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再動手你就真進局子了。”

進局子。

張煦身影一頓,猶豫了。

可現在不是他不放過秦勇,是秦勇不放過他。

他完全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解決困境。

這時,秦勇囂張地揚了揚下巴說。

“別慫呀,不是要打我嗎?來,朝這兒來!”

“不敢打?慫貨!雜種,你是沒爹沒媽的孤兒吧,哈哈哈。”

秦勇明顯是想激怒張煦,讓張煦在所有人面前動手。

張煦畢竟是個剛出學校的孩子,情緒很快被挑起來,他雙眼通紅地瞪著秦勇。

“秦勇,我跟你拼命,誰他媽都別活了!”

張煦大吼著朝秦勇衝過去,有種不顧一切的架勢。

眼看著拳頭就要砸上去,情況即將再次失控。

孟穗穗眼疾手快地衝上去把秦勇推開,然後死死地抓著張煦的手臂,大聲吼道。

“張煦,你要是被他這麼拙劣的演技激怒你就是大傻子!”

不管是經官還是私了,再動手對張煦都沒有任何好處,只會使矛盾再次激化。

孟穗穗的聲音喚會張煦最後一絲理智,他青筋凸起,咬著後槽牙問。

“那我怎麼辦?他欺負我欺負到家了,我該怎麼辦?他這是想逼死我!店長是他小舅子,所有人都幫他,我根本沒處說理!”

他表現得很強悍,實則色厲內荏,眼神中滿是無助。

這孩子快被秦勇逼瘋了。

孟穗穗沒時間安慰,在心裡迅速盤算。

其實報警是最容易的解決辦法,公平公正,雙方都服氣。

單就這件事分析,張煦長期被欺負,心裡憋屈但沒什麼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也沒用,警察不管職場惡性競爭。

張煦和秦勇屬於互毆,兩個人都動手了,秦勇的傷看著比張煦重,要是到警察面前張煦不佔優勢。

而且她看出張煦想私了,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她看出秦勇被張煦嚇愣了,直到現在都沒緩過來,臉上白得嚇人。

有弱點就好辦。

她轉身對秦勇說。

“秦勇,你聽沒聽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剛才你也看到了,你要是真把他逼急了,他什麼都幹得出來,你信嗎?”

剛才那一剎那,秦勇以為張煦瘋了,真要跟他拼命。

他從來沒看見張煦的臉上出現過那麼猙獰的表情。

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被激發出來,他害怕了。

此時聽見孟穗穗的聲音,他驚魂未定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瞪了張煦一眼,開口道。

“我不信,他爹孃就他一個兒子,他捨得在監獄蹲一輩子?”

孟穗穗突然撲哧一聲笑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她這麼一笑,把所有人都笑懵了。

就在這時,她收起笑容,上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盯著秦勇。一字一頓地說。

“你難道不知道,老實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她聲音不大,說的話卻讓人莫名脊背發涼。

她的氣勢瞬間碾壓秦勇,佔了上風。

緊接著又說,“是不是嚇唬你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我沒猜錯,你有點小錢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可張煦不一樣,他除了讓他痛苦的生活,什麼都沒有。”

秦勇垂眸,掩飾慌亂的內心。

張煦什麼都沒有,沒什麼可以失去的,而且生活壓力很大一直在被他欺負。

死了或許多張煦是一種解脫,這種人很容易一時衝動成為亡命之徒。

可他不一樣,他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他不想死。

孟穗穗看秦勇臉色越來越差,就知道對方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她勾了勾嘴角繼續說。

“其實你不過是被打了一拳,跟張煦在你手底下挨的揍和受的委屈相比不值一提,你何必一直咬著不放。”

見秦勇的情緒已經徹底被她拿捏,孟穗穗眯著眼睛說。

“你好好想想,給張煦留條活路,就是給你自己留條生路。”

秦勇抬眸盯著孟穗穗,沒有立刻開口。

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礙於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可這麼多人看著,這個死女人又不給他臺階。

於是他顧左而言他,舌頭抵著腮幫子,吊兒郎當地問。

“這個大姐,你為啥這麼幫他?他不會真是你包養的小白臉吧,哈哈哈哈。”

秦勇笑了之後很多狗腿子跟著他笑,賤嗖嗖,不懷好意。

一道道審視的視線讓人噁心。

企圖以此來羞辱她?那真是太小看她了。

一群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她剛要開口,張煦先一步開口。

“有那麼好笑嗎?都別笑了,人家只是個正義的大姐!”

他語氣很差,全身肌肉緊繃,拳頭攥緊。

這是極力控制情緒,快要爆發之前的徵兆。

孟穗穗注意到張煦的反應,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她才不會解釋,陷入自證陷阱,而是笑著反問。

“你們笑得這麼開心,是對這方面很熟悉嗎?被人包養過?”

此話一出,那些不懷好意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

孟穗穗笑得更開心了,故作驚訝地問,“咦?怎麼不笑了?是因為我發現了你們的秘密嗎?”

有個穿職業短裙的年輕女人像是被踩了尾巴,蹙眉罵了一句。

“別瞎說,你知道個屁。”

“別人都不說話,為什麼你反應這麼大?”孟穗穗恍然大悟,指著對方說,“哦!被我拆穿了,氣急敗壞了是不?”

“你,你太過分了!”女人臉臊得通紅,扭身看向秦勇嬌滴滴的告狀,“勇哥,她欺負我,你管不管呀。”

一句話拐了八百個彎,簡直就是噪音。

孟穗穗忍著噁心,借題發揮,將矛頭對準秦勇。

“你挨欺負了找他幹嘛呀,是秦勇包養的你?”然後又自顧自的回答,“那你可真便宜,被這麼低端的人包養,也不嫌寒磣。”

她罵人不帶髒字兒,實質傷害卻一點也不少。

令她意想不到,秦勇的反應明顯不對勁,像是被說中了。

秦勇指著她的鼻子一臉心虛地說,“別胡說,你閉嘴,這麼造謠一個大姑娘你缺不缺德。”

孟穗穗無語地翻白眼,拍手一嗓子叫出來。

“呦,你也知道造謠缺德,那你剛才一口一個小張是被我包養的,你咋不去死?人家小張不是年輕小夥兒?活該被你造謠?”

她把秦勇懟得沒話說,這時,她餘光看見三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人走進來。

她故意大聲說。

“你敢說你跟她沒事兒?那你心虛什麼?結了婚還在外邊亂搞女人,跟下屬亂搞男女關係,你對得起你老婆嗎?”

“你閉嘴!再瞎說我撕爛你的嘴。”

秦勇氣急敗壞,衝上來要捂住她的嘴。

電光火石間,張煦迅速做出反應,也衝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男聲出現在秦勇身後。

“住手!你們在胡鬧什麼?”

秦勇頓時瞳孔地震,臉色慘白的轉身。

看到來人時腿一軟差點倒下。

“你不是出差了嗎?咋突然回來了?”

“秦勇,這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完了,小舅子叫他大名了,肯定是聽到了這個瘋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