了?”我睜開眼,發現天竟然還沒徹底亮起來,估摸著時間,也就不到六點左右,奶奶一般都很心疼我,儘量讓我多睡一會,這麼早叫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我一下清醒過來。

“咱家院子裡好多人,說是來找你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奶奶小聲問道。

我在村裡做好事給人治病,看到太窮的連藥費都不收,我這麼善良的人能得罪什麼人?

穿上衣服,臉也沒洗,出門一看,差點給我嚇暈過去。

只見本就不大的院子裡站了足足有二十幾個人,個個西裝革履,面容嚴肅,院子外面還停著一輛豪車,看起來得價值百萬的那種。

見過大陣仗,但沒見過這種程度的。

“你們……幹什麼的?”我的聲音都有點沒底氣,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罪了什麼人。

為首的男人立刻走到我面前,“你就是上官瑞?我們胡總得了一種怪病,聽人說你能治,請你跟我們去一趟!”

“啊?”

我一愣,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一上門看病的這麼牛逼幹嘛?!嚇死老子了!

“我是上官瑞,你們胡總在哪兒啊?什麼症狀?”

“症狀……很難說。”那人面色古怪,似乎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胡總說了今天務必把你給帶過去,他在薌城。”

我嘆氣,薌城離村子少說七百公里,坐車得一整天才能到,再加上這胡總求人的態度,簡直讓人想拒絕啊。

可我畢竟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人家已經求到家門口了,估計也實在是沒轍了,於是讓他們先出去等,說我隨後就到。

這麼大的陣仗,差點把奶奶給嚇著。

簡單跟奶奶說了一下情況,收拾完東西,我就準備出發。

白天這幾天也不知怎麼的,經常看不見人影,不是上山就是下河,到處溜達,關係都確立下來了,我也沒再像以前一樣心慌,留了一張字條,就離開了。

豪車就是舒服,坐了六七個小時,竟也不覺得很累,路上我睡得很香,到薌城的時候精神頭還很足。

那胡總的家在薌城的市區,一棟豪華如同宮殿一樣的大別墅,一進門就不斷地有保姆和傭人來招呼我。

我被一路領到了樓上的臥室,見到了胡總本人。

“胡總,上官醫生到了。”

富麗堂皇的房間裡,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整個人毫無生機,臉色慘白如紙,一邊喘氣一邊“哎呀哎呀”地叫著,看上去非常痛苦。

一旁一個一頭大波浪的漂亮女人在照顧他,不時地給他擦擦汗。

“快、快點,快點救救我!”胡總掙扎著坐起來,一把拉住我的手。

走近一看,我卻頭皮發麻!

只見這胡總……竟然有兩張臉!

準確來說,是一張臉上長出了另一張臉。

在胡總本來有的五官旁邊的臉蛋上,竟然擠著一個瘡一樣的肉疙瘩,疙瘩上面就是第二張臉,看起來眼睛鼻子嘴巴都不缺,皺皺巴巴的,既醜陋又恐怕!

“真是不好意思啊,上官醫生,我知道我這樣子誰看了都要害怕,可是……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他們說你能力高超,你一定可以治好我的吧?!”

胡總幾乎崩潰了,痛苦地用手抱住頭,不斷地揪著頭髮。

這一舉手,我更是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胡總的胳膊,脖頸,胸口,所有在外面露著的面板上,有好多個類似的瘡面,乍一看,都是一張張已經初見雛形的人臉,這讓胡總看上去像個怪物,完全可怖至極!

“上官醫生,你有辦法沒有?老胡這樣實在太痛苦了,找了多少專家都治不好,你一定要幫幫他呀!”那女人握住胡總的手,哀求地看著我。

“小媛,對不起,沒讓你享到什麼福,還讓你跟著擔心……等我好了,我一定會娶你進門的。”胡總嘆了一口氣。

“你別這樣,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圖你什麼,只要你快點好起來,比什麼都強。”女人抹了一把眼淚。

這對話資訊量就有點大了,我摸了摸鼻尖,問道:“你既然大老遠來找我,就說明你知道你這不是實病,而是虛病,對吧?”

“我知道,我做生意的,對這個東西也是很相信的,再說遍求名醫無果,那肯定就是有問題了,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問題啊。”

“你這是人面疫。”

我沉聲道,這症狀我在爺爺的筆記裡剛好見到過,雖然身上長的是瘡,讓人容易誤以為是某種傳染病。

“但並不會傳染,而是因為你受到了別人的詛咒。”

“詛咒?!”

一聽這話,胡總哆哆嗦嗦直接把茶杯給摔了,那女人也嚇得捂住了嘴。

“誰會詛咒老胡?還下這麼狠的手啊!”

我搖搖頭,那可難說了,而且一般的詛咒是能看出來陰陽的,也就是說,能看出來是死去的冤魂作祟,還是活人想讓你死給你施法,但是人面疫卻看不出來。

換句話說,有可能是死去的人對胡總心懷怨念詛咒他,也有可能是還在世的人,跟胡總有仇,想讓他死。

畢竟此刻我的左眼也沒有任何反應,說明這個時候周圍是沒有那種東西存在的。

氣氛一時間壓抑,胡總和女人幾乎抱頭痛哭起來。

“媽!胡叔!我找來了一個很厲害的道士,他說能幫你治好身上的瘡!現在就……”

一個十七八歲、染著黃色頭髮的男孩急匆匆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穿道袍的道士,在那道士身後,還跟了個小弟子。

“有客人在?”男孩是那女人的兒子,聽這稱呼,估計這女人是胡總的情人。

“你剛剛說什麼?這道士能治好我的病?”胡總完全無視男孩的問話,眼神殷切地看向道士。

那道士一身破舊道袍,手拿拂塵一揮,尖聲尖氣地說道:“路上我已經聽說了你的病症,你這是被人給詛咒了,我可以幫你解開詛咒!”

我看那道士一臉的賊鼠相,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還不等說話,胡總趕緊道:“快!快幫我!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