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不想讓陸川看這種笑話,畢竟是剛認識的,她點點頭以後,便對陸川說:「您先回去吧,路上小心,今天謝謝您。」

陸川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頭髮絲都透著怒火,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動手打人了。

陸川向阮懿確認:「沒問題麼?」

阮懿:「沒事的,您回去吧。」

陸川:「好,那你一個人小心。」

阮懿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陸川上車離開,她才動手試圖掙脫徐斯衍。

然而,她的動作並沒有成功,徐斯衍不僅抓得更緊了,還推著她將她抵在了車門上。..net

阮懿的後背撞上了車把手,疼痛感促使她蹙起了眉頭。

「徐斯衍。」阮懿連名帶姓地叫他,「你又在發什麼瘋?」

她的聲音冷冰冰的,聽起來非常不耐煩,彷彿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糟心。

這個認知讓徐斯衍的面色更陰沉,他低頭逼近她,藉著車庫昏暗的燈光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剛才那個男人是誰?我說他一句你就覺得我在發瘋,這麼心疼?」

阮懿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她剛剛跟陸川甚至都保持著一米開外的社交距離,根本沒有任何越界的行為,他上來就對陸川那麼不友好,她提醒一句就被解讀成了心疼。

阮懿沒有任何想要跟他解釋的意思:「你先穩定一下情緒我們再談吧。」

徐斯衍:「我他媽就是情緒太穩定了你才會這麼玩弄我。」

他掐住她的下巴,「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再也不打算找我了?打算跟剛剛那個男人纏纏綿綿是麼。」

阮懿:「……」

如果不是她很難開口說那些不禮貌的言論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在罵人了。

徐斯衍現在情緒上頭得厲害,阮懿不喜歡跟處於這種狀態下的人溝通,因為沒有任何效率。

可她的不回應,對於徐斯衍來說又是一種莫大的刺激。

「被我說中了是麼。」徐斯衍逼問。

「你想讓我怎麼回答?」阮懿反問他,「你都已經給我按上了這頂帽子,我說給你聽,你信麼。」

徐斯衍:「所以你就連說都懶得說了。」

阮懿:「徐斯衍,你講點道理行嗎?不要平白無故發脾氣。」

徐斯衍:「好,那你告訴我,你和剛剛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徐斯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呼吸平復下去,終於讓自己的聲音聽著冷靜了一些。

阮懿見他有了正常溝通的態度,才出聲解釋:「他是我前幾天參加論壇的時候認識的朋友,T大的教授,今天只是偶然碰上的。」

徐斯衍:「偶然?」

他完全不相信,「T大的教授為什麼要在這麼晚來你們學校,他不是衝著你來的?」

阮懿:「……你簡直不可理喻,我跟他根本沒熟到那個程度。」

徐斯衍嘲弄地掀起嘴角,「沒熟到那個程度,你跟他坐同一趟航班,還坐他的車?」

阮懿怔了一下,眼底有驚訝。

徐斯衍:「好奇我是怎麼知道的?」

他鬆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就算我失望你沒有給我過生日,就算我說了要跟你結束,我還是犯賤想去找你、給你接機,結果就是看到你和另外一個男人有說有笑走出來。」

阮懿:「……」

她很意外。

真的沒想到徐斯衍會去接機,畢竟他前一天晚上還在說結束。

徐斯衍:「如果我情緒不穩定,那天就該衝上去動手打他了。阮懿,你還想我怎麼樣?」

阮懿:

「那天他只是順便帶我一程而已。」

徐斯衍:「你知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

阮懿:「?」

她沒明白,徐斯衍怎麼就把話題跳到這裡了。

阮懿的沉默和驚訝,落在徐斯衍眼底,就成了接受不了現實,他又一次低頭靠近她,「你想給他當小三麼,可惜這個男人不會有你爸那麼蠢,你就算做到極致也上不了位。」

阮懿的身體越來越冷。

在徐斯衍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冷得僵硬了。

在聽見前半句話的時候,阮懿是想過跟徐斯衍解釋的,可緊跟著就聽見了他拿阮江古和清和的婚姻來諷刺她。

阮懿頓時沒了解釋的衝動,她整個人像是墜入冰窟一樣,眼底不自覺地溼了。

徐斯衍最知道怎麼用刀捅她。

阮懿看著面前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揚起手臂,狠狠地扇下去。

啪一聲,在深夜安靜的車庫裡格外刺耳。

一巴掌下去,徐斯衍的臉歪到了一邊,阮懿的掌心也疼得發麻。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嘴巴里也泛起了鐵鏽味。

徐斯衍抬起手來碰了碰剛剛被她打過的地方,怒極反笑,「你因為這個男人打我。」

阮懿:「徐斯衍,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協議作廢,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丟下這句話就要轉身離開。

徐斯衍直接跨步擋在她面前:「就算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你還要給他當小三?阮懿,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媽是怎麼離婚的,我以為你至少會——」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阮懿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徐斯衍,你滾開。」

——

阮懿渾渾噩噩地開著車駛入了小區的地庫,停車之後,渾身都在發抖。

徹骨寒冷。

耳邊不斷迴盪著徐斯衍剛剛說過的那幾句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淚滴在手背上,也是冷的。

阮懿一直都知道徐斯衍說話狠,從來不會給人留情面。

至於別人對於清和被阮江古「掃地出門」的嘲諷,這些年她也漸漸麻木了。

唯獨不能接受的,是從徐斯衍口中聽到那種話。

阮懿並不是因為徐斯衍誤會她介入陸川的婚姻這件事情生氣,她原本是願意同他解釋的。

可他卻搬出了阮江古和清和。

同樣的話,別人和她說,她也不會生氣。

可偏偏是徐斯衍。

是她當年經歷著父親出軌、母親一再委曲求全討好,絞盡腦汁想要留住這段婚姻的境況時,給過她勇氣的徐斯衍。

曾經的手帕換成了刀,毫不留情地***她的心臟。

阮懿捂住眼睛,嘴唇緊緊抿著,掌心很快就被液體染溼了。

這時,包裡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阮懿拿出手機,看到清和的名字後,馬上換上笑容,屏息摁下接聽。

「媽媽,我快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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