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根幹樹枝,在潮溼的泥土之上行雲流水般地畫了畫,又描繪了幾個點。

她闔上眸子,半刻後,雙眼一睜,妖異的赤紅色一閃而過,便恢復了黑眸。

“原來如此,神獸出,百獸守,獸潮半個時辰左右現世。”

突然,沉重或輕快的步伐聲傳來,雲箏一個起身後,便輕點腳尖,爬上了那棵濃密茂盛的大樹。

她蹲著,警惕地望著下面。

果不其然,一群人浩浩蕩蕩而來。

為首的幾位竟是老熟人,其中一位讓她的心窒了一瞬。

雲箏知道,這是原主殘留的情緒。

那人面如冠玉,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若是跟容爍比起來,就實在不夠看了。

一個天一個地。

如何能比?

此人就是大楚國三皇子,楚允衡!退她婚的那位。

“皇兄,我們都在這裡兜兜轉轉好幾回了,為何就是找不到神獸的出世地點。”楚允衡身旁的嬌橫漂亮的少女撅嘴似不耐煩地道。

楚允衡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聲道:“允柔,且耐心等等。”

“聽蘇容姐姐說,雲箏那個廢物也跟來如焰之森了,只是她現在已經走丟了。”楚允柔劃過一抹怨毒之色,又飛快地掩下。

楚允衡聽到‘雲箏’兩字,眉頭就緊緊地擰了起來。

“你提雲箏那個廢物幹什麼?她就算死了也跟本皇子毫無關係。”

楚允衡旁邊的那俊秀男子搖了搖扇子,頗為風流地說道:“哎,話也不能這麼講啊,三皇子殿下,她苦苦痴迷你數年,雖是廢物,她卻有一副絕美的容貌,殿下你要不要考慮,將她收為妾侍?”

俊秀男子說完,回首調侃似地看向其他人:“對不對啊?各位。”

“對啊對啊哈哈……”

“殿下,即使她是個廢物也是個大美人啊,你就收了她吧。”

其餘的紈絝子弟紛紛勸說,頗有一種看戲不嫌戲大的感覺。

“江奕辰,這等福氣還是留給你吧。”楚允衡黑沉著臉道。

手執摺扇的俊秀男子,也就是江奕辰,風流的一笑:“可惜啊,美人不喜歡本少爺,要定你了,我也不太好奪人之愛吧?”

“江奕辰,閉嘴!”楚允衡沉聲道。

江奕辰笑著摸了摸鼻子,便沒有再說話了。

他們一行人又開始行路了。

而在樹上蹲樹角的雲箏,眼眸微沉,看來不對楚允衡等人做點‘好’事,心裡就不舒服。

她仰頭看了看這茂盛的樹葉,伸手迅速地摘了數十片。

她輕身躍下去,睨了一眼他們的方向,然後快速地朝另一個最近的道繞過去。

一刻鐘後,她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大致算了一下,他們會經過此地後,便開始佈置陷阱。

佈置完後,她就離開了。

因為獸潮即將來襲,所以她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等著他們中陷阱。更何況,她留在這裡,很有可能會被發現。

如果她跟楚允衡等人是小仇小怨的話,那麼蘇容便是她必殺之人。

種種虐待殘殺,扔下懸崖……

雲箏眸子微冷,蘇容啊蘇容啊,原主待你這麼好,有好的資源都從王府中拿給你,你卻要殺原主,還是這麼殘忍的殺死!

蘇容你當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越來越多的隊伍進入如焰之森,單單人云箏就遇到了好幾撥,有大楚國的人,也有一些別國的人。

雲樉大陸分東大州與中靈洲。

而大楚國便在東大洲,東大洲有無數國家,而大楚國在東大洲只能算中下流小國。

可往往國家們並不是最強的,凌駕於國家的還有聖院、煉丹公會、煉器公會、馭獸公會。

不過超一等大國卻能與聖院等勢力並肩同趨。

聖院是東大洲所有天才都想要去往的聖地,聖院是一個學院,它培育了無數的強者。

而中靈洲就比較神秘。

東大洲與中靈洲被一條巨大海域隔開,海域之上無數聖級海獸,想要渡過已經是難事,更遑論海域還有天災人禍。

所以,中靈洲與東大洲幾乎沒有聯絡。

不過聽聞,東大洲的地域不過是中靈洲僅僅四分之一的地域而已。

雲箏按照算出來的方向迅速飛奔,不多時,已經到了那目的地,只是那裡已經有了幾撥人在那裡。

他們皆守著那一個黑黝黝的洞穴,準備伺機待發,不過洞穴的周邊還有數不清的高階靈獸,幾個聖獸匍匐。

那些獸類皆目光兇狠地盯著人類,似乎他們一動,它們就會一湧而上,撲倒撕咬人類。

可是現在誰也沒動。

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雲箏從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眸一厲,寒光閃閃。

她快速地掩身於樹後。

心緒微浮,原來蘇容也在!想要契約神獸,想的美!

她從她的衣裙上扯下一塊略帶血跡的布料,然後綁在腦後,遮去了她大半張臉,只有那雙清澈好看的鳳眸展露。

雲箏故意洩露氣息。

“誰?給我出來!”一道厲喝聲響起。

“轟——”

那棵五人抱臂粗的大樹赫然斷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寬大不合身墨袍的女子,女子青絲三千被一條絲帶綁起高馬尾。

臉上戴著白色有血跡的遮面巾,她負手而立,從容淡定。

“你是誰?”一個面容慈和但眼眸之中偶爾閃過幾分陰鷙之色的中年男子皺眉問道。

雲箏冷笑,“本座是誰,豈容你置喙?”

她的嗓音雌雄不辨,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恢宏。

雲箏手捻了捻嫩綠的一片葉子,漫不經心地朝中年男子的方向一扔。

中年男子警惕的防備,可葉子輕飄飄地落在他的手上,依舊沒有絲毫動靜。

“小兒竟敢耍我?”中年男子暴怒,手中也不知不覺地將葉子碾碎了。

在那一剎那之間,響起了一道爆響聲。

中年男子的手被炸了,幸好他反應及時,運起靈力保護自己,才避免手被炸斷。

可是,雖沒有炸斷,但也被炸爛了一層皮。

“爹!”嬌柔美貌的一女子見此,瞳孔微縮,趕緊扶了扶他微顫的身軀。

“你好狠毒的心!”女子猛的抬頭看著雲箏,“我爹不過是問了你幾句而已,你竟下如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