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立福怎麼來了?

他身邊那位是縣長?

孟穗穗連忙迎過去,走近了才發現來的是縣長和鎮長,還有其他兩位領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司機。

王海江見到上級之後點頭哈腰:“各位領導來之前怎麼不通知我一聲,你看我這兒啥都沒來得及準備。”

縣長擺擺手說,“不用準備,我們過來就是想看看你們最真實的樣子。”

發現縣長看過來,孟穗穗連忙快走兩步,抬手打招呼。

“龐縣長好,各位領導好。”

龐冰點了點頭說,“又見面了孟老闆,咱們縣非常重視你這個專案,這不是聽老於說你這兒開工了,我們正好去各地視察,就順道來你這兒看看,怎麼樣?緊張的還算順利吧?”

這麼好的機會,孟穗穗必然要大肆誇獎於立福一番。

當著領導的面誇於立福,這對於立福來說比任何禮物都來得更實際。

孟穗穗說,“順利,那天從縣裡出來,於鎮長帶著我去各個部門辦手續,整整忙活了兩天,都大半夜了還因為我這事兒操心,於鎮長為了早點幫我把手續辦下來,領著一眾領導一起餓肚子幫我辦業務,我心思不能讓領導餓著,想請領導們吃個便飯,你猜於鎮長說什麼?”

她繪聲繪色的說著,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到她身上,當她丟擲問題,作為在場最大的官,龐縣長馬上問。

“他說什麼?”

吊足了胃口,孟穗穗一拍巴掌說。

“於鎮長說為人民服務是他這個鎮長應該做的,他最崇拜的龐縣長教導他們在工作的時候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我的事兒是龐縣長交給他的任務,龐縣長交代的事兒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得辦得明明白白,絕對不讓領導失望。”

龐冰眉目舒展,看了眼身邊正在擦汗的於立福,問孟穗穗。

“這真是他說的?”

“當然啦,我一個農村婦女,您給我膽子我也不敢騙您呀,該說不說,於鎮長對您是真崇拜,他雖然當著您的面不說,但當著我的面可沒少提起您。”

再次確認是真的之後,龐冰眉開眼笑,揚著下巴義正言辭地說。

“確實是這樣,我每次開會都囑咐他們,一定要清正廉潔,貪字頭上一把刀,一定要踏實為群眾辦實事兒。”

“龐縣長,真不怪於鎮長崇拜你,總當著我們的面誇你,您這樣思想覺悟高的好領導,我都忍不住想要崇拜你了。”

孟穗穗剛說完,耳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看著領導笑得那麼開心,孟穗穗知道她目的達成,既哄得龐縣長開心,又往於鎮長臉上貼了金。

孟穗穗趁著這熱乎勁兒,又說。

“那天最後是於鎮長請我們大傢伙一起吃的飯,搞得我特別不好意思,人家各位領導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最後我還蹭領導一頓飯,這上哪說理去,我想著等我的廠子開起來,我必須給各位幫過我的領導一人送一塊錦旗,用來表達我對各位領導的感激。”

錦旗,這玩意最長臉了。

特別是這種老百姓送的錦旗,掛出去之後特有面子。

龐冰聽了之後,看於立福的眼神都欣賞了,他拍了拍於立福的肩膀。

“老於這次幹得不錯,能讓老百姓滿意,咱們的工作就沒白做,以後再接再厲,那頓飯錢我給你出了,就當是對你工作的鼓勵。”

於立福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擺手說。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主要是您領導的好。”

在這之後,領導們又跟孟穗穗聊了一會兒,問問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組織出面幫忙解決。

孟穗穗淡定應對,最後把領導們樂呵呵地送走了。

臨走前,於立福特意走在最後邊,壓低聲音感激地說,“孟老闆,謝了。”

王海江和老孟頭把人送走之後,轉身邊聊天邊往工地的方向走。

孟穗穗站在原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她的臉瞬間垮了。

她用手捏了捏嘴角,假笑好累,臉都笑僵了。

這時,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轉身,看見寸頭楊佔金痞痞的對著她笑。

“咋了?嚇到你了?”

孟穗穗搖頭,問,“有事嗎?”

“沒事,我就是很好奇。”

孟穗穗掀起眼皮問,“好奇什麼?”

“好奇像孟老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窩在村子裡呆了三十多年。”

楊佔金說完,一直觀察孟穗穗的反應。

越深入瞭解孟穗穗,他越發現這個女人不一般。

所有表現都不像是一個蠻不講理,被婆家欺負時唯唯諾諾的村婦,更像是一個大老闆。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想起來了,企業家。

他不相信一個人的變化會這麼大,難道全村人的眼睛都瞎了?這麼多年一直誤會孟穗穗?

這顯然也不太可能,但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孟穗穗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像孟穗穗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蟄伏在這個破村子裡那麼多年。

“很奇怪嗎?”

孟穗穗面無表情地問。

她心裡有一絲忐忑,不過很快被她壓制住了。

只見楊佔金說,“嗯,主要是你變化太大了,像換了一個人,脾氣、性格、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都變了。”

楊佔金眯了眯眼睛,重新打量了一下孟穗穗,然後說。

“雖然我之前跟你接觸不多,但我也能感覺到,你的改變不只是內在,甚至是氣質、身材和面板,跟之前也不太一樣,好像變得越來越好看了。”

孟穗穗淡定一笑,迎上楊佔金的視線,薄唇輕啟。

“你沒聽說過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嗎?那離婚對我來說就是第三次。”

楊佔金揚了揚眉毛,等她繼續說。

既然別人對她的身份產生了疑問,她就必須儘量把那些疑慮消除掉。

“我之前算過一次命,算命先生說劉柱克我,他影響我的財運,跟他在一起我不會有好日子過,我剛開始半信半疑,事實證明算命先生說的是對的,離婚之後我確實迎來了新生。”

楊佔金微微蹙眉,半信半疑,呢喃道。

“這麼準?”

“對啊,我也感覺很意外。而且離婚之後我想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給男人花錢倒黴三輩子,所以我想好了,這輩子再也不跟男人談感情,只談錢。”

楊佔金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抬眸道。

“怎麼感覺你話裡有話呀,你是不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當然不是,就算我想談感情,你這麼花心的弟弟也不在我的考慮之內。”

孟穗穗薄唇微張,說話間瞟了楊佔金一眼。

就這一眼,有種俘獲眾生的美。

楊佔金一時看愣了,差點忘了孟穗穗拒絕的話。

他痞笑著說,“姐姐,你這麼說可就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