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錢述被當眾拂了面子,對秦長生的意見,已經寫在了臉上。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誰給你的自信,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不得無禮!”

連妙雪瞪了錢述一眼,鄭重地介紹道:“這位,是兔組的秦長生秦前輩,是和葉真人一起在京城鎮收邪祟的英雄!”

這個身份一出來,在場的眾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龍鳳會館,向來以維護秩序、打擊邪祟為己任。

最看重的東西,無非就是實力和名望。

實力這方面自然不必多說,秦長生在京城過五關斬六將,倒在他手底下的武皇,已經接近一手之數。

名望層面,葉真人在龍鳳會館的名望,一直是天花板級別的存在。

而現在,秦長生甚至已經到了能和葉真人相提並論的程度!

“原來就是那位秦前輩啊!”

“先天就聽聞秦前輩來到了津門,還想著要去拜會,沒想到,今天竟然在會館見到了!”

“這真是我的榮幸,也是龍鳳會館的榮幸啊!”

習武之人,多少都是有著慕強心理的。

更何況,是秦長生這樣的絕對強者!

身份放出之後,不少原本幫著錢述說話的人,現在都站到了秦長生一邊。

突然反轉的口風,讓錢述更加惱羞成怒。

“實力強勁又怎麼樣?術業有專攻,倘若現在是執行什麼任務,聽候他的拆遷,我絕無二話!”

“但是,現在可是在給病人治病!難不成,我還會想要害連組長不成?”

見錢述情緒有些激動,連妙雪為難地看了秦長生一眼。

從心理上來說,連妙雪對秦長生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迷信。

尤其是剛才親眼見識到秦長生的本事之後,耳聽不如一見,更是給這個傳說中的人物打上了出神話一般的烙印。

“可是,秦前輩剛才說了……”

“他說的話,就一定可信嗎?不管是連組長還是葉真人都教導過我們,不可迷信,不可輕信,這些話,我看,你們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錢述打斷了連妙雪的話,對秦長生說道:“倘若你這種前輩只是賣弄輩分,倚老賣老,仗著身份不管什麼事情都要橫插一腳,恕我錢述,實在對你這樣的前輩,提不起什麼敬意來!”

“我錢家自神農時代起,便有著研究醫道經歷,在醫學方面,誰是誰的前輩,還未有定數!”

“錢述!”

連妙雪驚呼一聲。

錢述看著在場眾人驚愕的目光,心裡十分得意。

在他自己的視角里,他儼然就是一個不畏強權、敢於發表自己觀點的特立獨行的奇男子。

前輩又怎麼樣?

你難不成,還能當著大庭廣眾之下,真的和我一個“晚輩”計較不成?

錢述的算盤打的叮噹響。

秦長生若是跟他計較,那秦長生便要落得一個以大欺小的罵名。

秦長生若是不跟他計較,那他便是敢於發言,有獨立思想的勇士。

這小子清奇的腦回路,讓秦長生一時之間都有些驚愕。

錢宗那麼老實的一個老頭,竟然能養出來這麼一個活寶孫子。

秦長生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還真是有趣。

沒想到,這小小的津門分館內,竟然還有人想把他秦長生當成裝逼的墊腳石,踩著他上位!

連妙雪一時之間,也有些舉棋不定了。

“這...秦前輩,其實,錢述是津門頂尖中醫世家錢家的子嗣,他這麼有自信,應該真的是有把握的。要不……”

秦長生笑了笑,指了指旁邊連沛收集來的漿果。

“他的治療方案有沒有用,自己一試便知。”

“試?怎麼試?”

錢述愣住了。

秦長生淡淡地說道:“你剛才自己你錢家從神農時代就開始研究醫道,神農嚐遍百草的事蹟,想必你也聽說過。”

“那像神農氏一樣,親自試藥,對你來說,想必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吧?”

“這...”

錢述有些猶豫。

無論是村民還是連沛自己,都已經親身證實過這漿果的有毒的了。

明知道這東西有毒,還能冒著勇氣吃下去,他錢述,根本沒有這個膽識和魄力。

只是...剛才話都已經放出去了,格調起得那麼高,此刻要是呼應補上的話,那就是打自己的臉啊!

“有,有何不敢!只是,我是這會館之中唯一懂醫道之人,若是我也出了什麼事情,連組長也會陷入危險之中。保險起見,我還是...”

秦長生一語道破錢述的小心思。

“你剛才不是說,只要助連組長調理氣血,他便可以自行化解,這所謂的神經毒素嗎?現在,怎麼又非你不可了?”

“還是說,其實,你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只是這毒素不在自己身上,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眾人的壓力,已經大的錢述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在場的人都是津門有頭有臉的人物,連妙雪更是他自認為的未來伴侶。

調起得再高,整首曲子也得硬著頭皮唱完。

否則的話,之後,就沒臉在這津門混下去了!

“哼,多說無益,不過是試藥罷了,有何不敢!”

錢述說的倒是暢快,就是底氣多少有些不足。

“待我配置一些藥方,便回來試藥,讓你看看,這醫道,不是什麼人都能染指的!”

秦長生倒是沒有阻攔:“快去快回,畢竟,真正的病人,現在還躺在病榻之上呢!”

錢述頂著壓力離開之後,秦長生便把目光,掃向了這房間中的眾人。

大部分人根本不敢和秦長生對視,幾乎是看到秦長生看向此處,便故意把目光移開。

秦長生並不著急,自顧自地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他很清楚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他來津門龍鳳會館是為了辦事的。

倘若這幫成員們個個對自己表面臣服,實際上,卻是屈服於實力的差距,而在背地裡陽奉陰違、意見滿腹,那並不是秦長生想要的結果。

要讓一群人徹底服你,首先,得讓他們服氣。

連妙雪還是很注重禮數地給秦長生端了一杯茶過來。

“秦前輩,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