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幾千萬載也沒能拿下這塊肥肉,如此丟臉之事,還敢提及波旬大人,莫非是不怕懲戒麼?”

“既然道兄不成,何不讓小弟試試,事成之後,念在你前期付出的份上,這尊仙的本源,你我三七分成,還不行麼?”

吡其羅的本尊便是一頭碩大的蜘蛛,此刻那三對複眼泛著猩紅的光芒,盯向唐緣,一股森冷的氣息蔓延。

吡其羅的口器微動,略顯平靜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差點被你騙了過去,此界已被本座遮蔽,吾族之人根本無法感應,能來到此處的皆是本座部下。”

“不過你能進入此處,說明的確精通他化自在法。”三對複眼同時盯著唐緣,吡其羅冷靜的分析道,“一個修習天魔之道的人族修士,不過是吾等的奴僕而已,哪來的膽量和吾作對!”

被吡其羅發現了真實身份後,唐緣也沒有在意,因為他本就未做隱瞞。

唐緣風輕雲澹的笑了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道友近千萬年都在此域奔波,未怎麼去過他域吧!”

吡其羅眼睛眯起道:“你是什麼意思?”

“鄉下的魔道真是給我們魔道丟臉啊。”唐緣慢條斯理的玩著手指,“什麼時候,區區天魔也敢在九幽真傳面前,如此大放厥詞了!”

吡其羅的複眼勐的收縮,嘶聲道:“你……你居然是九幽魔道的人?”

他化自在天魔雖有天魔之名,而且與魔門佛教乃至道家都有不清不楚的糾葛,但歸其底細……他化自在天子和大天魔王波旬,都算是九幽魔祖的屬下,乃是九幽十魔中的天魔一脈。

只不過還兼任著佛教的天人眾,以及道家的天人道罷了!

當然諸天萬界之中,九幽真傳少見,他化天魔卻遍佈萬界,因此一些偏遠鄉下,上不得檯面的魔修,便將天魔視為尊主,祈求它們降下力量。

但對於真正的九幽血海真傳而言,他化天魔哪怕不是奴僕一類的角色,也相差不多!

魔門真傳行走在外,誰還不掌握兩手他化自在之道,拘役幾頭天魔了呢!

吡其羅的語氣放緩道:“既然是出身九幽的道友,我等也算一家,凡事自可商量。”

“這尊真仙我已經盯了幾千萬載,想必道兄也知道,吾等天魔修行需假他人,唯有吞了此人,本座修行才算圓滿。”

“不若你將此人讓給本座,我定會在其他處給你足夠的補償!”

“哦,什麼補償,說來聽聽。”唐緣一副意動的樣子。

“本座這些年來,不知為多少修士降下過災劫,阻其成道,奪其造化的同時,也收穫了些稀罕玩應,各式靈物,這些東西對本座無用,但想必對道友應算合用。”

見唐緣不動聲色,吡其羅又說道:“本座手下有不少能力不俗的天魔,道友若是退一步,我願拿出兩頭送給道友。”

見唐緣還是搖頭,吡其羅壓低聲音道:“你究竟想怎樣!”

唐緣輕鬆回道:“本座不是已經說過了麼,念在你前期功勞的份上,真靈三七分成,已是很有誠意的報價了!”

吡其羅聽後,發出了令人牙磣的笑聲,“道友莫非真的認為僅憑九幽真傳的身份就能吃定了我不成?”

“本座是五衰天魔,而你不過是初入元神而已,本座只需略施手段,你焉有活路!”

唐緣雙手背在身後,挑釁道:“五衰天魔,本座的確從未見過,那便讓我瞧瞧閣下的手段吧!”

“為何沒有動作,莫非是心軟了不成!”

唐緣知道吡其羅此刻正處於關鍵時刻,正和玄誠子最後的清明鬥爭,稍一分神,不說功虧一簣,也會丟失好大進度。

不然憑天魔一族的狡詐貪婪,哪裡會和區區一位剛晉元神的“九幽魔徒”談和。

“若是狠不下心來的話,那便讓在下先手吧!”

唐緣輕輕一晃,只見其身周升騰起了,澎湃漆黑的魔氣,一隻只魔靈咆孝怒吼,凝聚成一個個窮兇極惡的詭異魔相!

駭人聽聞的魔念貫穿了整個心相世界,兇惡猙獰的魔相,成千上萬,前赴後繼的向吡其羅湧來!

這一幕壯漢悲烈,無數魔相萬軍衝鋒,鋪天蓋地衝擊,哪怕僅是接近吡其羅方圓千里,就陡然化為飛灰,卻無一退縮,如飛蛾撲火一般!

在魔相悍不畏死的衝鋒之下,距離吡其羅越來越近,不多時,一道閃爍著魔光的長刀,已經噼到了它臉前!

感受著那股鋒銳之意,吡其羅終究是怒了,它語速極快的嘶聲道:“小輩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就算拼得此次再多費千載,也要讓你受一次教訓!”

只見它略顯肥胖的身軀搖動,身形陡然間放大了不知幾千幾萬倍,變成了一尊高逾萬丈的巨大怪物!

那細長的八肢就如八座尖峰一般,矗立在此,山峰掃動,數以萬計的魔相便被直接碾碎。

唐緣微微一笑,大手一揮,魔念再度變化,成了一隻雙翅一展,便有十萬裡的大鳥。

大鳥居高臨下,雙翅一扇,便掀動了駭人的狂風,那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鳥爪狠狠抓下,只是瞬間便在吡其羅身上留下了幾道數以千米的傷痕!

吡其羅心中一沉,對方果然是精通他化自在大法的,在心相世界中,比拼的並非是法力神通,而是心力與想象力。

所想既所得!

吡其羅一聲怒吼,身形再度變化,幻為了一隻大如山嶽的山貓,只是一下便將巨鳥按在了地下,鋒利的爪牙,直取鳥頭。

但還未等攻擊落實,那對翅膀已經變為一對擎天巨柱,巨大的覆蓋著黑毛的巨手,抓住了山貓的頭顱,向底下狠狠一摔。

巨猿雙手拍胸,發出了一陣陣轟隆隆的地鳴之音!

兩者又以數十法相爭鬥了幾番,仍是不分勝負!

吡其羅的心卻是越來越涼,此地也算是他經營已久的主戰場,竟只能和對方堪堪打平,此人的心相水準該有多高!?

眼看玄誠子那處,越來越清明。

吡其羅一發狠,怒道:“這是你逼本座的,且到本座的心相中,再來戰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