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孟穗穗裝作不經意地問。

孟有容說,“沒說什麼,就是給我買了冰淇淋,順便跟我道歉。”

“他讓你原諒他?”

孟穗穗下意識地覺得,文浩是想求得孟有容的原諒。

沒想到她很快就聽孟有容說。

“沒有,他只是說他爸說得不對,讓我別受他爸的影響,還勸我不要想太多,他希望我能永遠沒心沒肺,永遠開心。”

孟穗穗手上動作一頓,她有些意外,同時在心裡莫名給文浩加了幾分。

文浩這孩子跟別的孩子有些不一樣。

孟穗穗說,“我認可他說的,我也希望你能永遠開心。”

她怕文建華的話傷到女兒的自尊心,趁著這個機會開解道。

“讓那些煩心事都隨風飄散吧,不要管別人說什麼,咱們首先要認可自己,然後按照自己選擇的路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一步一個腳印,總有一天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們的人,會被我們用實力狠狠打臉。”

孟有容的手指在枕頭上畫圈,她有些鬱悶地問。

“娘,我們變強就是為了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的臉嗎?我們為什麼要在意別人對我們的看法。”

呦呵,三女兒這是活明白了,已經內心強大到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了。

看來她的安慰有些多餘。

三女兒能這樣想,孟穗穗很欣慰。

“對,我們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不要被惡意和偏見影響心情,走好自己的路,我們為自己而活。”

三女兒認可地點頭,然後話鋒一轉,有些懊惱地說。

“娘,您說的這些我都懂,我知道我不該在意,可我心裡還是忍不住難受。”

道理她都懂,可她做不到。

這對她來說更加折磨。

三女兒之前總是故作堅強,對家裡人報喜不報憂,現在能向她坦露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比之前進步多了。

孟穗穗輕輕摸了摸三女兒的頭髮,溫柔地說。

“有情緒是正常的,這件事擱誰都會感覺到冒犯,我們要接受自己的壞情緒,然後給自己一點緩衝的時間。”

孟有容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聽了她的話,身子一歪,一頭扎到她懷裡。

聲音哽咽。

“娘,我今後是不是沒辦法跟文浩做朋友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一個好朋友,今天看他跟我道歉那樣兒我特難受,可我又不知道能為他做點什麼。”

她說的每個字都很無力。

女兒哭了,就算平時表現得再堅強,可她終究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孟穗穗低頭蹭了蹭女兒的頭髮,心疼地說。

“只要你們還想做朋友,就沒人能阻止你們,跟著自己的心走,盡人事,聽天命。”

“越強大的人選擇的機會越多,所以在感到無力的時候,那就先強大自己,至於其他的,順其自然就好,相信時間會給你答案。”

“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我會一直在你們身邊,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孟穗穗自顧自地說著。

孟有容在娘懷裡大哭一通。

她發洩完了之後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孟穗穗。

“娘,我這樣兒是不是特別丟人?”

孟穗穗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地說。

“誰說的,我家小老三最可愛了,怎麼會丟人呢?不丟人,一點都不丟人。”

孟有容開心地笑了,沒忍住又向娘要了一個擁抱。

她總覺得孃的擁抱特別有力量,每次抱完她都能滿血復活。

就像現在,她的負面情緒已經發洩完了,又有了娘鼓勵的擁抱,此時她覺得渾身充滿力量。

“娘,我好了,我去換衣服準備跑步。”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能跑嗎?”

“我能!”

孟有容麻利地穿鞋下地,一溜煙跑走了。

孟穗穗看著女兒的背影,不受控制地揚起嘴角。

老三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連表達情緒都轟轟烈烈,情緒轉換隻需要一瞬間。

孟穗穗覺得老三這一點挺好的,她甚至有些羨慕。

母女七人跑步的時候被周達攔住。

“穗穗姐,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要不咱進屋說?”

周達這麼說肯定是有正事兒,孟穗穗轉身對女兒們說。

“我跟你周達叔聊一會兒,你們繼續跑,老大帶隊,跑完了直接回家就行,不用等我。”

“知道了。”

女兒們齊刷刷地應了一聲,在孟安羽的口號聲中跑走了。

周達看著這一幕不禁感慨道。

“我真是老了,看她們跑步覺得特別有活力,穿衣打扮也漂亮有品位,像一道彩虹似的,真好。”

孟穗穗看著女兒們的背影,也欣慰極了。

這時,周達又說。

“穗穗姐,你真厲害,你家閨女被你養得越來越好了,身體也比之前健康多了,咱村兒誰家孩子也沒你家孩子養得好。”

能把女兒們從面黃肌瘦養成現在這樣,村裡人眼見著孟穗穗把孩子養得越來越好,沒人不佩服孟穗穗。

孟穗穗垂了垂眸子,淡淡地說,“這才哪到哪,等她們體質再好一點,我準備讓她們練武術防身。”

周達很驚訝。

十里八村養閨女的人多了,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為了防身讓閨女學武術。

他笑呵呵地調侃道,“學武術幹啥,多累啊還得練武,等穗穗姐發達了,多請幾個保鏢在屁股後邊跟著保護她們不就行了?”

孟穗穗淡淡地笑了笑說,“保鏢可以有,但我希望當她們身邊沒有保鏢在的時候,她們也有自保的能力。”

不管多麼平靜的社會都有陰暗的一面。

有瘋子,變態,亡命之徒......

作為一位母親,她會用自己的經驗把風險降到最低,最大程度地保證女兒們的安全。

周達對孟穗穗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穗穗姐的所思所想是他永遠無法達到的高度。

他將孟穗穗請到屋裡,讓媳婦拿了點零食水果,然後猶豫開口。

“穗穗姐,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忙活廠子的事兒,我不該打擾你,可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周達欲言又止,孟穗穗微微蹙眉問。

“到底怎麼了?沒事你跟我直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