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謝林公子體諒。”

“來日牙行中若有土地發賣,必然第一時間通知公子。”

“我們這就出發,去看看田地?”

時善寶聽到林澤說承情,頓時喜笑顏開,工作動力滿滿。

這可是一流高手的承諾,他日若是遇到事了也算是一份保障和底牌。

“那就走吧。”

林澤說罷,便直接起身出發了。

這三百多畝地,有大概七十畝存在於豐平縣城外,剩下的兩百多畝則是在距離豐平縣有一些距離的鄉村之中。

今天想要在天黑前將這些地看完,那還是需要加快點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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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這一次出門,乘坐的就不是驢車了,而是一架剛買的馬車。

不久前林澤晨練的時候剛剛送到,連馬帶車八十兩銀子。

其中馬匹屬於上等好馬,五十兩一匹,車則是三十兩。

至於昨天運金銀回來的那一輛當鋪的馬車,則是在昨天傍晚就已經讓下人送回當鋪了。

這馬車的速度比起驢車可就要快多了,由一個會駕車的力僕擔當車伕,帶著林澤跟在時善寶的馬車後面,向目的地行去。

除此之外,還有六個力僕小跑著跟在馬車旁邊,看起來倒是聲勢浩大。

一行人從北城門出發,出了豐平縣,很快就沿著官道來到了一大片平整的水田。

時至七月,正是豐收時節。

時善寶指著田地裡一片金黃的稻穀,還有正在田地裡忙碌著的農民,笑著對林澤道:“林公子,這一片田地都是上田,畝產足接近四百斤,他們已經提前把田租交了,此刻收割的糧食就都是自己的了。”

“上一任地主與這些佃戶已經說好了,今年種完地以後之前的租種契約就到期了。”

“你買了這些田以後,可以繼續用他們當佃戶,也可以自己重新找佃戶。”

林澤買地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預備著未來拉攏麾下僕役人心,讓他們變成全心全意支援自己的心腹。

不過他此刻並沒有直接說自己要重新找佃戶,而是多問了一句:“這些佃戶家中條件如何?”

農田在這個時代就是很多人的命,林澤雖然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但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買田導致這些農民無地可種而餓死。

“都是家中人口眾多的富農,佃租這些土地可以讓他們家中更加富裕,但若是不種卻也不至於餓死。”

“不過下方鄉村裡,有不少地的佃戶卻是指著佃租的這些田地過日子的。”

時善寶聽懂了林澤話語之中的隱藏意思,提醒道。

當然他也只是提醒,林澤怎麼做是他的事情,與他這個牙行掌櫃無關。

作為一個老商人,時善寶雖然一直秉承著與人為善誠信做人的理念在做人做事,但卻也有不多管閒事的原則。

順手而為就幫一下,若是需要自己付出代價那就沒必要了。

他可不想因為一些與己無關的佃戶,得罪林澤這個年紀輕輕的一流高手。

“城郊的這些地先買下來。”

林澤沒有多說佃戶的事情,而是先確定了城郊的土地購買。

“好嘞。”

時善寶笑著答應。

隨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書,與林澤簽訂購買城郊這些田地的意向書。

城郊這七十畝地,都是上田,一畝作價五十兩,總共就是三千五百兩銀子,若是回頭能把鄉下那二百多畝田一併賣出去,那他今天契費都能賺麻了。

買田的錢當然不是現在給的,得等時善寶這邊去幫忙在縣衙登記,幫林澤完成田地契約的登記以後,林澤才會付錢正式完成交易。

正常人誰沒事帶個幾千幾萬兩現銀在身上,幾百幾千斤金屬塊隨身攜帶,那不是有毛病嗎。

林澤簽字畫押以後,一行人再次啟程,向著鄉下而去。

一段時間的趕路以後,就到了大約四十里之外的一處村莊。

這裡的產出比起兩河村還要貧瘠一些。

在村莊周圍除了農田,還種著桑樹,有小片的雜樹作為柴薪來源。

“林公子,剩下的二百多畝地,就全在這個村子附近了。”

“這個村子在百十年前原本沒什麼人,不過後來本朝初定分發田地,便有諸多流民被分配在了這個村子附近種地繁衍生息,於是也就有了這一片村莊。”

時善寶帶著林澤在村子周圍行走,將一片片他即將購買的田地指給林澤看。

看完以後,時間已經不早,到了下午的時候。

尋了一處平整的石臺鋪開餐布,拿出上午出門的時候帶的食盒,從中取出糕點和茶水臨時作為午飯。

“林公子,地已經看完了,鄉下的這些地共計二百四十七畝,其中上田五十畝,中田一百二十畝,下田七十七畝。”

“您想要哪些地?”

吃飽喝足,休息的時候再度說起了正事。

“我全都要。”

林澤剛想說這句話。

便見到幾個衣著襤褸的老人,帶著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三四十口人,來到了距離一行人不遠處。

這些人似乎停在了一丈多外,二話不說嘩啦啦就全跪下了。

“見過貴人。”

二話不說磕了兩個頭,為首的老者才開口道。

“長者何故如此?”

這些老人跪地磕頭的動作太快,林澤甚至剛剛做出起身攙扶的動作,對方就跪了下去。

這很顯然是有求於人。

側身避過這一禮以後,林澤開口詢問對方的來意。

他可不受道德綁架。

幫些小忙無所謂,要是說什麼為難的事情,那就免開尊口。

“之前東家就說要賣地,貴人此來想必是為了購買這些土地,小老兒焦大一家,還有何才根一家,桑紅一家都是靠著這些土地維生,還請貴人買了地以後不要更換佃戶。”

“我們三家一定會按時足量繳納佃租的。”

這焦大想來是讀過些書的,說話條理清晰,遠勝一般沒什麼見識的鄉民。

說罷,焦大又想磕頭。

原來是勤勞肯幹的員工請求老闆不要裁員的合理述求,林澤的眉頭頓時舒展了許多。

若是他們確實只能靠著佃租這些地過活,林澤卻也不是平白無故害人性命之輩。

“起來,不準跪。”

林澤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