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于田已經往裡面走,蔣秀才滿臉愁容的。

賺錢的事情,村子裡可都同意了,可萬鼎提出的這條件,他著實難以答應。

當年這事情鬧得那麼大。

這次如果不是利益驅使,村子裡不可能低頭的。

“幾位,走吧!”

于田做了請的姿勢,斜著眼看著幾人,拒絕的金二郎冷哼一聲就要往外走,被同伴拉住了。

蔣秀才依舊坐在椅子上,猶豫著,急得滿頭汗。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便有一個泥娃娃放在了蔣秀才的面前。

有點粗糙,能看出成人模樣,是個女子,頭戴蓋著布,像極了出嫁的新娘子。

這是……秀秀!

蔣秀才臉白了一瞬,看向李歲歲的目光驚悚。

她是故意的吧。

不對,她是個小傻子啊。

再度對上李歲歲的眼神,蔣秀才渾身發毛,這雙眼睛不像是個傻子能擁有的。

“秀才叔,你還記得秀秀當年和你說的話嗎?”

“她說,等她生了個胖娃娃,也讓秀才叔你來教孩子讀書寫字。”

“秀才叔,你想讓秀秀閤眼嗎?”

最後一句話,驚的蔣秀才整個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抬起在顫抖著,看向李歲中的目光,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怎麼知道?”

脫口而出後,蔣秀才又意識到了什麼:“你,你不是個傻子嗎?”

“歲歲自從洪水過後就好了。”

“如今我們村子的變化,都是歲歲這個小神仙指點我們的。”

“蔣秀才,其實不瞞你說,這件事情我是不想答應的,如果不是歲歲開口,今日你不可能見到我。”

萬鼎起身,將蔣秀才扶起來。

看著對方那煞白的臉,才示意萬小虎去倒茶。

“蔣秀才,當年秀秀走得時候,沒有閤眼嗎?”

其實萬鼎這會也是震驚的,當年他們並未見到秀秀的屍體,是個什麼情況壓根不清楚。

陳家人夠狠,攔著,最後一眼都沒見到。

這會聽秀秀走時的情況,再回想陳家那時閉口不談的態度,或許這裡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在。

蔣秀才看看李歲歲,再看看萬鼎那自然的態度,坐立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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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武,你帶著二郎先出去。”

揉著眉心蔣秀才說著。

“出去做什麼,蔣秀才,你想幹什麼?”金二郎不幹,黑著臉就喊,于田連同陳莊的丁武將人架出去了。

門被關上,清淨不少。

李歲歲也坐在了椅子上。

蔣秀才拿起那個泥娃娃,面上是害怕和猶疑。

“當年事情發生的突然,我去了的時候,秀秀已經沒了。”

“她的眼睛,不管怎麼弄,都沒辦法閉上,最後是我……拿著一張布給蓋上了。”

“我記得那雙眼睛……”

提起那日的事情,蔣秀才猶如陷入了夢魔中,整個人都在發抖。

李歲歲伸手按住了對方的胳膊。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那迷霧:“秀秀並不怨秀才叔你。”

害死秀秀的,另有其人。

李歲歲面上帶著冷色,自河對岸飄過來的那股怨氣,經久不散。

秀秀這些年不曾安息,她在等一個結果。

“你……”蔣秀才欲言又止,為何對方一句話,就能讓他心底壓抑這麼久的不安都消失了。

猶豫片刻,蔣秀才臉上有了堅定。

“我去的時候,秀秀的身體已經屍僵了,陳家人說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沒了,實則成婚那日晚上,秀秀應該就出事了。”

“我問過,陳家人只是說不知道怎麼了,一覺睡醒秀秀就沒了。”

“還因為這件事情,陳家那個小兒子當時就嚇傻了,至今臥病在床,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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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也打聽過。”

“說是當晚沒有任何動靜,也沒聽到什麼打鬥的聲音。”

“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有問題的,所以當時我也勸陳家人,讓秀秀孃家見一見屍體。”

“可陳家大媳婦說,睜眼死的人,是汙穢,吸收太多活人的陽氣,會變成厲鬼,不吉利,不能讓更多人看到,所以他們才死活不同意秀秀孃家人看到屍體。”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

一杯熱茶入了肚,蔣秀才整個人才好受些。

說起往事,蔣秀才是自責和愧疚的。

秀秀那個姑娘,長得好不說,性格也好,是個踏實人,當時不少人覺得這兩家的親事好。

可誰能想到,不過半日光景,新娘子沒了,新郎痴傻在床,這些年一直渾渾噩噩的。

“就算我能說服陳家答應你們查當年的事情,可你們怎麼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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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早已經下葬,這麼多年了,估計就剩下骨頭了。”

“時間過去這麼久,再加上我們兩村的恩怨,這件事情被添油加醋一番,說不定早已經不是當年的事實。”

重重嘆氣的蔣秀才有點頹廢。

“無妨。”

李歲歲把玩著茶杯開口。

“我已經知道真相了,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已。”

“什麼真相?”

蔣秀才追問著,卻見眼前的小姑娘神秘一笑。

“秀才叔,等你說服了陳村長一家子,自然會知道。”

“今日便請回吧,記得上了岸,不要逗留,不然會有惡犬傷人的。”

蔣秀才直到上了船,整個人還是暈乎乎的。

後續的談話,完全就是李歲歲在掌控,萬村長一句話不插嘴的,那態度就好像是預設這件事情由李歲歲處理。

可對方才八歲啊。

“蔣秀才,總之這件事情,我絕對不同意。”

金二郎正在將船隻綁在河邊的木樁子上。

已經到達河對岸,丁武卻是勸著。

“我說二郎,何必呢,畢竟當年也是人家那邊先死了閨女,而且當時你那哥哥,就是渾水摸魚,自己摻和進去,才出的事。”

“而且人家查的是秀秀的事情,你……”

“閉嘴,死的不是你哥哥,你懂什麼。”

“還是你以為,那小坪村用錢就能解決這件事情。”

金二郎惱火了,推了丁武一把。

丁武自然不幹啊,反手就和對方推搡了起來。

蔣秀才是個文人,身上沒什麼力氣的,只能站在邊上喊著讓人停下來,沒人聽。

直到一陣犬吠。

“汪汪汪!”

為首的一隻大黑狗,這會正在齜牙,漆黑的眼睛有些可怕,而它的身後,還跟著各種顏色的狗。

這是流浪狗小隊,兇的很,狂吠幾聲後就動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