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

她看著裴琮之,“我能不能回廂房去歇息?”

裴琮之執筷用膳,他吃得也慢,極是慢條斯理,聞言擱了筷箸抬眸看她,是清冷的眸。

“不必回去,就在這兒睡。”

他話裡雖平靜,卻是不容置疑的強勢。

她沒法抗拒,只能順從,乖乖去了裡間。

褪去身上燻了香料的外衣,她躺去榻上。

錦被上也有香,是衣裳上的香沾染上的,還有一點不易覺察的蘇合香,被雜香遮掩住了,需得細細聞才聞得出來。

沈清棠當真是困極了,在這些香氣冗雜中,徑直閉眼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屋子裡已是漆黑一片,連燭火也沒燃。

她這一覺,竟是將整個白日睡過去了。

腰上一隻沉沉的手摟著她,她動彈不得,擰了擰身子想要掙出來,就聽身後響起低沉的聲音,“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沈清棠是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的,也不敢抵抗,聞言當真停住,任由他抱著。

初時只是輕輕摟抱,她雖心有抗拒,卻也強忍著。後來那摟在腰際的手卻愈收愈緊,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放開我……”

她開始推搡,抵著他的胸膛要退出來。

掙扎太過,他也惱了,索性翻身,一把將她按在了身下。

暗夜裡一雙看過來的眼格外陰冷凜冽,壓迫駭人。

如凌戾鷹隼。

她忽然覺得恐懼,縮著身子往後躲。

卻是徒然,他牢牢壓著她,男女之間的力量很是懸殊,她的那一點掙扎在他眼裡完全如同小打小鬧一般。

“放開我,放開我……”

她掙扎得愈發厲害,聲音也因害怕開始溢位哭腔,卻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他的禁錮。

他任由她掙扎抵抗。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是成竹在胸的獵人,在審視自己已經到手的獵物,死命撲騰,都是白費力氣的徒勞。

直到她身疲力竭,再不掙扎,只能抬著清凌凌的眸看過來,怒著眼,倔強不知死活的模樣。

“你到底要如何?”她問他。

他沒說話,只是挑著眉,看著她,忽而極輕地笑了一下。

那笑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風流意味。

沈清棠心頭狂跳。

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要跑,卻還沒來得及下榻,就叫他一把抓了回來。

強行按在榻上,是溫熱的唇落下來,親吻含吮,輾轉廝磨,吞噬她的所有思緒,再趁著不備,悄悄擒住她的手腕。

有兩條裁成條狀的綢布,柔軟,不會傷肌膚。

一頭綁在兩邊的床柱上,一頭不知何時系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

等到沈清棠回過神來,她已經被縛在這床榻之上,再也動彈不得。

“你要幹什麼?”

她聲音帶著不易覺察的顫抖,眼裡也滿是驚恐。

裴琮之坐起身,垂眸凝視著她,而後目光緩緩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這種姿態實在太不堪了。

沈清棠咬著唇,屈辱的淚在眼眶裡打轉,盈盈欲泫。

“妹妹似乎總是想跑。”

他伸出手,溫熱的指腹落在她緊咬的唇上,再慢慢往下,摩挲她細長白皙的脖頸。

“為什麼總是要跑,為什麼不能留在我的身邊?”

不安分的手再往下,是她的衣帶,輕輕解開,白玉似的欺霜賽雪的身子就露了出來。

她全身緊繃,隱隱顫抖,卻動彈不得,只能任那指腹在她身上反覆遊走流連。

她羞赧難當,輕顫著雙睫,淚水順著眼角滑落,緩緩流入鬢間。

他還在繼續,慢條斯理的語氣,意味深長的話,“不如我將妹妹綁起來,縛住你的手腳,打斷你的脊骨,就像現在這樣。妹妹是不是就再也不能逃離了?”

沈清棠毫不懷疑,他是當真存了這樣的心。

“你不如殺了我。”

她睜著一雙朦朧的淚眼看他,聲音切切哀求,“裴琮之,你殺了我好不好?”

“不好。”

他搖頭,眉眼陡然凌厲起來,“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

他叫她折騰夠了,苦苦尋覓,好不容易將她抓在身邊,她卻還是要逃。

“你回去見過燕城是不是?”

這次回上京,他也去了那間她曾短暫停留過的酒樓。

從上面俯視而下,可以將整個闊長街道收進眼裡。

那一日,她是存著怎樣的心緒,躲在這裡,看平南王府娶親,看那個曾要娶她的人去娶別家姑娘做新婦?

有沒有一瞬間,她想起過自己——這個害她姻緣盡毀的罪魁禍首。

他現在當真是很可憐。

他囚住了她的人,她的心卻不知遠飛到哪裡去了。

他抓不住。

愛而不得,江婉一語成讖,他步了他父親的後塵。

可是他是那樣孤傲的一個人。

不會卑微乞憐,不會苦苦哀求,他只能生怒,用盡各種手段,想叫她臣服。

她卻是倔強,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和他拗著勁對峙,眼裡的慌亂卻將她的害怕和膽怯暴露無遺。

於是他俯下身,帶著懲罰的狠狠噬咬落在她脖頸。

原先他親手給她包紮上藥,纏好的紗布,被他毫不留情扯去。那個叫她用金釵刺出來的傷口裸露了出來,上面還有清苦藥澀味道,他毫不在意,徑直咬下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叫沈清棠忍不住悶哼出聲來。

她疼得吸氣,眼裡的淚止不住,一滴一滴往下落。

無聲無息地哭泣。

他也會停頓起身,去看她哭得支離破碎的臉,目光沉沉,眉心緊蹙,似是心疼猶豫。

可是很快,不管不顧再度傾身而下。

這次不是她的脖頸,是胸脯之上,然後慢慢往下游移。他處處噬咬,溫熱的唇落在哪處,哪處便留下了他的痕跡,鋪天蓋地,要將她吞噬。

沈清棠實在受不住,漸漸哭出聲來。

疼嗎?

她更多的是羞恥,身不由己,無能為力,只能任由他隨意折辱撥弄。

最後渾身都叫他刻下了印記,斑駁隱痛,千瘡百孔。

他還在繼續,接下來的是她的雙腿。

沈清棠恍然明白他要做什麼,縮著身子驚慌往後躲,卻被他一把摁住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