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反派真是小心眼,區區一個寵物的喜歡都要爭。

虞真甩甩頭,算了,誰讓鏟屎的眼神看起來這麼可憐。

鳥就大方的滿足他。

“不喜歡傻子。”

鸚鵡那雙豆豆眼認真的看著傅懷晏,嘴裡吐出來的話呆萌呆萌的。

這算是迂迴的回答,他並不意外。

“……我聽到了。”

傅懷晏氣息微暖,伸出指尖揉了揉鸚鵡下巴。

他手法越來越好了,虞真有些享受的微眯了眼睛。

傅懷晏笑了笑,開啟洗手池上的熱水口,試了試溫度,再把它放了進去。

熱水溫和,虞真抖了抖翅膀,並沒有拒絕來自霸總的洗澡伺候。

等他安安靜靜給她洗完澡,再用吹風吹乾身上的羽毛,虞真又變成了一隻白白圓圓的大白鸚鵡。

因為洗過澡後羽毛有些蓬鬆,使它看起來更像堆滿雪的圓石頭,毛乎乎的。

傅懷晏摸了摸鳥頭,輕聲說:“好了。”

虞真拍拍翅膀,從洗漱臺上跳了下去。

“哥,爸讓你去書房,說是有事情要跟你說。”傅嘉誠聽見裡面的聲音停了,敲了敲門,並伸出了一顆頭。

傅懷晏眼神暗了暗。

“知道了。”

說罷,抬腳往外走,剛要離開,鸚鵡跟在他身後,像只小鴨子。

傅懷晏腳步頓了頓,回頭看著它:“不用跟著我。”

虞真不屑的“哼”了一聲。

多半這個傅鎮江要耍滑頭,她不跟著,鏟屎的被欺負了怎麼辦?

說實話,她覺得反派挺能忍的。

要不是劇情裡傅嘉誠因為一些誤會徹底站在了父母那邊,和反派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反派估計也不會黑化。

就現在來說,傅懷晏也只是略陰沉了一點,並沒有小說後期那麼狠辣。

虞真不希望他變成那樣。

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想面對就可以不去面對的,傅懷晏應該也到了要和他們攤牌的時刻了吧。

不然……也不會一反常態回傅宅了。

傅嘉誠看著傅懷晏進了書房,那隻鳥竟然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停住了想要過去聽一聽的腳步,站在門外心中一陣不安。

進去了虞真才發現,原來書房裡面不僅僅只有傅鎮江在,白柳霜竟然也在。

傅鎮江坐在書桌後,白柳霜就站在他旁邊,兩人一坐一站,看著傅懷晏的眼神都很警惕。

傅懷晏姿態隨意,一邊整理袖口一邊沉聲道:“說吧,讓我回來究竟為了什麼?”

他面色冷淡,面對兩夫妻時全然沒有顧及到傅嘉誠的柔和,而是露出了原本的鋒芒。

白柳霜早就忍不住了。

她略帶嘲諷的開口:“傅總現在氣勢倒挺足,明明你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嘉誠的,傅總就真的這麼理所應當,覺得自己能夠繼承傅家的產業?”

“傅家”二字,她加重了聲音。

傅懷晏抬眸看著她,那雙黑色的眸子裡全然都是冰寒:“不然呢?靠你嗎?”

短短六個字,殺傷力奇大,白柳霜頓時氣得臉色都漲紅了。

他好像還沒說夠似的,淡漠的眼神落在斟酌著想要開口的傅鎮江身上:“我接手傅氏時,傅氏瀕臨破產,與其說你們讓我去繼承公司,不如說讓我過去從旁支手中分得最後一筆資金。”

“畢竟傅先生和白女士,因早年作風荒唐,早就被傅氏掃地出門,只拿分紅而已。”

“怎麼?看見傅氏在我手裡不錯,又想起來我不怎麼‘理所應該’了?”

