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力量總是如此偉大的。

它又是充滿了力量的。

能讓一個軟弱的人,變得堅韌強勢。

這個在瑩兒娘這裡,得到了完美的詮釋。

不過,瑩兒娘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只用盡全力抓住了張司九的衣裳,目光裡盡是懊悔和祈求。

張司九秒懂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得看運氣。

雖然可能發現也算及時,但這畢竟是砒霜。

劇毒的砒霜。

張司九說了這話,圍觀的人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出聲:“能救回來嗎?”

對於這種拖後腿行為,張司九很想給他們一人來上一刀——不是長了嘴就一定要說話的啊!你們可以只用來吃飯!

但這個時候肯定不能惱羞成怒。

更不可以憤怒。

所以,張司九用一種極其堅定的語氣說了句:“我們一定要相信,只要肯努力,一定能發生奇蹟!”

她的表情實在是太堅定了。

以至於大部分人都沒能體會出其中的意思——到了這一步,其實基本已經把人能做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聽天命。

也就是看老天爺的安排。生死,那是老天爺的事情!

當然,聽出了張司九意思的那一小部分人,此時也並不會多事。

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瑩兒娘還在這裡呢,直白地跟她說,你這個得看天意,大夫其實已經沒辦法了,那是何其殘忍的事情?

而張司九未免人多嘴雜,趕緊也把瑩兒娘給帶走了。

就是臨走的時候,借水給他們的人家,忙不迭喊了句:“我的雞蛋——”

張司九隻能倒回去,把雞蛋錢給結了。

一路回了太醫署。

張司九提前下車又是一路衝刺回去,差點沒跑斷氣。

她是去問齊敬有沒有解砒霜毒的辦法。

結果,齊敬一連著說了三個,張司九就放棄了——飲用人溺和金汁,以及灌入泥湯,還有飲用生羊血……不都是為了催吐麼!

她擺擺手:“吐完了,你再開點瀉藥,讓她把腸子裡的也排空,基本就能最大限度排出砒霜了。剩下的……那就沒辦法了。”

只能繼續喝牛奶!

張司九又問了問瑩兒婆母的情況。

齊敬壓低聲音說了實話,神色多少有點兒大快人心的那個味兒:“癱了,一時半會恢復不了。以後估計多少也就有點後遺症。”

行動肯定沒有那麼敏捷了。

張司九也揚眉:“這麼棒?竟然撿回來一條命!不得不說,你們這邊好大夫真多啊。”

藥也好。

羨慕都羨慕不來。

齊敬有些遺憾:“當時要是送去別的醫館就好了。”

這樣那些老頭子不會不痛快,這會兒估計也都準備吃席了。

張司九簡直被齊敬給驚呆了。

她一臉震驚的看著齊敬:“你的醫者父母心呢?”

齊敬微微揚起下巴,多少有點傲嬌:“誰家還沒有幾個討人嫌的逆子了。”

張司九除了說666之外,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怎麼說呢,就很棒!

就很形象啊!

楊元鼎從旁邊湊上來,也很羨慕:“齊敬啊,你這張嘴,怎麼長的?”

怎麼就這麼會形容呢!

齊敬被誇得臉紅,最後有點扛不住的跑了。

張司九又去找到瑩兒爹:“你媳婦喝藥自殺了。喝的砒霜。”

瑩兒爹一楞,整個人從木呆呆的情況,變成了更加愣神的狀態。

張司九殘忍的搖了搖他:“你現在得過去看看,籤幾個字。畢竟,想要救回來,真的挺難的。”

一句話,說得瑩兒爹瞬間燃起了希望:“什麼?還能救回來!”

他甚至一把抓住了張司九的袖子,眼巴巴的樣子,跟看見糖的孩子一樣:“你救救木娘,木娘她不能死啊!她死了我以後咋個辦!”

張司九安撫他:“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不過,你看你放心不放心讓給我治?不然的話,還是拉過來?”

“就安排到你娘旁邊,你也好照顧?”張司九提出了建議。

不過這個建議真的不是為了瑩兒爹,純粹是為了瑩兒娘。

還有什麼事情,是比看著自己殺女仇人還活著的事情更刺激人的神經?

有時候,憤怒也是一種力量。

也能激發起人強烈的求生欲。

不過,這個好主意,瑩兒爹卻婉拒了。

他可能怕自己老孃被打死。

或者怕老孃爬起來把媳婦打死。

張司九遺憾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爹衣裳的小男娃,提醒一句:“到了吃飯時候了,別忘了給孩子吃飯。還有,他衣裳也該換了。都髒了。”

瑩兒爹嘆氣:“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他!”

“顧不上也得顧。”張司九提醒一句:“還有,照顧好你自己,這個時候,你可不能倒下。兩頭都需要人呢。”

張司九心裡是有點兒解恨的——活該,這就是平時造的孽,總有一天會被討回來!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放任自己老孃欺負媳婦和女兒,如果他肯多說幾句,也不會事情發展到這一個地步。

張司九正要走,就聽見了屋裡罵罵咧咧的聲音——聲音含混不清,但情緒很激烈。

聽了一會,張司九勉強聽出了一些詞:比如賠錢貨,比如討債鬼。

她看了一眼瑩兒爹。

瑩兒爹表情有點尷尬。

張司九懂了:哦,是在罵瑩兒。

她似笑非笑看住瑩兒爹:“這麼辱罵死者,不好吧?有話說得好,死者為大。她這樣,就不怕遭報應?再說了,那雖然是生你的人,但死的那個,也是你生的人啊。”

做人,有兩大責任不能推卸。

一個是對生了自己的人。

一個是對自己生下來的人。

張司九的話,讓瑩兒爹避開目光,不敢多看一眼,然後,他小聲的替自己辯解了一句:“這個事情,我能咋個辦呢?總不能把她嘴堵上。那畢竟是我娘——”

這一句話說得,張司九拳頭都硬了。

然後,張司九看向楊元鼎:這還等什麼?噴他啊!你倒是噴他啊!

楊元鼎迅速領會了張司九的意思。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迅速的做好了準備,然後張開嘴:“——”

今天家裡人受傷了,有點嚴重,傷口有點大,出血一直沒停下來,一直忙著處理傷口和買藥,所以更新晚了,大家明天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