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江清婉狠狠推在了沙發上,一陣頭暈,眼前的視線都開始模糊起來。

可儘管如此,江清婉那厲色的呵斥仍舊在耳畔縈繞不止:

“林殊,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跟孟音關係那麼好,還幫她說話!”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就去廚房幫若白做飯吧!”

說完,江清婉就扯著我的手臂,將我拉進了廚房。

在她抓住我手臂的那一刻,臉上出現了一抹震驚,但很快就被怒意所取代。

“婉姐,你們這是怎麼了?”柳若白故作驚訝的問道。

江清婉冷哼一聲,“你是客人,今天這頓飯就讓林殊來做。”

“這樣不太好吧,婉姐林殊哥可還是個病人呢!”

“病人?他算哪門子的病人,若白你不用管他,只是做頓飯不會要他的命。”江清婉的預期毋庸置疑。

柳若白故作不忍的嘆了口氣,“婉姐,我留下幫林殊哥吧,這裡油煙大對面板不好,你先出去,等著吃飯就好了。”

江清婉點頭,瞪了我一眼,“你看看若白,多學著點吧!”

“若白山藥過敏,今天所有的山藥你來處理。”

說完,江清婉就重新回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

心頭瀰漫起一絲苦澀,我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穿上了圍裙。

江清婉啊江清婉,你只知道柳若白山藥過敏,有沒有想過我對山藥也是過敏的啊。

果然,你是沒有心的。

“婉姐也真是的,不就是過敏嘛,她竟然記到了現在。”

“林殊,我記得你對山藥也是過敏的吧?”

江清婉不在,柳若白也跟著卸下了偽裝,雙手抱肩,一臉得意。

我懶得理會,高燒和失血已經讓我意識昏沉,此刻能站在這裡,不過是憑藉一口氣罷了。

江清婉讓人扔掉了我所有的藥,待會還要重新去醫院,也不知道手裡的積蓄還夠不夠……

見我不理會,柳若白更加囂張,“婉姐心疼我,不讓我碰山藥,今天的山藥粥就由你來吧,我順便也學習學習,以後結婚了照顧婉姐也方便。”

我放下菜刀,冷冷盯著柳若白:“既然江清婉這麼心疼你為什麼不肯跟我離婚?”

“你!”

“林殊,你什麼意思?真以為靠一張病歷就能讓婉姐回心轉意嗎?”

“實話告訴你,她早就對你沒感覺了,你也是個男人,像個女人一樣搞這些花招有意思嗎?你這樣只會招來婉姐的厭惡!哦對了,我忘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果然是你。”

柳若白果然知道我命不久矣的事實,看來江清婉會說我病歷造假也是他在其中挑撥。

見我盯著他,柳若白笑的更加得意:

“是我做的又能怎麼樣?婉姐會相信你嗎?只要我一句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她都能摘下來給我,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白血病了,就算是你現在死了,婉姐也會覺得你在無病呻吟!”

我笑了,笑聲低沉沙啞。

“林殊,你笑什麼?”

我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柳若白,我笑你天真愚蠢。”

“我是要死了,但不是已經死了,江清婉寧可讓我死在她手裡都不肯離婚,你認為自己又能在她身邊待多久?”

柳若白瞬間變了臉色,惡狠狠的盯著我:“那也不用你管,婉姐遲早都是我的!”

“別以為你生病了就能得到她的同情和憐憫,你在婉姐眼裡,就是她養的狗罷了。”

是啊。

在江清婉眼中,我就只是一條她養了十年的狗罷了。

此刻,我不由得在想,江清婉是不是真的到死都不肯放過我。

這段感情已經持續太久,也消耗太多了。

它耗盡了我全部的心血,包括生命,如今我只是想放江清婉自由而已,可她卻連這點要求都不肯滿足。

見我不語,柳若白滿眼得意,“林殊,趕緊做飯吧,我跟婉姐可等著吃飯呢!”

“婉姐早就跟我說你的手藝不錯,所以今天特意把我叫來嚐嚐,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我跟婉姐早就在一起了,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柳若白,當小三你很驕傲?”我冷冷反駁。

分明對江清婉已經不抱希望且沒有任何感情,為何這話卻是那般的刺耳。

“小三?在感情裡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林殊你霸佔了婉姐十年,也該把她還給我了。”

還給他。

多麼冠冕堂皇。

我笑的苦澀,本無意和柳若白計較,可他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宛若利刃一般刺入了我的心頭:

“婉姐說的沒錯,林殊你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說誰是白眼狼!”

我放下山藥,瞪著柳若白,雙眼赤紅。

手臂上已經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紅疹,分外的滲人。

“當然是說你了,林殊原來你自己也知道啊?”

我抓著柳若白的衣領,抬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然而,還沒等拳頭落下,柳若白的嘴角就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整個身子也是朝地上倒去!

砰!

廚房的巨大聲響瞬間引起了江清婉的注意。

“林殊你又在搞什麼?就不能安靜……若白?!”

她快步上前,一把將我推開。

我的身子重重撞在灶臺上,巨大的撞擊讓我眼前一黑。

江清婉一臉急切的將柳若白摟在懷中,嫣紅的鮮血從柳若白頭上滲出,為他那張俊美的臉平添了幾分柔軟之感。

“若白,你怎麼樣?”

“我這就給你叫救護車!”

她緊緊抓著柳若白的手,滿臉急切,臉上的神色,猙獰到恨不得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婉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林殊哥,他…”

一句話沒說完,柳若白就暈了過去。

江清婉手忙腳亂的打著120。

每過幾分鐘,救護車趕來,一群人將柳若白放在擔架上,抬上了救護車。

臨出家門的時候,江清婉狠狠將我推倒在地,目眥欲裂:“林殊,都是你乾的好事!”

“要是若白出了什麼事,我絕對讓你拿命來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