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離奇的事情,還是爛在肚子裡的好。

還不等他開口,捧著一罐美味雞湯的管事太監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了自家王爺醒了,激動得連聲哎喲。

花似錦很想一把藥撒過去毒啞這個吵鬧的太監,見對方激動到手中的雞湯都快捧不住了,急忙開口。

“別抖了!放桌上,滾出去!”

管事太監哪裡顧得上王妃明顯厭惡的語氣,誒了一聲將雞湯放在桌上,快步小跑到了床邊。

“王爺,您還有哪裡不舒服?”

封居胥蹙了蹙眉,還不等再說什麼,就看到原本還關心自己的管事太監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邊跑邊喊。

“快!派人去宮中送訊息,王爺醒了!傳太醫,傳太醫啊!”

封居胥又聽到了耳邊傳來清晰的女人吐槽聲——

還好床上的藥罐子心臟沒問題,不然這一驚一乍的折騰,指不定現在就兩腿兒一蹬了。還別說,這雞湯真的香!

封居胥內心又有了疑惑,剛剛管事太監在身邊的時候,為何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為什麼自己只能聽見女人的聲音?

目光緩緩落在了還在不遠處喝湯喝得滋滋響的花似錦身上,見對方穿著嫁衣,這才皺著眉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和屋裡的裝飾。

紅。

目之所及皆是紅。

自己這是……被成婚了?

剛醒來的封居胥還是虛弱的,躺了幾天的人此時就算是開口說話,聲音也猶如餓了幾天的蚊子,嗡嗡聲都聽不見。

乾脆閉上了雙眼休息,儲存為數不多的精力和體力。

只是自己也餓啊!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都快掀翻房頂了,喝雞湯那女的是聾嗎?

幸好花似錦聽不見男人的吐槽聲,不然肯定要把好不容易醒過來的男人再打暈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封居胥委屈不已地餓著肚子,腦海裡都是耳邊聽到的心聲——

香!真香!噴噴香!

好喝!真好喝!真特孃的好喝!

就在封居胥都快要聽自閉了的時候,外面終於傳來了管事太監激動到發顫的高喊聲。

“皇……皇后娘娘駕到——”

花似錦嘴角輕抽,心裡默唸著麻煩。快速捧起了不算燙的罐子,咕咚咕咚喝了個乾乾淨淨不說,順帶把雞肉嚼吧嚼吧也嚥了。

這才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角,笑呵呵地走到了一旁,等著迎接皇后。

作為一個末世而來的戰神,從記事開始就是學怎麼殺喪屍。自然沒有多餘的時間看影視劇,也沒有時間閱讀各類小說。

而原主又是一個久居深宅後院,爹不疼親孃沒了的小可憐,禮儀規矩更是沒人教導。

於是,房門開啟的一剎那,便看到花似錦猛吸一口氣,猶如喊口號一般大聲鞠躬一吼:

“歡迎皇后娘娘!”

淚眼婆娑,滿心滿眼都是小兒子醒來的皇后,被嚇得猛地一個趔趄,直直地奔著地上撲去。

好在花似錦眼疾手快,飛速將皇后拉住站穩,還不忘了露出一口小白牙,笑意盈盈。

“皇后娘娘小心腳下,平地摔跤也挺痛的,注意安全。”

皇后人都不由抖了抖,心下嘀咕:

自家小兒子不一定是因著沖喜醒了,很有可能是被這大嗓門兒的兒媳婦給嚇醒的。

一想到這裡,皇后不由鎮定了心神,看著花似錦滿意了幾分。

太醫們都說了,只要自己的小兒子能醒來,就一定能救。

眼前這要規矩有禮儀,要禮儀有嗓門兒的女子,既然是自家小兒子的救命恩人,就是她的好兒媳!

花似錦人懵了,上一秒還震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抖得如同被喪屍包圍了一樣的小可憐,這會兒怎麼就慈祥了?

“皇后娘娘,你沒事吧?”

看了一眼桌子上擺著的幾盤點心,想著自己的喜好,順手撿起一顆梅子塞進了皇后娘娘的口中。

管事太監的眉心狠狠一跳,只知道這位新鮮出爐的戰王妃彪得很,倒是沒想到能彪到這個程度。

“王妃,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您見了皇后娘娘要行跪拜大禮的。”

花似錦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地方奉行的是這樣的規矩。

入鄉隨俗嘛,她懂。

速度飛快的給皇后跪下後,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的花似錦連著哐哐磕了三個響頭。

皇后不由扶了扶額,心道這個兒媳或許是才反應過來,以為剛剛禮數不周全,擔心自己開罪於她。

“好孩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生分,快起來吧。”

花似錦哦了一聲,腳後跟齊齊發力,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一旁準備伸手攙扶花似錦的嬤嬤,此時伸出手十分尷尬地愣在原地。

皇后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得力干將露出如此神情,笑著緩緩開口。

“本宮聽聞戰王醒了,可是真的?”

說著話的同時,人也到了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封居胥的手。

封居胥的耳邊又傳來了吐槽聲,依然還是那個女人的——

老孃真是麻了,替嫁給個藥罐子還要哐哐磕大頭!

氣得猛然睜開眼,咳嗽個不停。

皇后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家小兒子真的醒了,驚的是自家小兒子這麼咳,不會咳過去吧!

封居胥的面色因著這通咳嗽反倒是紅潤了些,看起來像是恢復了氣色。

好不容易緩過來一些,還不等皇后把水給他遞過去,就再度聽到女人的心聲——

咳這麼半天怎麼還不吐血,廢物一個!

氣的封居胥又一次猛咳,正巧皇后遞過來的半杯水湊了過來,哇的一口就吐了黑血進去。

花似錦雙眼一亮,終於是把毒血咳出來了,不枉費自己紮了那麼多針!

封居胥的神色猛然僵住,沒想到這女人讓自己吐血是在救自己。

低頭看了看杯中那被黑血染黑的水,帶著絲絲腥臭味,垂眸沉思。

為何自己連母后的心聲也聽不到?難不成自己只能聽見這個女人的心聲?

還不等他繼續思考,皇后將水杯給了一旁的嬤嬤,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詢問。

“皇兒可好些了?母后這次出宮帶了信得過的太醫,給你瞧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