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旁邊的咖啡店坐下,隨便點了兩杯咖啡。

剛剛那一巴掌打得用力,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姜早的臉頰就已經腫得老高。

姜景源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坐在那裡高高在上的模樣:“周黎川很喜歡你?”

姜早看著面前加了奶的拿鐵發呆,說:“他喜不喜歡我,你不知道嗎?”

姜景源有些憤怒:“你就這麼跟父親說話?”

姜早抬頭看向他:“你就在公司裡,這幾天怕是被流言蜚語戳破了脊樑骨,誰讓你姜景源有本事,養了個好女兒。說不定過陣子還能升職加薪,就更得意了。”

姜景源怒極反笑:“哈哈,好啊,翅膀硬了是嘛?別以為在周黎川身邊兩天自己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他是衝著我來的,若是沒有我,你能有今天?人家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姜早睨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著眼前的拿鐵。

看見她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姜景源掰不碎揉不爛,只好收拾自己的情緒,開口就是狂妄離譜。

“聽說周黎川現在吃喝拉撒全都是你在照顧,你趁著他不注意,到他書房給我拿個東西,拿到之後想辦法交給我。”

姜景源翻出手機裡的照片,是個十分精緻的墨綠色盒子,豎長的形狀,不太像是首飾盒,倒像是印章盒。

在學校時候見過書法系的同學拿過類似的盒子。

姜早眉毛緊皺,偷印章是違法的。

再抬眼看去,姜景源眼睛裡盡是貪婪的兇光。

“爸,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一旦事發,要坐牢的不止我一個。”

姜景源有些不耐煩:“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你不是想要你媽的那套房子嘛?既然為了那套房子什麼都能付出去,坐個牢怕什麼。你放心,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成功了,你不僅不用坐牢,那套房子我也一定給你。不過就是老縣城的破樓,我一定不會吝嗇不給的。”

姜早的目光移向別處。

看著姜景源這幅樣子,她覺得噁心。

“眼睛瞪得像銅鈴~射出閃電般的精明……”

姜早的手機唱起了黑貓警長。

接通電話,周黎川的聲音冷漠又凌厲:“讓你買個香水怎麼耽擱這麼久?”

姜早瑟縮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我……遇到了我父親,在咖啡店說話。”

冰冷的聲音透過手機,連坐在對面的姜景源都聽得清楚:“怎麼?他兒子當街行兇沒殺得了我,又想派女兒過來給我一刀?”

姜景源心虛,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幾口。

姜早將父親的樣子盡收眼底,低頭瑟縮地回答道:“我馬上就回去……馬上就到。”

對方掛掉了電話,姜景源也終於放下了咖啡杯:“記得我跟你說的事,有機會出來就給我打電話。”

姜早不置可否,最後看了一眼她座位前邊的拿鐵咖啡,離開了這家店鋪。

她乳糖不耐受,從小就喝不了一點牛奶,連帶著奶製品、芝士全都不行。

23年。姜景源從來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哪怕一天,哪怕一件事。

……

回別墅後,林銳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攔住了姜早。

“你怎麼出去這麼久?都快吃晚飯了才回來?”

姜早低著頭,披散的頭髮遮住了紅腫的臉頰,實話實說道:“我偶遇了父親,聊了幾句。”

林銳站在那裡,眼睛上下打量著姜早,見她衣著整潔髮絲平順,不像是在說謊。伸手撩開姜早的一縷髮絲,見到白皙臉上那道清晰的巴掌印。

“你跟你父親感情倒是不錯。”

“不勞您費心。”

林銳跟姜景源蛇鼠一窩,用姜景源刺激她,真是居心歹毒。

林銳又問:“我那天給你的手錶呢?”

猜到了他可能會追問手錶的事,周黎川早早就跟姜早通好了氣口。

姜早回答:“硌到了少爺,他說不希望我的身上出現別的男人送的東西。”

林銳用鼻子哼了一聲,揚了揚頭,輕蔑道:“少爺在樓上等你,換了衣服快點上去。”

見他轉身就要走,姜早急忙出聲問:“您要去哪……我怕少爺要找您的時候不知道該去哪找……”

林銳沒說自己去哪,只回答:“我晚飯後回來。”

姜早急忙回到房間將外出的衣服換下,穿上一套柔軟乾淨的居家服後快速跑到樓上週黎川的房間。

推開門,就看到周黎川躺在沙發上,眼睛上依舊蒙著那塊黑色的絲巾。

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姜早慢慢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沒睡。”

姜早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緩了一會後說:“剛剛林銳出門了,沒說去哪裡……”

剛要繼續說今天情況,就被周黎川的動作制住。

只見他抬起左手輕輕晃動,上邊是一塊精美的男士手錶。

姜早一瞬間就想起來林銳剛剛還在提起的那塊手錶,頓時一個激靈。

這個屋子裡有竊聽器。

周黎川躺在原地質問:“你跟你父親聊了什麼?”

姜早想了想,回答:“父親……教育了我。告訴我好好在您身邊照顧。”

“沒別的了?”

“沒了。”

周黎川將手伸向姜早:“扶我起來,去衛生間。”

姜早扶著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走到衛生間門口停了下來,卻被男人有力地一扯,跌進了他的胸前。

衛生間的門“咔噠”一聲落了鎖。

“他打你了?”

姜早還沒從男人的懷裡站穩,頭頂輕柔低沉的嗓音迎面襲來。

習慣性地點點頭,才想到周黎川看不見,於是“嗯”了一聲。

周黎川的手輕輕抬起,一路摸索到了姜早的臉頰,疼痛造成的溫度還沒完全退卻,輕輕一摸就能知道打人的那隻手用了多大的力氣。

周黎川又問:“他有沒有為難你?”

姜早苦笑,向後退一步靠在洗手池上:“怎麼可能不為難,不過你放心,我都習慣了。反正在他眼裡,我一直是一個貪婪自私,陰狠毒辣的人。”

小姑娘的聲音低迷,周黎川連忙岔開話題:“今天派給你的司機記住了吧,他是我的人,以後你有事出門就喊他,至少安全些。”

姜早回了回神想起了姜景源吩咐她的事情:“哦,對了,姜景源讓我去你的書房偷一個印章,墨綠色盒子的。”

聞言,周黎川雙手抱胸,思考良久。

姜早看著時間差不多,若是再不出去,竊聽器對面的人怕是會起疑心。

正想推門出去,就被周黎川拉住了衣角:“我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了。今晚你住在我房間,咱們演一齣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