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了罷,我家大王可不是一般的有本事!”

看著那小妖手舞足蹈誇耀自家大王的樣子,麗嵐是真的想笑,只覺得現在自己都要和那倆碎嘴子一樣,當時就想回上一句‘那是有二班的本事’,話到嘴邊又覺得既幼稚又不合時宜,乾脆憋笑看著。

“不過是個小道童,你喚吾……”那道陰風停留在山谷之中,半晌兒才攢出個類似於人形的模樣,“呵,以為換一身裝扮便叫人看不出麼?”

本來還在埋怨手下小妖,一看見麗嵐,拿旋風當座駕的這東西當即變了臉色。

“平安郡主是以為吾等是傻子,又或者是覺得自己的名聲還不夠廣?”

麗嵐冤啊!

人家別人穿越都是因為女裝不好拋頭露面才男裝打扮,自己來了個極容易適應的平等年代,為了身份不引起老百姓湊熱鬧而不得不男裝出行,已然足夠叫人頭疼……

居然還要被人……妖,啊,不對,鬼!居然還要被鬼質問!從牡丹園出來還沒找到一處合適歇腳的地方呢,平白無故被鬼給陰陽了一通,麗嵐一時間都被氣湖塗了。

“怎麼?平安郡主果然是看不起吾等的本事不成?”

見自家大王和這小道童你來我往,自家大王自顧自的說著,小妖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本是看著細皮嫩肉想吃的小道童居然有這麼大來頭,愣在了原地,開始擔心起自家大王的下場來。

“還愣著做什麼?這位郡主可是沒見過我們平日裡的樣子,動手!”

受到自家大王的召喚,小妖也不敢在愣神兒,只是想到傳聞裡這平安郡主可是伏妖啖鬼的存在,該不會最後自己什麼也沒吃到,反倒叫對方將自己吃了去罷!

“做什麼呢?猶猶豫豫,起開!”想來這鬼大王生來也是個暴脾氣的,看不得半點兒磨蹭,或許還是位軍中出來的也說不定。

倒是不知這般脾性的人,怎會成了如今萬妖之首,山間之惡,麗嵐看這樣子便知道,恐怕又和那依雲觀一脈脫不開關係。

若是想真正叫此間恢復平靜,恐怕尚且不夠,解決了面前這個,更要解決不遠處的依洛觀,到時候才能真正還周邊百姓一個清寧。

麗嵐桃木劍一拿出來,對面那鬼大王可不似那些尋常鬼妖一般倉皇奔逃,只直愣愣的站在那兒,若不是有實體,麗嵐覺得這鬼大王的嘴角一定是上揚著的。

“平安郡主你才多大的年紀,也敢拿劍同吾比試?”

果不出麗嵐所料,面前這鬼大王在當年應當少說是軍裡一位將軍,也難怪方才那股陰風裡頭更添幾分肅殺,“這劍是除害人之物的,將軍也曾保衛黎民百姓,不該不知道這劍該做什麼罷?”

對面那鬼大王顯然是沉默了一瞬,繼而其行動速度肉眼可見的快了幾分,直接衝著麗嵐衝了過來:“呵!廢話少說!”

麗嵐也沒想到,對著一個將軍說手中武器是拿來為家為國的,竟是反倒能激化了對方的怒意——唯一的解釋便是身後保護之人曾負了這將軍。

“就算不是為了保護黎民百姓,這劍也應該是卻敵千里,保護身後之人,叫雙親同妻女不受歹人傷害的,將軍緣何要將劍對準無辜之人?”

隨著這將軍一道被掩埋在塵沙之中,這鬼將軍手裡的劍上也滿是殺念。

因而,那本已該被歲月腐蝕,更是不可能被沒有實體的鬼魂拿在手裡的劍,隨著鬼將軍一噼一砍,運動自如。

“你莫要同我提他們!”

連續踩雷,但凡現在還是靠在床上看小說、刷影片的時候,麗嵐說不定要腦補出來一個多麼狗血而跌宕起伏的故事來。

再看看這鬼將軍如今的反應,又或許當真有過一個叫保家衛國之人,將家國視為仇敵的淒涼舊事。

想到這裡,若不是這鬼將軍實在是害了太多人,以至於順著山谷往過去,怨念與枯骨交織,叫人膽寒,麗嵐恐怕是真的下不去手叫著鬼將軍魂飛魄散。

鬼將軍出招沒有什麼花裡胡哨,單純的噼、砍、刺,便已經叫麗嵐應接不暇。到底是幾十年功夫在身上的將軍,殺氣和麗嵐桃木劍上附著的法力不相上下。

“平安郡主,你是打不過吾的,放棄罷!”

“吾這些年來最恨的除了那所謂的家國,便是你們這幫愚蠢而不自知的傢伙……”

鬼將軍雖然說著恨,言語中更多幾分可悲的嘆惋,麗嵐覺得與其說鬼將軍是在恨他們這些將家國放在性命之前的人,倒不如說是在恨那個時候識人不清的自己。

“可笑,當真是可笑!”

“你們那份感動自己的家國情,你們那份感動自己的除魔衛道,全都是笑話!”

面對鬼將軍的控訴,麗嵐也不知如何回應,只能近乎麻木的對抗著鬼將軍密不透風的劍法。

自己終究是沒經歷過鬼將軍曾經經歷的一切,便是開口勸慰,也沒有半點用處。背叛對於付出的人,傷害永遠是最大的。

“叫他們害死是死,敗在吾手中你也算是死得其所,等死,不如死的痛快些!”

鬼將軍似是看出了麗嵐的破綻,絲毫不帶猶豫的便持劍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