他語氣淡淡,說出這些話時,沒有一點表情。

“話也不能這麼說,”傅鎮江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上位者的鋒芒,這是……他在傅懷晏的父親身上曾經感受過且嫉妒的天賦,“你總該承認是我們給了你這個機會吧?”

“懷晏,我和你媽都知道你喜歡嘉誠,你也不忍心嘉誠什麼都沒有吧?”

傅鎮江聲音沉了沉,繼續說:“不若,先讓嘉誠先進傅氏核心,當個副總裁?”

“他性子軟,以後接手傅氏,你也可以從旁輔助,相信有你在,他會好好當一個傅氏領頭人的。”

白柳霜聽到這裡,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附和道:“是啊懷晏,你和嘉誠誰當總裁誰當副總裁很重要嗎?”

“你這麼喜歡他,應該也不忍心從他手裡奪走傅氏吧?”

“呵,”傅懷晏輕笑一聲,目含諷刺,“我有時候真的好奇,你們究竟有多貪心。”

“不過想想也對,若不是因為貪心,怎麼能做出對好友見死不救,領養了對方的孩子僅僅只是為了得到好友家產的事。”

“白柳霜,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你當真一點內情都不知?”

傅懷晏聲音沉穩,說出口的話卻讓白柳霜白了臉。

她眼神落在傅懷晏身上,看到他那張和林薇安五分相似的臉,心中終於升騰起一些害怕。

“你、你什麼意思?什、什麼大火,我不知道!”

她白著臉驚慌否認,就連傅鎮江的臉色也變了。

他究竟是多久前知道這個事情的?

明明……明明他們都瞞得很好,傅懷晏一直不知道,是了,應該是從他莫名奇妙搬出去住開始……

他倒是沉得住氣!

傅懷晏垂眸看了一眼待在腳邊安安靜靜的鸚鵡,冷然道:“你承不承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畢竟我要做的事情,也不必徵求你們的意見。”

傅懷晏臉色平靜,就連聲音都沒有明顯的起伏,但就是這種平靜的訴說,才更讓傅鎮江和白柳霜心中發虛。

“你、你想要做什麼?”白柳霜攥緊了拳頭,摸不清……傅懷晏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又記得多少……

“我若是說了,就不夠有趣了。”

傅嘉誠一直等在樓下的客廳中。

他見他哥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抱著鸚鵡從樓上下來,有些忐忑的走上前去:“……哥?爸媽究竟跟你談什麼事情了?”

傅懷晏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太過深沉,也太過複雜,讓傅嘉誠整個人都愣了愣。

“你的車我先開走,不必送我了。”

說罷,他第一次沒有因傅嘉誠脆弱的眼神而動搖。

或許是……懷中的生物給了他些許的勇氣。

“……哥。”

看著傅懷晏馬上就要走出去,傅嘉誠終於忍不住了。

他臉色有些蒼白,傅懷晏的背影讓他覺得自己就要失去這個一貫對他寵溺非常的哥哥。

傅懷晏身體頓了頓:“還有事?”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傅嘉誠白著臉,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並不是裝作沒有便不存在,“你能告訴我嗎?”

傅懷晏動了動嘴唇:“……再說吧。”

他上了車在駕駛位坐定,鸚鵡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懷中,像只小暖爐。

那雙黑色的豆豆眼認真的看著他,這是一種無聲的陪伴。

傅懷晏忍不住摸了摸鸚鵡的腦袋,輕笑一聲:“……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他那雙冷漠的眼睛裡,似乎有些不確定,又像是在尋找一種肯定。

“哥沒錯!”

大白鸚鵡努力支起身子,用腦袋頂了頂他好看的下頜線,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中明亮又歡快。

“幹、幹得漂亮!”

傅懷晏微微愣了愣,忍著笑把鳥捧在手裡。

然後看見它歪了歪頭,似乎努力想著什麼,最後吐出來一句——

“天涼了,讓傅氏破產吧!”

傅懷晏終於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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