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幾隻鳥兒在不知疲倦得鳴叫,長滿草叢的土地上橫七豎八得躺了四五個人。

流憩頂著昏沉的腦袋,似有繁雜的聲音一直在耳旁嗡嗡直響,四肢如被糊進水泥桶一般僵硬。難道又死了嗎?

“醒了?”溫潤如玉般的聲音自耳畔響起。

流憩點點頭,周身縈繞著清冽的朝露氣味,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正被雲棲環抱在懷裡,趕忙向後挪了出來。流憩有些許尷尬,但轉眼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住了。

“這兒怎麼出現了一個這麼大的一個大坑?”只見兩人的前頭地板上,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坑洞憑空出現在此處。

雲棲收回手,順勢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袖,“你再看看少了什麼東西沒有?”

流憩環顧四周,確實是少了點東西,靈光一閃,驚呼道:“是無極塔,無極塔,那麼大一個無極塔,去哪兒了?”

看著雲棲那過分淡定的神情,流憩悟了,那無極塔定是自己跑走了!

一聲狂喜的話語從遠處傳來,“啊!大師兄,我是在做夢嗎?我們竟然活著從無極塔那兒出來了!”紫衣男子的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埋頭在另一男子的胸前哽咽著。

流憩轉頭望了過去,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他們宗門的關押野怪的無極塔已經消失不見了。

還沒等流憩糾結好,還倒在地上的陳晚晚就已經清醒了,她從地上爬起,舉目四望,臉上本還平靜的表情瞬間變了。“姜師兄,路師弟,無極塔,消失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流憩糾結的小表情瞬間變化成了看戲的表情,她看著其他幾人紛紛跑到那大坑的前頭,不死心一般的探出腦袋,想要在坑底看出點什麼東西來。最後滿臉頹然的坐在地上。

“師兄,宗門的防護陣法還在,說明此處該是無極塔的所在之地,但無極塔不知所蹤。這可該怎麼辦啊?”

姜採書慘白著一張臉,搖搖頭,他心中此時亂得很,還未從無極塔那可怕景象之中緩過來。

陳晚晚看著眼前的大坑,嘆了一口氣,宗門此次派自己一行人前來,沒有完成任務不說,還將宗門自立宗之後的看守重地弄丟了。回宗門之後,不知道會有什麼處罰。但為今之計還是早點回宗門通報一聲。

“姜師兄,為今之計當回宗門稟報無極塔消失一事,告知仙門長老,興許他們有更好的辦法。”陳晚晚嘆了一口氣。

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流憩在旁邊聽了半晌,明白陳晚晚這是要回宗門去了。流憩走上前,拉了下陳晚晚的衣袖,示意有話要與其單獨說。

陳晚晚走到一邊,拱了拱手,臉上帶了些疑惑問道:“前輩,您是有什麼話要說嗎?”

流憩抬著下巴,點了點頭,隨即才驕矜道:“你前頭在尋找的那個灰龍就是我,這個定水珠拿走。”

流憩轉頭看了四周,雲棲在不遠處安靜得把玩著儲物囊中的物件。是的,這個儲物囊又被雲棲討要回去了。姜採書同路呈正在低頭說話,時不時將視線掃射到這邊來。

流憩背對著其他人,從衣袖之中將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定水珠取出,牢牢得放在陳晚晚的掌心之中。

流憩壓低了嗓子說道:“這東西非凡物,你記得收好,別現於人前。”流憩再次打量著那閃著光的定水珠,流憩不知為何看出了那珠子似乎有些不願意離開自己。

陳晚晚臉上帶著驚愕,既沒有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是曾經的灰色小龍。儘管此時看著倒是精神了許多,不再尋死覓活的樣子。其次,這手上這個平平無奇的小珠子,竟然是傳說中的定水珠!

陳晚晚打量了一會,就將目光從珠子上移開,她知道這珠子的貴重,自然不會再要。曾經那個許諾只能算是玩笑,做不得真的。“這珠子太過於貴重,曾經的話你已經允諾了。我將這珠子還你。”說完,她將掌心朝前伸了伸。

流憩瞬間就感覺到了久違的蔑視之感,惡狠狠得說道:“給你就收著,這麼急得還我幹什麼?是覺得我送不起這東西是不是?”

陳晚晚皺了眉頭,否認的話剛想說出口,就被流憩打斷了。

“你收下就行了,別再說要還我之類的,我是概不會理會的。”流憩撂下這句話之後,就快步朝著雲棲走去。

陳晚晚看著流憩修長的背影,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將這珠子放進了儲物囊之中。

流憩走到雲棲的邊上,示意其跟著一起離開。

路呈細長的狐狸眼微轉,“嘿,前面兩個,你們不許走!”

流憩停下腳步,疑惑得用手指指了下自己同雲棲,問:“我們兩個?”

“是,就是你們兩個,你們得要跟我們一起回宗門!”

流憩嬌俏的臉蛋上滿是疑惑,怎麼會有人用這樣一個趾高氣揚的語氣,說出這麼無理的話。“理由?”

路呈大步上前幾步,伸手將流憩的衣袖扯進手裡,篤定得說道:“無極塔消失的時候,你們也在場,保不齊就是你們將無極塔給弄沒的。你們兩個得要跟我們回宗門!”

雲棲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他伸手抓住路呈的手臂,加大力度禁錮著。眼裡滿是寒光,“放手!”

路呈有種被什麼冷血動物盯上了的感覺,不知為何,汗毛都聳立起來,訕訕地收回了手。又覺得這樣太過怯懦,直起身子再次大聲說道:“反正你們得要跟我們一起回去!”

姜採書白淨的臉上滿是怒意,他沒想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師弟,竟然也會這麼無理,看著人心虛的模樣,一股怒氣又消失於須臾。他對著兩人拱了拱手,略帶歉意得說:“抱歉,路師弟年紀尚幼,有些許冒犯了,望兩位見諒,但其之言語也不無道理,還請兩位隨我們一同前往宗門。將這件事說個清楚,也為尋找無極塔進一份綿薄之力。”

流憩心中不悅,好一個綿薄之力,這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我們要是不去,會怎麼樣?你們打得過我?”

姜採書臉上閃過一絲陰霾,直白得說:“你若是不去,待我們將此事稟告於宗門,二位定然會被宗門通緝,到時候便不是座上客了。更何況,陳師妹與你們二位有私,很難不懷疑,你們三人是不是密謀了什麼東西。”

陳晚晚有些生氣,“姜師兄,我與兩位前輩清清白白,你不要汙衊我們。”

姜採書一臉正義,:“是非曲直,自然有宗門評判。你若是放兩人離開,你便是有問題!”

路呈得意了起來,姜師兄果然會幫著自己說話,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將幾人說得啞口無言。“我說在東海之時,一起去救人,你百般推諉,原來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陳晚晚再是性子平和也被兩人激出了脾氣,她使出長劍朝地上劃出了一個大道,將流憩同姜採書兩人分開。轉頭對流憩兩人說道。“前輩,你們二人自可離去,清者自清,我來拖住他們,回宗門之後,我自會同宗門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