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劉大國悶聲坐著,不走,也不說話。

張磊聽了孟穗穗一席話,知道讓小舅子加盟的事無望,走過去勸道。

“大國,咱們回去吧?”

劉大國緊咬後槽牙,依然不說話。

不知道他在跟誰較勁。

張磊第一次見小舅子這樣,渾蛋小舅子突然看起來有點可憐,他不禁心疼。

想必這次小舅子是真受到打擊了。

他把手放在劉大國肩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

“沒事兒,這次沒成,以後姐夫再幫你想辦法,我和你姐不會不管你。”

聽到這些,劉大國才有反應。

他抬頭看著張磊,突然鼻子一酸,眼淚湧上來。

他雖然不著調,幹過很多渾蛋事兒,但他並非狼心狗肺。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是真心對他好。

這些年姐姐為他操碎了心,成天提心吊膽怕他學壞,怕他跟人打架。

姐姐和姐夫湊錢讓他加盟做生意,就是想讓他有份正經事做,以後別再跟人瞎混了。

全家人都很看重加盟的事,對他給予厚望,想讓這件事成為他人生的一個轉折。

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是時候讓家人省點心了。

可原本板上釘釘的事兒又讓他搞砸了。

他都不敢想家人對他有多很失望。

“姐夫,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從嘴裡溜達出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姐夫更震驚,看他的眼神像見鬼了一樣。

這不禁讓他有些窘迫。

張磊愣住了,然後不敢置信地問。

“你說啥?”

“沒聽見算了。”

劉大國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張磊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有種終於熬出頭了的欣慰感。

他快步追上去,“我聽見了,小舅子,這話你回去再跟你姐說一遍行不,就當姐夫求你,你姐聽見肯定特高興。”

劉大國剛走到門口,門竟然從外邊開了。

“姐姐,我聽說有人鬧事兒,誰啊?”

楊佔金大嗓門,進門就嚷嚷。

一不小心差點跟劉大國撞了個滿懷。

楊佔金把劉大國推開之後,突然覺得這人有點眼熟。

“臥槽,你是誰來著?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

劉大國看清楊佔金的臉,頓時興奮地拍巴掌。

“金哥!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

見楊佔金還是一臉茫然,劉大國又指著自己鼻子說。

“我呀,我劉大國,你之前打過我,那鋼管兒大的,我腦門上這個疤就是你打的!”

“哦!我想起來了。”楊佔金突然眼睛一亮,然後眯了眯眼睛問,“你上我姐家幹啥來了?他們說來鬧事兒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確實是他。

好死不死的,還遇到熟人了。

丟人丟到家了,這要是傳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社會上混。

金哥管那女的叫姐,關係應該挺近。

劉大國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說,“金哥,我不知道故意的,我要是知道你們有這層關係,你就算給我膽子我也不敢跟你姐鬧矛盾啊。”

“真是你呀!”楊佔金說著用胳膊鎖住劉大國的脖子,把人往屋裡拽,“過來跟我姐道歉,讓我聽聽怎麼個事兒。”

劉大國之前被楊佔金打服了,根本不敢反抗。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今天算是折這兒了。

孟穗穗在屋裡聽見兩人的對話,覺得這世界真小。

眨眼間,楊佔金就把人帶她面前來了。

一副討她歡心的架勢。

“姐姐,他怎麼你了,你現在可以隨便出氣,想怎麼處理他都行,有事兒我兜著。”

張磊在他們身後聽得心驚。

聽小舅子剛才那些話的意思,這個金哥也是混社會的,而且之前還打過劉大國。

怎麼處理都行,這話他聽著心慌得不行。

連忙上前卑微勸道。

“孟老闆,我小舅子不懂事兒,我替他跟你道歉,求求你看在沒造成嚴重後果的份兒上,就饒了他吧,求你了,我今天必須把它囫圇個帶回去。”

張磊急得都快給她跪下了。

孟穗穗無奈地看向楊佔金,用眼神說,都怪你把人嚇壞了。

明明都結束了,你還把人帶回來幹嘛。

楊佔金歪著頭看回來,有些俏皮,還摻著點兒混不吝。

給她使眼色,用口型說。

“我給你撐腰。”

孟穗穗忍俊不禁。

還別說,有人撐腰的感覺真不錯。

只見楊佔金伸手粗魯地把劉大國往前推,寒著臉說。

“等啥呢,我讓你道歉來了!”

劉大國面對孟穗穗,有點張不開嘴。

張了張嘴說。

“對不起。”

話音未落,後腦勺捱了一巴掌。

“大點聲,沒吃飯啊!”

“對不起!”

劉大國吼出來。

“跟誰對不起?你不說名字,我以為你說我呢。”

“跟孟......呃,金哥,我不知道她叫啥名。”

看見劉大國那憋屈樣兒,楊佔金又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不知道叫啥名你就敢找她的麻煩!”

這時,孟穗穗出聲制止。

“好了,就這樣吧。”然後做主對張磊說,“你趕緊帶他走吧。”

如獲大赦,張磊連忙把劉大國拽走了,邊走邊回頭道謝。

楊佔金扯著脖子喊,“我姐叫孟穗穗,你以後見面繞著走!”

房門關上之後,屋裡就剩楊佔金和孟穗穗兩個人。

楊佔金一屁股坐到孟穗穗對面。

“姐姐,你心太軟了,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怎麼能行。”

他語氣軟軟的,和剛才收拾劉大國時的酷颯樣兒判若兩人。

怪不得有那麼多小女孩明知道楊佔金是渣男,還忍不住前仆後繼。

又痞又帥的社會大哥露出溫柔無害的一面,試問哪個女人能扛得住。

孟穗穗移開視線,喝了口茶無奈地說。

“這下徹底解釋不清了。”

“什麼意思?”

“之前員工怕他鬧事兒,拿著菜刀和殺豬刀攔著他,他那會兒就覺得我開的不是廠子,是黑社會窩子,剛才又好巧不巧地遇見你,你說他會怎麼想?”

“喲,還有那碼子事兒呢,我都不知道。”楊佔金聽了甚至有些興奮,他問,“姐姐,被人提著刀維護的感覺爽不爽?”

孟穗穗想了一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