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結束通話,榮樂臉色都變了。

原本自信的以為榮澤會服軟,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為了沈寂川要把他趕出去?!

憑什麼?血緣的關係就那麼堅不可摧嗎?

虧他還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哥哥。

榮澤……真的太讓他失望了。

“二少今天叫我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顧念捏著一隻酒杯,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暗沉。

接到榮樂的電話讓顧念很意外,但他也算是個人精,沈寂川的新聞和榮樂之間的詭異互動,都讓他覺得這兩人……恐怕是有些不和。

他不知道沈寂川和榮樂究竟有什麼矛盾,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所以他今天才出現在了這裡,但還沒與榮樂“溝通溝通”,便看見榮樂接了個電話之後臉色就變得難看無比。

榮樂灌了一口酒,抬眸看著顧念的眼神有些瘋狂。

這讓顧念心口都跳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喜歡沈寂川,”榮樂失去了所有耐心,連表面上的試探都不進行,他現在只想沈寂川身敗名裂,死了就更好了,“恰好,我也不喜歡。”

“……我就喜歡二少這樣直接的人,”顧念把酒杯放在桌面上,眼神落在榮樂身上,“所以二少想要我幹什麼?”

“聽說你和百里娛樂的楊姐關係很好?恰巧,她又喜歡沈寂川……”

某種程度上,榮樂的想法和顧念的想法達到了高度的統一。

只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就連幹壞事,這些人的腦回路都差不多。

顧念眼神閃了閃,沒想到榮樂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念頭。

但他也並不奇怪,娛樂圈的瘋子其實挺多的,他不就是一個嗎?

“二少想要我幹什麼就直說吧,我和沈寂川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我見不得他好,能有人和我一起把他拉下神壇,我只會感恩戴德。”

顧念心中已經確定了榮樂應該和他有著一樣的想法。

但顯然,他低估了榮樂對沈寂川的憎恨。

“你把沈寂川約出來,讓楊姐潛規則了他,順便……把這個放在房間,”榮樂遞過來一個東西,“這是最新款的針孔攝像頭,只要連線上網路,來個現場直播……”

榮樂臉上露出了變態的笑容:“沈寂川說什麼都洗不白了。”

顧念覺得嘴巴有些幹,他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東西,而是抬眼看著榮樂:“……這麼狠?”

他能想到的也不過就是拍點照片……

“狠?這叫狠嗎?”榮樂淡然一笑,“我又沒有直接殺了他?再說……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爽嗎?”

見顧念臉上還有些猶豫,榮樂再加了一把火。

“我沒記錯的話,你出道以來一直都頂著‘小沈寂川’的名號,”榮樂看到顧念聽見這個稱號後臉色都變了,滿意的笑了,“你也不想一輩子都被沈寂川壓在下面吧?”

“只要他不存在了,他現如今所有的掌聲,都能成為你的。”

“所以……我們這算是達成共識了嗎?”

榮樂舉起酒杯,往顧念身邊遞了遞。

“那楊姐……”顧念還是有點顧慮。

“她?不足為懼,你難道忘了我背後是誰了?”榮樂笑道。

“行!”顧念重新端起放在桌上的酒杯,往榮樂的杯子上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榮樂勾唇一笑,眼睛裡全是算計和得意。

自從沈寂川一個人去了榮宅,虞真就有些擔心。

她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的,連高金看了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歲歲?這麼轉下去我腦子都要暈了,你難道是……”

高金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後恍然大悟:“難道是要發情了?”

虞真:……

有些時候都好奇沈寂川是從哪裡招到這個神奇的助理的,這腦回路她都得甘拜下風。

好在沈寂川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玩兒失蹤,在夜晚到來時,他踏著月光回來了。

虞真鬆了一口氣。

她都能猜到榮澤今天要對他說出什麼話。

原書中,沈寂川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心態就失衡了,他也曾搬去榮宅住過一段時間,但難於與榮澤親近的後果便是看著榮樂和榮澤“感情深厚”後,越發厭惡奪走了他一切的榮樂。

他性格變得越發敏感偏激,以至於偏執到做出許多錯事,久而久之,本就與他關係不親密的榮澤漸漸對他失望,所以他才會落得那樣的結局。

想到這裡,虞真嘆了口氣。

她希望,沈寂川不要太在意榮家。

於是在看見沈寂川回來後,她直接走到他面前,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臉上,觀察著他的神色。

高金看見沈寂川回來,心也落了下去。

“沈哥,榮總今天找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事?”他有些好奇。

“沒什麼,只是一些歲歲的遺留問題罷了。”沈寂川說。

高金還想多問兩句,卻見沈寂川垂眸直接把歲歲抱進了懷裡,大長腿一邁,直接回到了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高金:行吧,沈哥還是如此任性。

虞真被沈寂川直接抱進了臥室。

他沒有開燈,關上門後,直接靠著牆坐在了地上,見她抬眸看著他,衝她勾了勾唇。

但虞真卻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隱藏得有些深的一絲脆弱。

“喵嗚~”

貓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掌。

“……歲歲,”沈寂川微微用力,把貓抱得更緊了些,“有時候我在想,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什麼時候才會停止。”

和她想的一樣,今天榮澤肯定和沈寂川已經攤牌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以這副模樣出現在她面前。

是啊……要是她是沈寂川,恐怕把老天爺撕了心都有了。

在最需要被人庇佑的年紀,從來沒有等到救贖,卻在成年之後,已經擁有了金錢和地位時,得知原來若無意外,自己也可以是能夠無憂無慮長大的純白少年。

那種撕裂的地位轉換,對命運玩笑般的嘲弄,是真的可以摧毀一個人的。

特別是……自己受苦的根源還來自於那個鳩佔鵲巢青年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